“當然可以。我們這次的精英專訪任務,就是要展現生活,反映社會。若是喬總願意站出來揭發這次事件,我一定竭盡所能,爲您寫好這篇專訪稿。”
巧笑嫣然,程愛瑜有板有眼的措辭,配合着喬疏狂的譏諷,相當默契的同時看向所長。
方所長一聽這話,頭上少有的幾根毛都差點豎了起來。額上又開始冒冷寒,就連鼻頭都泛起了油光。腦海中,只剩下幾個詞,不停盤旋——
精英專訪,喬總,揭發,辦事不利……
想到精英專訪,方所長立刻就想到了本期Elite上,關於唐楓的專訪,臉色頓時變得更爲難看,並下意識的問:“程小姐,你……你是環球新聞集團的?”
《Elite》是環球新聞集團的熱銷雜誌,發行量年年佔據榜首地位。別看價格貴的嚇人,卻備受社會各界成功人士的追捧,爭搶購買。首版一出,不到一天幾乎就脫銷了。
他也是這本讀物的追捧者,每期必讀,愛不釋手。總期望這有一天自己也能登上這個雜誌,但現在,他卻期待着程愛瑜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若是這種事兒,真被捅出去,還是在那個雜誌上,他這輩子,就算是完蛋了。別說灰色收入,就他媽退休工資,也都得上繳了。
“是啊,我是記者Queen。”
答案,是個耳熟能詳的名字。
方所長跌入谷底的心,瞬間又攀上雲端。原來,Elite的紅牌記者,那個倍受成功人士稱讚,從不排斥其專訪的記者就在眼前!
“你,你就是Queen?我是你的忠實讀者,你的每篇稿子我都看,勵志有一日能上一次你們雜誌。不求封面,要塊豆腐版都成!”
此刻,方所長激動地伸出手,恨不得拿出每次膜拜專訪對象,抱着雜誌舔的熱情,來招呼程愛瑜。但這時,另一道聲音傳來,猶如一盆冷水,讓他頓時清醒,心情再度跌入谷底,怎麼也爬不上去了。
“就你?還想上《Elite》!我看你還是快點翻翻口供記錄,早點解決問題爲好,省的在這耗費我們的寶貴時間。”
顧繁華乾脆的坐在長凳上,冷哼着白了眼還在做春秋大夢的所長,陰森森的笑道:“小魚,我記得你負責的幾個版裡,不是有個什麼法制報嗎?這方所再管不住他那半拉屁股,指不定,將來你真得給他寫個新聞稿,還是頭版頭條!”
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得先進號子裡。
被顧繁華一通挖苦,方所長煞白的臉都臊紅了。
他趕忙撿起地上的口供薄,打開,本想裝模作樣的看看糊弄過去得了。誰知,這入眼的一行字,就把他給震到了。往下一路看去,他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
孃的……他這是到了血黴了,沒被人挖墳,到得罪了兩祖宗!
手一軟,本子掉在了地上。
方所長又瞪了眼嗓子都喊啞了的小姨子,悔恨自己當初怎麼就聽信妹夫的話,把這兩祖宗,當作是滿嘴跑火車的流鶯了呢?還有那喬疏狂,也絕對不是個善茬!
“程小姐、顧小姐,這次真是個誤會,你們受累了,我給你們賠不是。那個……喬總,您的事兒,我們會好好查,找到給你車子動手腳的人,就及時和你彙報。可這事故……”
“既然沒她倆什麼事,我就帶他們沒走了。”
景煊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方所的話。衆人的目光倏然掃向他,聽着他用那低沉醇厚的聲音繼續道:“至於那兩個人,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麼辦吧!”
眼前,面目俊朗,眼神陰沉,通身透着不可抗拒的霸氣與威嚴的男人,讓方所長恐懼不已。
他拼了老命的笑着,極盡巴結的保證:“停職,一定停職處分!”
“哼……停職?”
景煊忽然冷笑了一聲,未再開口,就聽程愛瑜道:“停職是浪費國家資源,花的是我們納稅人的錢。不如這樣吧,讓他們去大門口的收發室,看個門掃個廁所什麼的。不過,之後我們會向有關部門提交起訴,到時候還請喬先生,爲我們做個證。”
“爲了公義,聲張正義。”朝她擠了擠眼,喬疏狂做了個“樂意效勞”的紳士動作,朗朗開口,好似在做公益廣告。
程愛瑜忍俊不禁,倒是一旁的景煊,咳了聲,就伸手捉住程愛瑜的胳膊,順道拎起不滿處理結果,還要鬧的顧繁華,臉卻朝着程愛瑜,低吼了聲:“還笑?!你想在這呆到什麼時候,跟我回去睡覺!”
封閉的問訊室內,“睡覺”二字的迴音,幾乎震入了衆人的腦海。一衆小兵跟打了雞血似的,又揚眉毛,又擠眼,跟着景煊往外走。被拎着的程愛瑜默了,擡眼看着景煊,嘴角抽搐。
大哥,你能否別把“睡覺”兩字,說的那麼字正腔圓?會誤會的!
前腳剛出門,程愛瑜陡然升起一個想法,隨即扯了扯景煊的衣角道:“景煊,你能不能把喬先生也保釋了?”
景煊低頭,眉梢一揚:“憑什麼!”
這小妮子不感謝他救了她一命,還撈她出來,腦子裡居然裝着別的的男人,他這心裡能舒服嗎!想着,景煊這心裡,就陡然生出一種挫敗感。
“他是我的採訪對象,我要跟他建立友好關係。再說,他還答應幫我們作證……我不喜歡欠人情。”
“我保了他,你可就欠我人情了。”勾脣,邪笑劃過,答應的瞬間,程愛瑜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不容她有任何反悔的機會,景煊的脣就湊到了她的耳畔,低語:“陪我回家,我就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