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嬌 章099?? 蒼越病情
沈晏與楚蒼越說着說着,便忍不住思索起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還是一個整天除了玩兒就不知道其他的紈絝少女,對周圍一切的認知僅僅包括自己想要知道的,什麼朝堂之爭,大晉局勢,根本不知道。而楚家本來就十分低調,楚蒼越鮮少出現在人前,沈晏更是不清楚有關他的事情。
突然,一段記憶,僅僅是一句話,如同驚雷劃過她的腦海——
“楚公子的弟弟去了,楚公子也是因爲這個才離開燕京的,大概是因爲太傷心,這一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嘆息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關於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沈晏已經不記得了,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這句話中提到的楚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楚蒼睿!而那位“去了”的楚公子弟弟,毫無疑問……
沈晏微微怔愣,她無法想象,現在還坐在自己身邊好好的,如此鮮活生動的一個人,或許在幾年後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埋入黃土之中,而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關於他的蹤跡,在以後的人生中,也會永遠缺失他。
沈晏說不出傷心,只是覺得遺憾,以及淡淡的悵然。
大抵是所謂悲傷的死亡還沒有真正的到臨,就算你知道他會死去,就在未來的不久,但那未來與現在還是存在着一層薄膜,不戳破,感覺也是隔得遠遠的,根本就沒有真實感。
“你的身體很不好嗎?”沈晏突然問道,但話出口,她才發現自己或許說得有些唐突了,“我的意思是,嗯,你的臉色看起來挺不好的,我也從,也從別人那裡聽說了一些……”
“聽別人說我是一個病秧子吧。”楚蒼越倒是說得坦然。
沈晏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辭,話到了嘴邊便又咽下去了。
楚蒼越瞥了她一眼:“其實這話我從小到大都聽習慣了,家中那些奴僕躲在背後也說,看,我還不是健健康康地長到這麼大!”
他說着張開雙臂,似乎要用力擁抱着山上的清風,就算他懷抱的最後只是空氣,什麼也沒有,他仍然笑得開心,笑容如同孩子般單純,這樣的笑容太乾淨純粹,太漂亮太燦爛了,他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沈晏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用這樣的殘忍的方式對待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
“嗯,你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她低聲說了一句,或許可以看做是一種祝福。
“什麼?”楚蒼越看向她,風太快地帶走了她的聲音,他根本沒有聽清楚。
沈晏一臉若無其事地擡起頭,衝他露出一個明媚笑容:“沒事,我就是說,我家中有一位十分有名的大夫,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也算是想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幫幫楚蒼越到底也是好了,就算是爲了自己心底的那點兒小悵然。再說了,既然半夏不好出府,那就帶着楚蒼越過去不就好了?
真是一個完美的辦法,她果然是聰明的天才!
……
片刻之後,楚蒼越站在沈家大廳前,接受着來自三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的打量,饒是他,也忍不住冒了點點冷汗,覺得壓力逼面,險些讓他後退了。
“咳咳。”沈千祺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沈千易則是張嘴嚷嚷道:“喂!你是什麼人!怎麼和我們家寶寶一起回來的?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接納你這麼臉色蒼白,瘦雞似的……唔唔唔!”
沈千祺死死捂住沈千易的嘴,面無表情地衝着楚蒼越點點頭,說了一聲“抱歉”,彷彿那個用力塞着沈千易嘴巴和鼻子的人不是他。
沈千易眼看着漲紅了臉,掙扎不已的就快要窒息了。
沈千祺終於放開了他,而這個時候沈千易也是咳了好半天,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千祺對於這個結果滿意極了,悄悄地將沈千易一腳踹到旁邊,往前面站了一步,與楚蒼越行了一禮,百般客氣,只是語氣態度中的那份疏冷怎麼也掩飾不了:“在下乃是沈晏的兄長沈千祺,不知道閣下是……”
“哦,我是楚蒼越。”他沒有說其他的,僅僅說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他不是楚家二公子,也不是楚蒼睿的弟弟,就只是楚蒼越,只是楚蒼越而已。
倒是坐在後面一言不發的穆海柔微微皺眉,突然想到:“楚蒼越?你也是木琴姐姐的兒子吧,我之前拜訪的時候,聽她說過,只是沒能夠與你見面。”
知道是閨中密友的兒子,又是楚蒼睿的弟弟,穆海柔對楚蒼越的態度一下子就來了個大轉變。
她倒是不忌諱女兒與其他男子來往,只要保持距離,適當的來往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感情是需要培養的,總不能真的等到女兒及笄的時候再來挑選滿意的女婿吧,還不如早早就開始觀察,比如說這個楚蒼越就很不錯,長相很是討喜,淺淺的笑容她看着最順眼了。
但是在沈千祺眼中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他看着楚蒼越的眼神很警惕:“楚蒼睿那傢伙的弟弟?”他對楚蒼睿的印象就不好,大概是他總覺得楚蒼睿在覬覦自家妹妹。
而楚蒼越成爲了一個無辜被牽連的,順帶就被沈千祺看不慣了。
“楚蒼睿正是家兄。”楚蒼越笑着說完之後,看了看三人的態度,心中明瞭也許是有一些誤會,便笑道,“今日沈小姐帶我過來,是爲了尋訪府上的一位名醫,我的身體不好,見過很多大夫也沒用,沈小姐便想着幫幫我。”
原來是這樣!
沈千祺恍然大悟,對楚蒼越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倒是穆海柔,一臉的惋惜,可憐了這般俊俏男兒……
“你叫什麼名字!”缺氧了半天的沈千易這會兒總算是回過神來,只是他的腦子似乎慢了半拍。
沈千祺毫不猶豫地拖着弟弟扔到了後面,然後才走了出來。
“抱歉,見笑了。”他對楚蒼越說道。
“哦,沒有。”楚蒼越擺擺手,卻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後面,看樣子是對沈家兩兄弟的相處方式很感興趣。
這會兒,沈晏帶着半夏總算是走出來了,半夏帶着黑色幕離,從頭遮到腳,僅僅露出一雙素白的繡花鞋。
“這位是我府上的大夫,因爲一些原因不好與你透露身份,但你要相信,別看她年紀不大,還是個姑娘,但她的醫術是很好的!”沈晏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楚蒼越坐下。
楚蒼越的目光在半夏身上停留了一下,就很快挪開,好奇不是他的風格,所以他在對待半夏的態度上面表現得十分之淡然,沒有半點兒好奇探究的意思。
半夏也沒有說話,幕離動了動,應該是在點頭。
沈晏都想問問半夏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楚蒼越卻伸出了手腕放在了桌子上。
原來是要伸手診脈啊!
沈晏恍然大悟,看着半夏伸出兩根手指,按在楚蒼越的手腕上,隔着黑色的幕離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看她久久都沒有動彈的模樣,應該是在苦索。
難道楚蒼越的病真的非常棘手?
“楚公子看病,我們就不打擾了吧。”穆海柔率先站起來。
無論在什麼人家,病情這種事情都是秘密,不能夠隨便宣之於口的,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是很大的秘密,她自然無意旁聽。
沈千祺和一衆僕人也跟着穆海柔離開,屋內便只剩下沈晏與楚蒼越、半夏三人。
沈晏也起身:“我也出去好了。”
“不用!”楚蒼越突然出聲到,“……你也可以聽聽,沒什麼大不了的。”
“抱歉,我必須告訴你,這絕對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半夏終於開口,從她的聲音中,便能夠體會到她此時的嚴肅表情。
作爲一個合格甚至是十分優秀的醫者,她在對待這些問題上面,是絕對認真,不會有半點兒輕慢的。
楚蒼越臉色如常:“我的病很多年了,也已經習慣了。”
他的意思是,無論怎麼樣沉重的後果,他能夠接受,最糟糕的結果,不就是死嗎?他連死都不怕,自然不會畏懼所謂的壞消息了。
半夏沉聲道:“你的孃親應該是在懷你的時候中了寒毒,她自己應該是不知情的,但這種寒毒卻完全被還是胎兒的你吸收掉了,你生下來的時候,你孃親體內的毒素乾淨了,但你的身上,卻生來就帶有寒毒。寒毒這種東西很奇妙,比毒性它比不過天下第一毒赤焰,但它卻很詭異,很難捉到蹤跡,也很難解,所謂寒毒只是一個大而化之的概念,要解寒毒,必須要知道當初下毒時配藥的比例以及種類,稍有不慎,付出的代價便是你的生命。”
“而且現在,解毒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就算找到了當初的配藥單子,毒根深種,也是無法拔除了,必須要找到靈藥聖藥來爲你續命。倒是不知道,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或許有一位神醫在爲你調理身體。”
“袁大夫的確是一位神醫。”楚蒼越笑道,神色卻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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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天去看了《霍比特人》,瑟爹太帥!血槽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