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寂梵點名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也是跟在慕寂梵身邊多年的心腹。
此人名爲趙信,常常征戰在外,血戰沙場,所以身上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氣場。
他有力的雙腿夾着馬肚子,直接來到洛宛儀的身邊,伸出自己那隻佈滿繭子和傷痕的右手,冷聲說道:“我拉你上馬!”
趙信在朝中也有官職,雖及不上丞相,但也不低,所以即使洛宛儀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也不可能讓他另眼相待。
洛宛儀看着趙信猙獰的臉,又看了看那隻醜陋的手,嬌軀只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不住地搖頭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本小姐纔不要你帶着我一起!”
“宛儀!”丞相聽到這話,嚇得驚叫了一聲。男女授受不親,但洛寧和慕寂梵此刻的姿勢卻只能用曖昧來形容。
這話要是被祁王當了真,只怕洛宛儀少不了苦頭吃。
洛丞相一把拉過傻傻站在那裡的洛宛儀,直接將她拉到了大夫人身邊,冷聲說道:“看好她,莫要讓她再在這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說罷,洛丞相便走到馬邊,一臉賠笑地地和趙信道歉。
雖然輪官職,他確實要比趙信高上一些,但趙信卻是祁王的心腹,且確實是洛宛儀先失態,所以儘管心生不滿,但洛丞相還是隻能先行道歉。
洛宛儀憤憤不平地看着依舊緊貼在一起的洛寧和慕寂梵,眼裡滿是嫉妒的火光。她的嘴巴微張,辱罵的話眼見就要脫口而出了,大夫人急忙拉扯了她一把,並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小聲說道:“現在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難道你真的想將自己這麼不好的一面展現在祁王的面前?”
“可是……”洛宛儀始終看着不遠處馬背上姿勢曖昧的一對璧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洛寧憑什麼能入得了祁王的眼?她究竟有什麼好的?”
“傻孩子,你真的以爲這對洛寧來說是好事?”大夫人似笑非笑地說道,那雙和洛宛儀如出一轍的眼眸裡,折射出來的滿是陰狠的算計。
看着洛宛儀疑惑不解的模樣,她冷哼一聲說道:“你也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但洛寧大庭廣衆之下竟公然和男人勾肩搭背,就算這個男人是祁王,也改不了她水性楊花的本性。若這件事被有心之人看去,還指不定要如何大肆宣揚。”
大夫人的話宛若一道亮光,讓洛宛儀原本憤懣的心豁然開朗。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笑着說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不行,我必須得把這一幕傳揚出去,讓大家都看看洛寧的本性,看還有沒有人敢喜歡她!”
“萬萬不可!”大夫人一把抓住洛宛儀的胳膊,許是用的力道稍微大了一些,讓洛宛儀痛的眉頭緊皺,正準備將大夫人的手甩開,卻聽她說道:“這件事你一定不能參與,不能給人捕風捉影的機會。不然的話,輿論將會倒向你這邊。”
“那我豈不是……”
大夫人輕笑着拍了拍洛宛儀的手
背,滿臉都是算計的神色:“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孃親來做,一定可以來一個神不知鬼不覺……”
看着自己孃親眼底的那抹惡毒,洛宛儀笑得格外得意。
當母女二人將這邊的話題結束以後,洛丞相也剛剛和趙信交談完畢。
趙信連看都沒看洛宛儀一眼,直接騎着馬趕上了慕寂梵。至於其他的侍衛,更加不會去在乎一個空有美貌卻沒有腦袋的大小姐。
洛宛儀見一個兩個都將自己給無視了,不禁跺了跺腳,一臉抱怨地看着洛丞相,撒嬌道:“爹爹,您看他們,竟然都……”
“宛儀,爹爹覺得你還是坐着馬車去吧。畢竟你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更是南海國第一美女,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容貌,都不能那麼輕易地讓旁人瞧了去,所以你也不適合在外面拋頭露面。”
洛丞相看了眼已經走遠的祁王和洛寧,又看了看洛宛儀,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但洛宛儀卻以爲洛丞相這番話是在拿她和洛寧做對比,當下笑得格外得意。她朝着洛丞相微微福了福身,便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背上,洛寧每過一會兒都會將自己的身體往前挪一些,但是片刻功夫,她背後的男人也會跟着往前挪。
無奈,她繼續往前,身後的男人繼續追。
就這樣周而復始之下,洛寧的翹臀終於下了馬鞍。
當她再一次地因爲忍受不了這種陌生的親密打算往前時,慕寂梵貼近她的耳朵,細語呢喃道:“你現在坐的位置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再往前,估計馬脖子會被你壓斷。”
洛寧受不了他的親暱,躲閃間低頭一看,果然,她已經坐在馬脖子上了。
洛寧當下羞得面紅耳赤,語氣很不友好地大聲呵斥道:“慕寂梵,你能不能離我遠一些?現在可是初夏時節,你不覺得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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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本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偏偏是冷。離你近一些正好可以取暖。”慕寂梵勾一勾脣角,笑得格外邪肆。
洛寧兩世爲人,見過不少帥哥,卻第一次見到猶如神祇一樣的慕寂梵。現在只是看着他那抹笑容,洛寧便有一種驚爲天人的感覺。
但是她深知,在完美無瑕的容貌下面,他所擁有的是一顆早就已經被腐蝕掉的心,所以洛寧一再警告自己,一定要遠離這個男人!
洛寧深吸一口氣,強壓住自己內心翻涌的憤懣,正欲“好好”地和慕寂梵溝通一下,卻見前面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正當洛寧疑惑之際,一個侍衛小跑着過來,喘着粗氣說道:“稟告王爺,前方因爲意外導致道路坍塌,所以恐怕得步行。”
慕寂梵的笑容因爲這句話瞬間收斂了起來,侍衛見他這樣,當下把頭深深地低垂了下去,生怕慕寂梵一個不滿,就把他給“咔嚓”了。
慕寂梵陰鬱的眼瞧了瞧前面的路況,而後對着洛寧道:“約莫着再走兩刻鐘的時間便可抵達目的
地,如何,是走路過去,還是等着讓他們把路修好?”
聽着慕寂梵的話,洛寧嘴角一陣抽搐地瞥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真是南海國的周扒皮。
她冷哼一聲,語氣平靜地說道:“這路肯定是要修的,但也得有個過程。索性不遠,我們便走路去吧。”
說着,洛寧便趁着慕寂梵不防備的時候,直接翻身下馬。
終於感受到了自由的空間,洛寧暢快地呼吸着。
她選擇走路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委實不願在與慕寂梵“親密接觸”。現在有一個這麼好的契機,她當然會好好把握。
慕寂梵單是看着洛寧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便猜到她在想什麼。
他也不惱怒,一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將馬的繮繩交到侍衛的手中,吩咐道:“你去通傳一聲,下面的路程一路走路。”
“是。”侍衛一得到這個命令,立刻牽着馬離開了這個地方。
正當洛寧慢悠悠地往前走時,忽然感覺自己身後的氣壓又稍微低了一下。她暗叫一聲不好,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慕寂梵正站在她的背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慕寂梵看着洛寧臉上有些吃癟的笑容,嘴角一勾,忽然彎腰,再度靠近洛寧的耳邊,輕聲說道:“女人,要想逃離本王的掌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瘋子!”洛寧瞪他一眼,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腳跟抵在了一個欄坎上才停了下來。
慕寂梵本想再次靠近洛寧,卻見之前那侍衛急衝衝地跑來,費力地說道:“王爺,洛大小姐說她這幾日感染風寒,身體尚有些虛弱,想繼續坐着馬車,所以……”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坐着馬車吧。”慕寂梵揮了揮手,面無表情地說道。
侍衛有些詫異地看了慕寂梵一眼,委實不明白自家王爺今日爲何這般好說話。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卻聽慕寂梵繼續說道:“你回去告訴她,本王不喜歡不服從命令的人,所以讓她自行去遊湖,莫要跟着本王一起!”
說完,慕寂梵就轉身去找洛寧,留給了侍衛一個高大的背影。
原來如此……
侍衛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感情王爺的目的在這裡,虧他還以爲王爺真對洛丞相府的人刮目相看。
慕寂梵走到洛寧跟前,本欲直接靠在她身邊,但在洛寧凌厲的眼神之下,只好停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說道:“同是一個爹生的,差別怎麼這會這麼大?”
“我何時說過洛傑是我爹了?”洛寧微微擡眼,淡淡地瞥了一眼慕寂梵,漫不經心地說道。
但她這話聽在慕寂梵的耳中,卻以爲她是因爲賭氣,不願意認那個委實有些不是東西的爹爹。
他當下贊同地點點頭,說道:“也是,有那種爹爹,還不如不要。”
洛寧知道他已經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卻也懶得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