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將手指放在鼻尖聞了聞,並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這才說道:“我們繼續走吧。”
洛帝本想在前面替洛寧開路,卻反被洛寧制止。
對於這種狀況,前世身爲特工的洛寧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所以自然要比洛帝和嵐刃熟悉許多,斷然不能讓他們去冒險。
說來也怪,這雖然是井底,但卻絲毫沒有溼潤的感覺,反而隱約有些乾燥。
洛寧生怕在這種地方使用火摺子會引來火災,便將火摺子熄滅,轉而拿出了三顆夜明珠,分別遞給了洛帝和嵐刃一人一顆,讓他們也能看清楚腳下的路。
越往前走,洛甯越覺得心緒不寧。
因爲這井底實在太過於平常,平常到沒有絲毫讓人起疑的地方。
但就是因爲這樣,洛寧才覺得疑惑。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洛寧卻覺得,這一切應該都是有人刻意爲之。
又往前走了一些,洛寧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洛帝和嵐刃也慌忙停下,四隻幽深又凌厲的眼睛藉助着夜明珠的光芒在四周搜索着,卻沒有察覺到有何不對勁的地方。
洛帝微微皺眉,輕聲問道:“公子,可是察覺了什麼?”
“沒有。”洛寧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嘆息着道:“我方纔只顧着找繩子,卻忽略了繩子的長度問題,繩子只能讓我走這麼遠的距離了。”
果然,洛寧腰上繫着的那根繩子已經緊緊地崩了起來,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斷掉。
洛帝黯然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索性到現在還未察覺異樣,這繩子若是無用便不用了吧。”
說着,洛寧便將繩子從腰上解了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這個動作看似無意,但洛寧卻在扔繩子的地方做了一個記號,以及……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洛帝和嵐刃,若無其事地說道:“走吧。”
嵐刃走出去幾步之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被洛寧隨手扔在地上的繩子,眼神隱晦,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路走來都是一條狹窄的小道,絲毫沒有溼漉漉的感覺,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發現。
洛帝早已失去了耐心,只以爲是自己的感知出錯,本想勸着洛寧離開這裡,即便走下去也沒有結果,但看着洛寧始終往前行走的模樣,他終究還是沒能將話說出口。
而不久之後,洛帝就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也慶幸他沒能勸着洛寧跟他回去。
前面是一道分岔路口,分出了兩條更爲小的路。
其中一條散發着刺鼻的氣味,而另一條似乎已經快到盡頭似的,竟然能看到陣陣白光。
當問到那股氣味的時候,洛寧臉上的神情就變化多端,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來究竟是開心還是激動,亦或者是其他的情緒。
洛寧的目光在兩條路上流轉一番,而後用命令的語氣對着洛帝和嵐刃道:“你們走那條路,我走這條路。”
洛寧給自己選的,赫然是有特殊氣味的那條路。
但嵐刃和洛帝卻雙雙拒絕。
雖然不知道這條路中究竟隱藏着什麼東西,但單從這氣味來說,足以讓他二人擔憂,必然不會讓洛寧去冒險。
但洛寧卻絲毫不給他們反抗的機會,自己徑直走了過去。
走出去幾步,洛寧察覺洛帝和嵐刃依舊站在原地,當即瞪了他們一眼,眼神中多有不耐之色。
生怕洛寧會生氣,所以他們終究還是乖乖地走了另外一條路。
走的越近,洛甯越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跳躍,以至於看到自己眼前一條黑色的河流時,洛寧幾乎快要激動地跳起來了。
在黑黢黢的小道中卻隱藏着一條面積不算小的黑色“河流”,這場面怎麼看都覺得詭異,尤其是流動着的黑色液體,更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洛寧卻絲毫不在意,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以後,她急忙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歡呼雀躍,朝着嵐刃和洛帝走去。
按理說,以洛寧着一來一去的時間,他二人也應該找到出口纔是,但是當洛寧趕到的時候,他們看似還在原地徘徊,雖然不斷走着,但看樣子確實在不斷地轉着圈。
洛寧不認爲他們是在偷懶,因爲他二人臉上的焦急神色一點都做不得假。
洛寧雙手環胸,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走上前去,二話不說就將角落裡的一朵小花摘了下來。
洛帝能看得到洛寧,自然也看到了她摘花的舉動,心中疑惑不解。
認識洛寧這麼許久,他從來都不知道洛寧也是愛花之人。
而正在洛帝疑惑的時候,嵐刃卻發出了一聲驚歎聲:“我的天,我們終於走出來了!”
洛帝一把扶住嵐刃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睛卻緊緊地盯着洛寧,疑惑問道:“公子,你手上這花……”
“若我沒有猜錯,這個地方被人佈下了陣法,而我手中這朵不合時宜出現在這裡的不起眼的小花,正是陣法的陣眼。”
一聽洛寧這話,嵐刃和洛帝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陣法的可怕性他們都是聽說過的,尤其是一個成熟的陣法,完全可以殺人於無形。
洛寧看着他們心有餘悸的模樣,輕笑着說道:“不用擔心,這陣法不過只是入門級的罷了,不能主動殺人。但是卻會讓你們一直走一直走,停不下來,直到累死。”
“難道這還不可怕嗎?”嵐刃耷拉着臉說道。
累死人比殺死人更可怕好不好?
洛寧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她看着洛帝和嵐刃將路擋住的模樣,挑眉道:“還不把路給我讓開,是不打算繼續探望消息了嗎?”
“是!”
這一次,洛寧依舊走在嵐刃和洛帝的前面,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怨言,因爲他們都知道,洛寧的厲害之處已經深深地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那道白光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刺眼。
洛寧並沒有着急往前走,而是趁着洛帝不防備的時候,從他身上車扯下了三根布條。
撕拉聲在這幽靜的
小道里顯得尤爲刺耳。洛帝看着自己已經變得有些襤褸的長袍前擺,不禁皺眉道:“公子,您這是做什麼?”
“我們馬上就可以走到盡頭了,只是長時間適應了黑暗,所以得先將眼睛遮住,不然等會兒看到陽光,眼睛會受不了。”
一邊說,洛寧已經將布條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之所以選擇洛帝的衣服而不是嵐刃,只因爲洛帝的是白色,而且是比較輕薄的面料,即便系在眼睛上,也可以隱約看見一些路,不至於阻礙前進的腳步。
這些洛帝都是不知道的,他只以爲自己走在洛寧身後,她撕起來比較順手罷了。
當然,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越往前走,陽光越來越猛烈,嵐刃和洛帝這才感覺到剛纔洛寧的舉動多麼必要,即便是繫着布條,他們的眼睛都有種刺痛的感覺。
洛寧忽然停住,從自己懷裡摸出了三個瓷瓶,其中兩個分別給了洛帝和嵐刃,輕聲道:“這是白璐水,是我研製出來可以解毒的藥水,只要不是特別霸道的毒藥,一般是可以防止毒素近身的。”
洛寧沒有說的是,這裡面還加入了苗疆聖水,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但是她卻絲毫沒有吝嗇地拿了出來,是因爲她已經察覺到,不遠處確實有毒源,雖然毒素算不上強大,但勝在傳播的速度比較迅猛。不過洛寧的白璐水卻是可以解決的,自然也就不懼怕了。
繼續往前走,就能看見一扇門,只是那扇門年代久遠,有些搖搖欲墜,門上更是千瘡百孔,最上方還有兩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洞,想必剛纔的亮光也是從這裡傳進去的。
嵐刃見洛寧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便率先走到門邊,本想直接將門推開,但是手還沒有觸碰到門上,他就感覺自己手上一陣刺痛,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枚銀針紮在上面,透過陽光的反射還熠熠發光。
嵐刃見洛寧面色一緊,隱約有生氣的跡象,額頭不禁落下了一滴冷汗。
洛寧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救了你一命?”
“我……”
看嵐刃欲言又止,洛寧便只他是不信的,二話不說便走上前,將剛纔摘下的小花放在了門上,很快,花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凋零,就連葉子都沒能倖免。
洛寧冷哼着道:“我剛纔是給了你白璐水,但也說了,除非遇上了不怎麼霸道的毒藥。這門上的毒,只要你輕輕觸碰一下,幾秒之內必定死亡!”
雖然洛寧言詞之間有些嚴厲,但不難聽出她對嵐刃的擔心。
嵐刃也知道自己確實魯莽,急忙下跪,準備給洛寧道歉,爲自己的不聽從命令。
但就在他雙膝即將和地面觸碰的那一刻,洛寧卻將他拉住,冷聲道:“不必如此,下次切記不可如此莽撞便可。”
“是!”
洛寧將嵐刃拉到一邊站好,又從懷裡摸出了一雙手套,待在了自己修長的雙手之上。
這手套還是在未央閣時,洛寧閒來無事,讓鳳舞按照她的意願做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