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蘭的建議下,錦繡用回了御醫開的藥。這回果然是真正的好藥了,比慕蘭的藥更有效,畢竟慕蘭能力有限,能調用的藥材也有限。
就是對於這位御醫大人總喜歡用香味特別濃郁的藥,慕蘭有些不解。
可錦繡也不是沒與元恆見面,自從元恆回京之後,二人有意無意地碰過幾次面,有私下的繾綣,有公然的擦肩,自己身上的濃香似乎並未對元恆造成什麼傷害,二人又覺得大約是草木皆兵了。
靖安皇后的祈福大會,各方都已經開始準備。這個不比元碩的婚事,婚事議定了日子,反正程序細節慢慢商議着。祈福大會卻是宜早不宜遲,除非你好意思看着靖安皇后一直這麼受苦。那你就是狠心!
太后當然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咳咳,聽聽就好。)
祈福大會定在七月初一。莒王離京的日子是六月二十二,也好讓忙碌陪伴的皇帝各位皇族們緩口氣,七月初一開始祈福大會。
可憐的是辦事的人,比如工部、禮部這些前朝衙門機關,比如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寢局、尚功局、尚食局這些內廷辦事機構,忙完一茬,又是一茬。
秦貴妃眼下是炙手可熱的後宮拿波旺,順妃和康妃還是很敬着她,只要事不出格,多半並不反對,故此也只是起個掣肘的作用,讓秦貴妃不至於太出格罷了。
莒王的接待,好歹還由朝廷分擔着,皇后的祈福大會,卻主要由內廷操辦。這些日子,可把秦貴妃給忙壞了。
不過,別說權力是男人的偉哥,偶爾也會是女人的營養液。
秦貴妃最近忙得容光煥發的,連處罰人都處罰得少了,實在沒空啊。
宮裡的人這才知道,本性兇殘的人,還得有空。閒了,就更加會發泄生事,一時倒都希望秦貴妃能忙一點,再忙一點。
而秦貴妃得了太后的指點,更是決心要將靖安皇后的祈福大會辦得風風光光,不輸於任何一樁以前靖安皇后操辦過的盛會。
呃,盛會……好像有點不太對,雖然場面很宏大,明明這應該是一樁莊嚴肅穆的祈福會。
但是沒辦法,秦貴妃就是個囂張奢侈的人,她操辦的事兒,很難不走這個路線。
皇上是沒有意見的。有意見也不能說。
好不容易秦家這兩個女人願意爲靖安皇后做點事,自己要是出來指手劃腳,打擊了她們的積極性不說,也容易讓她們有吃力不討好之感。
事情一大辦,人手就顯得有些不夠了,畢竟莒王還要過幾日才走,人手不能很快撤下,而這頭祈福大會的人手卻已經開始抽調。
秦太后十分大度,主動跟寶慶帝說,長壽宮挑了八個人,隨時讓尚宮局調度。
寶慶帝大爲感動,再短不能短太后,再緊也不能緊長壽宮啊。應該各宮抽調人手,怎麼能讓母后那兒出人呢?
秦太后卻表示,各宮有各宮的情況,有些宮裡人手本就不足,有些宮裡還有皇子或者公主,他們更需要人照顧。皇后病重,秦貴妃又的確非常忙,自己人手也不盡夠,那自己身爲皇太后,更應該在這樣關鍵時刻做出表率,何況,哀家都這麼表示了,尚宮局後邊的抽調工作就好辦了。所以,四個太監四個宮女,明兒一早就去尚宮局報到。
寶慶帝大嘆,孩兒後宮那些嬪妃,看起來都溫柔賢淑,其實也各有小盤算,只怕要動她們的利益,還真的背地頗多抱怨,這下母后帶頭,再抽調各宮的人手,便無二話了。
還是母后最能體諒孩兒之心啊!
一時間,母慈子孝,場面感人得不得了。
秦太后這一帶頭,果然有效,哪裡還要尚宮局主動要人,各嬪妃紛紛在自己宮裡挑選得用的人。
低等嬪妃本就只有一兩個宮人,倒也罷了。各宮主位考慮得就更周全了,比太后多,肯定不行,但是太少了,又顯不出思想境界。在這種敏感的問題上,衆人還是能保持團結的,當下,德嬪牽頭,叫了幾位嬪位過來一同商議。
德嬪是嬪位裡頭受寵時間最長,排位也最高的,其餘的,要麼不那麼受寵,要麼資歷不行。和嬪也就是之前的魯昭儀,更加連子嗣都還未曾誕育,對這種事不拿意見,當場表示聽各位姐姐的。
那就行了,姐姐們決定,每宮出四個人,兩個太監兩個宮女。
商定之後歡歡喜喜地四散。和嬪卻在路上聽到有人在抱怨。
“欣兒原本就格外年幼,非得讓我也跟她們一樣。宛平宮人手向來不足,誰又能替我說話來。”
胖胖的身軀,卻原來是麗嬪,正跟自己的宮女在說話。
自從堆雪給處置了,宮裡一直沒有再給她添人,只讓她在宮女裡頭挑了一個當大宮女。
“娘娘你得想啊,真要給少了,低人一頭,娘娘也不願意啊。倒是順了大流吧,橫豎我們這些奴才再多做些罷了,緊一緊,半個月很快過去。”
“什麼半個月,你當祈福會一兩天麼?七月初一開始,七月十五結束,整整半個月。”
宮女也語塞了,她也不知道會開這麼長時間啊,這麼看來,要整整一個月啊。
“姐姐在說什麼?”和嬪輕快地打招呼。
麗嬪轉頭,望見是和嬪,一時有些忐忑,不知她是不是聽到了自己的抱怨。尷尬地笑道:“沒什麼,閒聊呢。”
和嬪走上前去,輕聲道:“姐姐宮裡人手不是很夠吧。”
麗嬪更尷尬了,這說明自己的牢騷被聽到了啊,再加上她對隆寵的和嬪本就沒有好感,當下冷笑道:“妹妹這是來笑話我的麼?”
和嬪向來也不是熱情的人,卻也不尷尬,臉色平靜而和煦:“姐姐說哪裡話來。宛平宮人手短缺,是因爲姐姐比旁人更尊貴,有二十二皇子啊。雖說皇子另有奶孃保姆,可終究也不是多幾個人手就可以的。”
麗嬪聽到她提起元欣,說的話又很中聽,心裡的氣方纔順了點,臉色稍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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