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暗我明,戰力懸殊,迅速撤離!!”
“砰!!”
又是一聲子彈衝擊越野車的巨響,就炸開在葉知鬱的耳邊。
曲項天是帝京軍區首長,手下的赤刃與恐怖分子鬥爭境內境外戰爭無數,更不提他還直接領導秘密反恐武裝精銳部隊毒蛇。
幾乎是千千萬萬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着這個男人。
葉知鬱不是不知道以曲項天的身份遇上這樣的事情該是多正常,然而她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現在的她只希望什麼都不想,可以變成鴕鳥,把腦袋一個勁兒地往男人的懷裡縮。而他似乎也十分配合,大掌護着她的頭將她緊緊焊在懷中。
“砰砰砰!!”
耳邊的狙擊聲不斷,卻似乎漸漸變輕,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彷彿和自己的同步。
不知過了多久,危機解除。
葉知鬱被曲項天從車子裡拖出來的時候,神情還有些恍惚,甚至沒注意到自己正身處炎帝於帝京的私宅。
待腳下飄飄忽忽洗完澡吹乾頭髮一下子放鬆了所有神經,葉知鬱這才意識到,今天她所經歷的危險是多麼真實。那個男人放在她後腦的手此刻彷彿還殘留着溫暖的觸感。
在那種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卻是保護她的安危,那隻大白鵝,還算是有點良心。
緩了緩精神,葉大姑娘打量起眼前的房間。
單調的黑白風格,簡潔乾淨,十足十的男性化氣息。只是,沒什麼人氣。
顯然,她現在是在一間客房。
方纔她回來的時候好像隱隱約約記得樓下有勤務兵——一個驚雷在葉知鬱腦中炸開——所以他直接把她給接到家裡來了?!
他究竟在想什麼?!
身體比腦袋先動的後果,就是葉姑娘一身寬大的男性迷彩短袖便旋開了房間門,卻好巧不巧正好遇上從她門外經過的男人。
曲項天聽見動靜,停下身來。染墨的眸淡淡掃過此刻只穿了一件他的迷彩短袖,身體僵硬神態尷尬的女人。
其實那是一件十分普通的短袖,只是將她一身肌膚襯得過於白嫩,一雙修長白腿明晃晃的暴露在燈光下,那模樣,竟有些難言的淫.霏。
葉知鬱只看到男人眸色一沉,似是動了怒。
這才驚覺她自己穿成這樣出來是多麼不合適。
“呃,我……”退回去,將門縫掩上一些,葉知鬱紅着臉吶吶開口:“剛剛,你沒事吧。”衝動說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幹嘛要關心這陰晴不定,腦袋裡面全是黃色廢料的男人?
曲項天抿着脣,看着眼前彷彿恨不得找個地洞鑽,如今只留下咕嚕嚕轉的大眼睛在門縫裡的女人,爲她這幼稚的行爲冷冷嗤了一聲。
“老子命大,可以陪你們玩很久。”那陰陽怪氣的調子讓葉知鬱不由蹙眉。
“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作爲除暴安良的人民公僕可——”眼前刮過一陣風,葉知鬱瞠目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站立至自己眼前神色陰鷙的男人,後面解釋的話當即卡在了喉嚨裡。
“Joker派了自己手下的第一戰力冰凌來救你。你還想和我說,你無辜,你和FBK完全沒有關係?”
森森的寒氣讓門裡面的葉知鬱下意識往後挪了幾步,乾乾開口:“什麼Joker什麼冰凌,我還大小鬼甜筒聖代呢!”說完,她卻有些心虛地別過了那雙過於銳利的視線。
表面上鎮定的她心下聞言已經是亂作一團。
哥哥並不知道她已經知曉他的那個驚人秘密,如今會出手派人救她估計也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
爸媽也是,該是擔心壞了。
“大白、咳,曲項天,你得讓我打個電話。”說到這裡,葉知鬱態度堅決。
“我平白無故失蹤這麼多天,應該和家裡通報一聲。”
門那邊冷冷迴應了一句:“我已經讓李沉和你的家人打過招呼,你因爲成績驕人個人能力出衆,已經從交警大隊調任到武警大隊後勤組,隸屬於我的直接管轄之下。”
“你!!”
葉知鬱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理直氣壯麪無愧色的男人,“你這是假公濟私!濫用職權!你——”男人眸色狠狠一沉,葉知鬱愣了一下,話再次嚥進了肚子裡。
如今她好歹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又是此番場景,她作爲女人太強勢總是要吃虧的。然而這個眼前男人的無恥又讓她着實拿不出好脾氣,乾脆冷哼一聲,“啪”地一聲狠狠關上了房門。
被關在門外的曲項天皺眉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門,又聯想到她先前一系列的幼稚行爲,嘴角不着痕跡地動了動。
這個漫長的夜晚並沒有就此結束。約摸是凌晨的時候,外面突然風雨大作。冬季下這樣的暴雨着實罕見。炎帝的私宅,玻璃都是隔聲防彈的,然而葉知鬱卻還是被空氣中的不安定地吵醒了。來開窗簾,外面電閃雷鳴,天空彷彿要被撕裂般閃現出詭異的顏色。喚起了葉知鬱心底最深的那層恐懼。
小時候,她最怕的就是暴雨天,打雷閃電能把她嚇得夠嗆。
可是翊哥哥每次都會穿過兩家特意打通連起來的地下室過來她房間哄她,告訴她有他在,沒關係。
那時候葉家和肖家兩家比鄰而居,彼此父母據說是從幼稚園便認識最後竟也雙雙踏入結婚禮堂的摯友。肖翊大她四歲,總是說她是鼻涕蟲小鬼,卻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要求。
他最後出車禍離開她的時候她也不過才5歲,爲了他,她毅然違背爸爸讓她當老師的希望去做交警。幾乎是翊哥哥決定了她如今的道路。
打雷閃電,她很早前就不再害怕了,可是今晚再次怔怔看着窗外的暴風驟雨,心中莫名一陣慌亂。
曲項天走進葉知鬱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將被子裹成一團縮成蝦米的女人,和腦中莫名浮現的朦朧畫面重合。
小女孩,陰暗的房間,被子裹成一團縮成蝦米。
又是這種荒唐的想法。
曲項天甩甩頭,劍眉緊緊皺了起來。
三步並兩步走到了她身邊,乾脆果決地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一扯,幾乎在葉知鬱錯愕的抽氣聲響起的瞬間,她已經被人被騰空抱起。
“你做什麼!”
以她的視角只能看見男人黑暗中緊繃的下顎。
他不說話,只是將葉知鬱給抱出了房間。
身體被扔進另一張牀上,葉知鬱剛想起身,那邊高大的人影就毫不客氣地壓了上來。
極富侵略性的氣息,她可以清楚聽見耳邊男人的呼吸聲。
葉知鬱不是十八九歲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死黨蘇瑾作爲人氣網絡小說家,打着“學習”之名的幌子,沒少帶她研究各種片子。此時此刻,眼前的場景,彷彿與自己記憶裡電腦前的那些畫面重合。
小臉頓時燒了起來。
“你放開我!你這隻大白鵝!”
“聽到沒?燒鵝烤鵝鹽水鵝!”
葉知鬱此刻又羞又惱,他的體溫熨燙着她,讓她幾乎不能冷靜思考。
看着自己身下拼命掙扎的女人,曲項天眼神一沉,下一秒便擒住了對方的雙手高舉固定在頭頂,聲音喑啞,在黑中帶着危險的氣息。
“女人,欠收拾!”
葉知鬱看着那雙在黑暗中炯炯的眼睛,此刻不似平日裡冰冷反而像是燃着一團火焰。
驀然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都被翻過來背對着他。
心臟跳得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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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聲音不大不小,卻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葉知鬱幾乎是不可置信地回頭瞪向黑暗中的男人——
他、他竟然——打她屁股?!!
“你!”話卡在喉嚨裡,臉上燒得通紅,她還沒想好究竟該說什麼,耳邊又是“啪”的一下,臀部同時傳來一陣痛。
“再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就家法伺候。”身後的嗓音一本正經。
靠!葉姑娘聞言不禁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這算是哪門子的家法?!
又是連着兩聲,手上這才鬆了勁。下意識想着跑,誰知高大的男人卻直接壓了下來,長臂摟過她的腰,動作乾脆地將她給按在懷中。
“大白鵝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雙手抵着對方堅硬的胸膛,葉知鬱下意識地死命掙扎,直到耳邊冷冷一聲:“別動。”
這一聲,和之前在車上遇襲時的聲音全然不同,詭異的喑啞低沉。
“閉眼,睡覺。”
冷冷下了命令,曲項天直接閉上了眼睛。
被強行按住的葉知鬱是乖乖聽話再不敢動了,在黑暗中靜靜睜着眼睛,心跳得厲害,生怕這男人再有什麼不安分的動作。只是時間漸漸過去,她等來的卻是男人逐漸綿長平穩的呼吸。
窗外的狂風暴雨被玻璃截斷,而空氣中的不安分則被這個男人寬厚結實的懷抱阻隔。
葉知鬱秀氣地打了個哈氣,終於忍不住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合上了眼睛。
黑暗中,再次睜開的銳利雙眸燦若星火,眼神帶着複雜,看向自己懷中已經沉沉睡去的小女人,瓷白的肌膚上覆着淺淺的光,意外的恬靜。
曲項天眉頭皺了皺,最後卻還是閉上眼,在她有規律的呼吸聲中睡去。
黑暗中,安靜的室內,兩人的呼吸就這麼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