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鬱正煮着泡麪,想着曲項天的事情,一時愣神被燙掉了手中的筷子。
也就在她彎腰撿筷子的瞬間,耳邊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緊接着不小的動靜就發生在她的腳邊。
……彈……彈孔?
她愣了一下,還不待回神,密密的聲響就朝她襲來,伴隨着玻璃破碎的聲音和疾速劃過空氣的“嗖嗖”聲。
葉知鬱雖然打不過曲項天,然而她好歹是正規警校畢業,身上有些功夫。
弄不清是怎麼回事,然而來者不善毋庸多想。
葉知鬱以最快的速度豎起桌子躲到其後,子彈或許因爲穿透防彈玻璃的阻礙,到達她這裡時衝擊力已經減小很多,然而卻依舊將桌面的鋼板打得變了形。
她聽見了衛兵的反擊,然而敵暗我明又是遠距離射擊,顯然是事前計劃好擺明要屋裡人的命,難對付的很。她根本沒有回手之力,這桌子也撐不了多久了,再這樣下去,無異於等死。
“砰!”
桌子被打出了一個洞。
“砰砰!!”
葉知鬱儘量蜷縮起身體隱蔽,然而心卻越來越涼。
她就要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嗎?被結婚,被車襲,遭到狙擊,還要承受莫名其妙的女人的挑釁,像個家庭主婦一樣蹲在家裡煮飯。
“大白鵝,真是遇見你之後就沒有一件好事!”
死?葉知鬱第一次舉得自己離這個詞好近,卻發現自己此刻心中想的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混蛋大白鵝,要是我死了,一定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身後破爛不堪的桌子已經再承受不住更多,就在生死一線間,葉知鬱餘光似乎看見了什麼人朝自己衝了過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下一秒被扯進了結實溫暖的懷抱裡。
因爲她原本是蜷縮的姿勢,對方這一扯幾乎是將她給扯得跪在了地上,膝蓋撞得生疼。
“有沒有受傷?”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葉知鬱以爲自己錯覺。
“大白鵝?”
“老子是你天哥。”
葉知鬱額角抽了抽,這種時候這男人倒是有心情說這種東西。
子彈飛過的聲音和周圍的嘈雜讓她耳邊是他的心跳,沉穩有力,有些亂。
“咻!”“砰!”
“嘶!”葉知鬱低抽了口氣,彈片擦過不遠處倒下的花瓶,玻璃渣正好扎進了她的手背。
“該死!你做了什麼人家這麼恨你?”
“做了很多,記不得是哪一件。”他說得不以爲意,腳下卻不含糊,抱起她迅速撤離到不遠處的拐角後面,耳邊是子彈飛過的聲音,命懸一線。
“現在安全了。李沉很快會處理好外面。”
“安全你大爺!”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方纔她確實有些嚇到了,卻沒什麼真實感,或許是因爲他來得太快,她還來不及體驗。
“你看!這就叫做殃及池魚!”白皙的手背上蜿蜒着血流的痕跡,看着有些怵目。
墨染的眸沒什麼特殊情緒,只是眉擰得很緊。
“這些人不是衝着我來的。”
葉知鬱聞言當即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你家!不衝着你來難道還是衝着我來啊?”
曲項天不說話了,只是一瞬不瞬地瞅着她,銳利的視線讓葉知鬱有些發慌。
“這種行動一定是經過周密計劃。我今天的行程是常規行程,安排線人想要知道簡直易如反掌。對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在家,卻還是大費周章跑來偷襲,你覺得是衝着誰來的。”
葉知鬱被對方的話弄得愣在了那裡,那照他說的……這些人,還真的是衝着她來的?
“家裡的所有玻璃都是防盜的。簡單將其穿透,武器裝備不一般。火力,一個小分隊,至少20人。擁有這種實力的組織,你又做了什麼,讓人家這麼恨你?”
“或者我該問回那個老問題,你究竟是什麼人?”
沒想到矛頭會再次對準自己,葉知鬱乾笑了兩聲,正急中生智,那邊李沉就跑了過來,“老大,搞定了。擊斃了18個,還有4個活口,已經叫人帶走了。”
“呀大嫂!!”李沉驚訝地看着葉知鬱手上的傷,“……還是沒趕上嗎。”
葉知鬱聞言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無所謂地笑了笑:“啊這個沒什麼,那種情況都沒被子彈打到簡直萬幸。”說罷她還無所謂地搖了搖手,誰知卻碰到了傷口,頓時疼得咋牙咧嘴,額頭都冒出了虛汗。
手腕一把被伸來的大掌制住,耳邊就是吼聲:“別亂動!你腦袋長着就是爲了增高嗎!!”
“你說什——”葉姑娘當即火大,原本還想頂嘴來着,結果一擡頭看到眼前男人的眼神——冰冷、陰鷙都不足以形容,裹挾着威壓和怒氣。讓她不由噤了聲。
“抓到的人,你親自去查,再嚴的嘴都給老子撬開。”
李沉吹了個口哨,眼中帶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看得葉知鬱覺得有些陌生可怕。
“明白老大,我自然會好好招待他們。”
李沉打完報告就離開了房間,曲項天也鬆開了葉知鬱。
葉姑娘剛剛鬆一口氣,卻見得那廝手中拿着一藥箱神色陰沉地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看了眼千瘡百孔的沙發,眉皺了皺,開口:“坐過去。”
不出葉知鬱所料,對方果然是要幫她處理傷口。他的動作很熟練,顯然已經極爲習慣這檔子事。也對,他是軍人。
他離她很近,燈光下,睫毛根根分明。他的睫毛很長卻不翹,沒有女孩子氣卻分外好看。他的鼻樑剛毅挺拔,像是雕鑿出來的,帶着軍人的英氣。雖然眉頭緊蹙,卻顯出一種別樣的男人味。這個男人看似陰晴不定的上火脾氣,其實城府深得誰也看不透。手腕狠厲作風乾練,帝京軍區最大的首長,與哥哥在明處暗裡掐了多年的男人。
不得不說,拋開她和他莫名其妙的相遇不說,這麼優秀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她根本說服不了自己。也難怪那個眼高於頂的白家大小姐那麼陰魂不散。
“嘶——疼疼疼!!”
曲項天放下手裡蘸了酒精的面前,臉色比方纔更是難看了幾分。
“你太誇張了。”
“纔不!你試試!”
“我試過。”他那神情彷彿在諷刺她的嬌氣。葉姑娘當即火了。靠之,“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你突然就上酒精了!是個人都會喊出來的!這叫做條件反射!”
他眉一挑,“我當着你的面上,是你自己癡迷男色沒注意到。”
“癡癡癡癡迷男色……我、我呸!”被戳中痛處葉姑娘臉頓時一熱,“姑娘我喜歡紳士!你壓根不是我那一款!”打死她都不會承認。
“嘴硬。”
“你說什麼?!”
“我說,”曲項天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眸一沉,死死盯住她。
突然認真的視線讓葉知鬱莫名心裡發虛。
“來不及了。”
“……誒?”
“來不及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這話這簡單,卻莫名讓葉知鬱雙頰燒了起來。或許無關乎內容,只是因爲這太過有魅力的男人這般認真的注視。
“你這算什麼!”她磨了磨牙還準備跟他接着掐。
“好了。”
“誒?”
低頭一看,葉知鬱這才發現對方已經處理好了自己的傷口,“傷口不深,但是這兩天別碰水。”
“廢話,我當年醫療緊急處理可是優秀。”葉知鬱再次不以爲意地擺擺手,男人看着,眉又皺了起來。
曲項天站起來,打量了一下房間,半晌方纔沉聲問道:“你晚飯吃了沒?”
“沒來得及。”葉知鬱攤手。
“原本準備做的什麼?”他回來的時候都八點多了,怎麼會沒吃成?
葉知鬱以下巴指了指不遠處地上的一灘固液混合物,神色有些可惜。
誰知耳邊響起男人帶着寒氣的質問:“你晚上就準備吃泡麪?”
葉知鬱莫名其妙地看着對方:“不然呢?反正你不回來吃飯我煮泡麪又不會虧待你,還不讓偶爾偷個懶啊。我還特意打了個蛋進去呢。”嘁,她煮的泡麪哥哥可是很喜歡的。
男人陰沉着臉看了她好一會兒,不置一詞轉身“蹬蹬瞪”上了樓,很快又下來,一件大衣直接甩在了葉知鬱臉上。
“幹嘛!”這男人溫柔點會死——驚!!
葉知鬱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差點脫眶。
曲項天第一次在她面前沒有穿軍裝,取而代之,他換上了一身休閒服,卻穿得整個人筆挺俊朗,多了幾分陽光大男孩的味道,卻又不失成熟男人的魅力。
葉知鬱託着下巴“你你你”地比劃了半天。
曲項天似乎被她看得也有些彆扭,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軍裝太醒目。你也趕緊穿上衣服!老子快餓死了!”
盯着手中的一副半晌葉知鬱終於反應過來,“你也沒吃飯?”可是這樣合適嗎?剛剛纔遭遇襲擊他們現在又就這麼跑出去?
“要不我給你下泡麪?這樣手也不會沾水的。”
誰知男人聽見“泡麪”兩個字,眉頭立刻皺得能夾死蒼蠅。
“老子纔不要吃那種會降低智商的東西。穿衣服,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