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被他抱着的容容,笑眯眯的露出一小口白牙,“媽咪昨晚給容容和哥哥買糯米餈啦,一團團,可好吃。”
“是嘛。”Jone低頭看容容,笑着問。
小容容就點頭啊,跟蒜苗兒一樣,小辮子揚啊揚。
這件事算是這樣一語帶過。
威廉由着耐耐走了一段路,就把他抱起,“耐耐,今天要去哪裡玩?”
耐耐聞言,轉頭看容容。結果兩兄妹心有靈犀的對上眼,看得彼此都笑了,他藍眸微彎,“容容你想去哪裡?”
就在幾人討論今天去哪裡玩的時候,許恩慈突然想到自己沒給蘇珊報平安信兒。
手機還沒拿出來,就看到有車緩緩開向這邊地下停車場,在入口的時候停了一下。只見一個女人從副駕駛上下來,車子繼續駛進停車場。
蘇珊穿着嫩黃色蝙蝠衫,白色打皺的碎花緊身褲,長長的捲髮打着鞭子紮起盤着,挺直的鼻,柔和立體的五官,眉眼都是笑。
一眼望去,就像朵月季花兒似得。
許恩慈抱着耐耐,見她來先是有些詫異,又轉念想起自己和她提過這酒店,忍不住笑着迎了兩步。
“oh My God,謝天謝地你沒事。”蘇珊踩着高跟鞋就往她這邊得得小跑來,將許恩慈連同耐耐一起給抱住。
連風中都帶起一股香水味兒,讓人鼻尖癢癢的。
耐耐皺了皺小眉,不習慣和陌生人這樣親近。
蘇珊和許恩慈貼面打招呼,然後纔將注意力放到她懷裡的小傢伙身上,柳眉眉頭微揚帶着詫異,“哎喲,耐耐這麼大了?真是小帥夥兒。”
“蘇珊阿姨還在你兩歲的時候抱過你呢,那時候你還拉着她不肯撒手。”許恩慈見他情緒不高,打圓場,但是說着,卻突然笑出聲。
哪裡是抱着蘇珊不肯撒手啊,分明是因爲她……胸大。
耐耐自然不知道這句話背後還有什麼,既然是他媽咪以前的好朋友,就勾起秀氣的薄脣和她笑,又紳士,又帶着一抹矜持。
然後蘇珊響亮的一個吻就朝他臉上親去了……
耐耐嚇了一跳,連忙擡手擋,恰好擋住,拿下一看,就看到了鮮豔的紅脣印。
真的是好熱情。在大人眼底是害羞,其實是心有餘悸的耐耐在許恩慈轉了個身,背向蘇珊,捏着拳頭的小手捏了捏,又捏了捏,似乎有種不太習慣的黏膩感。
“我們出門玩,你讓柳清哥別停車了,一起去?”
聽到去玩,蘇珊眼睛一亮,“玩?對了對了!附近開了水上樂園,我們一起去吧,不遠,走幾步就好。”
於是這提議,全票通過。
於容容來說,水上樂園也是遊樂園。對於耐耐來說,對去哪裡玩沒有興趣無所謂。
美國的天氣其實還有些熱的,許恩慈穿着長袖長褲的,走進入口才發現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她不能買泳裝穿啊!
她要是一露出胳膊腿兒,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兒,不都露餡兒了麼?
而且應對孩子還好說,水上游樂園可是有一大票兒帶着孩子大人啊。她聽不懂他們指指點點和討論還好,偏得她聽得懂……
蘇珊幫小容容給換好衣服,小丫頭撒着腳丫子就去
找哥哥了。這才注意到許恩慈一動不動,有些詫異,“怎麼了?”
“你們玩吧,我……那個來了。”許恩慈神色有些扭捏。
蘇珊早知道她性子了,又想起昨晚她是和誰離開的,哪裡還不懂這裡面的歪歪曲曲啊,湊到她耳邊,擡手遮着,說悄悄話。
竟然被看出來了,許恩慈耳根有些紅,卻連忙擺手覺得不靠譜,“昨天的妝,我泡了一會兒澡就花了,一定會漏出馬腳的。”
她這話一落,蘇珊就露出一個“噢”瞭然又揶揄的神色,許恩慈見她剛剛竟然是在試探,而自己心虛一下子相當於全招了,頓時又羞又惱。
“好啦,相信我,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你一泡就沒了,但我保證這次一定沒問題。不然如果他們討論起來,我就大喊你蘇珊,怎麼樣?”蘇珊眼睛亮金金,藍幽幽的很動人,誘哄道。
許恩慈似乎沒怎麼思考,就給她一個眼神,“你說的哦。”
“I promise。”蘇珊擡手發誓。
許恩慈這才找了更衣間,讓隨身帶着化妝品的蘇珊一起進去。
花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那原本白皙的青青紫紫痕跡十分明顯的肌膚,已經變成健康的小麥色,還流油……
咳,只是油光發亮。
穿上泳裝,許恩慈照鏡子,確保自己三十六度沒有死角才鼓起勇氣和蘇珊一起出了更衣室。
“哇嗷……”許恩慈一走出,就被透心涼的水給濺了一身。
放下擡起來擋的手,就見容容和耐耐每人懷中抱着一把半人多大的塑料衝鋒水槍,得意的前俯後仰。
許恩慈摸了摸臉,就看到先她一步遭殃的Jone和威廉。
而蘇珊戴着墨鏡,穿着比基尼,來曬日光浴一般,扭着纖細的腰肢往沙灘走去,隨之也“嗷”怪叫一聲。
只見不知何時躲到了柳清身後的容容,笑得前俯後仰。
於是四個中槍的大人加一個少年只能:“……”
蘇珊要了一箱啤酒,幾人圍桌而坐打撲克,孩子則讓Jone來照看。
陽光暖融融,不需要理會青雲城那些爾虞我詐恩怨情仇,偶爾找三五朋友聚一聚,帶着孩子出來玩一玩,這樣的生活很美好。
但是居安思危,許恩慈還是想要做個徹底的了結,不然她的心永遠都會記掛青雲城發生的一切。
“來來,威廉輸了,你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蘇珊和許恩慈的撲克贏了,開始實行獎懲制度。
威廉看了一眼許恩慈,應該是蘇珊動的手腳,他女人都快要變成小黑妞了,只是跟咖啡果凍似得,還是散着誘人的香氣。他別開眼看蘇珊,“大冒險吧。”
“好!”蘇珊鬼點子多啊,她轉頭,看着不遠處一個穿着花褲衩的大叔往這邊走來,她眼底劃過狡黠的光,“你去親一下那位大叔。”
那個大叔方臉,五十歲左右,皮膚偏黑,濃眉,張着一圈兒的胡茬。
威廉看了眼許恩慈,見她捂嘴笑,沒有半點有異議的模樣,認命的起身。
因爲沒有說親哪裡,他竟然就鑽了這空子,和那大叔說了些什麼,就擡手親了一下他的手背,大叔還一臉的樂不可支。
而且距離遠,幾人也沒看到親沒親到,畢竟借
位這事不要太簡單。
之後,大半都是男方輸,女方贏,大大小小,慘絕人寰的懲罰方式都要盡了。很快這遊戲就不了了之,一羣人又跑去堆沙煲,坐青蛙跳,衝關滑梯,水上飛車……
有蘇珊在,加起來歲數都過百的四個人,比孩子還能玩。
而另外一邊,Jone覺得小媳婦兒,哦不是,是小侄女兒實在是……太皮了。
偏偏他又沒辦法。
小丫頭五官都像她媽媽,但是眼睛最傳神,水靈靈的望着你眨巴,然後抿抿櫻脣,你就心軟了。本來想要說什麼做什麼,全都忘到腦後,她說什麼是什麼了。
Jone想,虧得只是個小侄女兒,要是小媳婦兒,以後真騎到她頭上來。
不過他願意寵着,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了她,他頭一個不肯!
小孩兒才五歲,Jone也不覺得早,只覺得如果不看牢一點,這麼軟軟糯糯的小東西,分分鐘被人給弄疼整哭。
坐在他身邊玩的累了的耐耐喊他。
“嗯?”
“你是我親戚嘛?可爲什麼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你。”耐耐當然看出了兩個人的關係,剛剛在酒店的時候,Jone管他爹地叫哥,他和爹地長得不怎麼像,但是和這個Jone卻很像。
所以他很好奇,如果是親戚,爲什麼每年的聖誕節,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出現在家宴裡?
“我啊,我是你的……”Jone其實也不大懂這裡面的關係,但是擡手揉揉他腦袋,“反正你叫我Jone就行啦,你爹地是我表哥,我媽媽和你外婆,是姐妹。”
耐耐沉默了一下,擡頭看他,然後擡手把他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拿掉,一本正經的點頭,煞有其事道:“真複雜。”
Jone被他那模樣逗得哈哈大笑。
一行人玩得天擦黑,又在酒店一起吃了個飯,才散了。
而水上樂園玩了個盡興的許恩慈,次日就大早去了公司。路上想起自己沒看郵件,纔打開郵箱就聽到嘀嘀聲響。
打開莊謹發來的未讀郵件,一看內容,許恩慈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在公司再耽擱一會兒,乘坐下午的班級和蘇珊柳清他們一起回青雲城。
她本來是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許建強和威廉,所以接受這邊蔣老師的邀請,沒想到到最後,威廉跟了來,又要因爲那邊的事情踩着點兒回去。
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威廉正照着菜譜給孩子做營養早餐,回來就看到他們已經醒了,而他的那個箱子……
已經被翻了個天翻地覆。
原本沒有夾在相冊裡的照片,更是散了滿牀,裡面很多都是他以前在臉書博客上面裡蒐羅起來的。
容容指着一張照片問他,“爹地,這是媽咪嗎?”
照片裡的人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穿着校服短裙,低頭似乎在把玩着什麼。只有一個側臉,但是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光暈瑩瑩,顯得格外的嫺靜美好。
威廉笑答,“這是你們媽咪年輕時候的樣子。”
而耐耐則拿着一張照片一言不發。裡頭是許恩慈和閆鈞臨,閆鈞臨攬着她,笑得端端有禮,也許是因爲嘴邊的弧度比疏離要多上一分,所以眼中的笑意都格外的真切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