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眼簾像被眼淚粘住無法掀開,只有乾裂的櫻脣不斷在顫抖,她的指尖也跟着不住輕顫,似乎在控訴什麼。
兇手……這些殺人兇手……
腹中涼得空蕩蕩,彷彿被金屬械物無情的攪弄了一番,這一切,都是青雲城的人欠她的,這些惡魔,這些心狠手辣,只圖利益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的魔鬼。
三日後,鬧得紛紛揚揚的惡言終於有了偃息旗鼓的傾向。
許恩慈靜養在家幾日,卻不見臉色好起來。此時正孤零零站在機場,手裡提着輕小的白色行李箱。
棉棉長裙,裙邊荷葉田田睡蓮清淺,無風自動。
來往行人擦肩而過,卻無一人是送她。
聽到廣播通知,許恩慈神色淡淡,拿着登機卡率先擡步。路過一個垃圾桶時,將手機扔進裡面,連看一眼都不曾。
自然也就沒有發現,躲在高大的盆栽後面,那個雖然面色還帶着一絲青澀,卻有着頎長身材,雋秀五官的男人。
或許,用“男人”來稱呼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並不貼切。
商翊之是高考結束完,被告知這個消息才匆匆趕來,幸好沒有來晚。
他看到她向來鍾愛的長髮被剪到堪堪及耳的長度,看到那像隨時都會倒下單薄身影。他眼睜睜,窺探她一個人,形單影隻辦完所有手續。
短短一星期,各種渠道,他看過她太多眼淚。此時恨不得直接將她揉進自己胸膛,擋去所有流言蜚語腥風血雨,護
她周全。
可哪怕他恨的要死,也不敢貿然上去。
誰知道此時此刻,周圍埋伏着多少娛記?
她是無辜的,情之所起,情之所終,無非是酒精催發下,兩人認真的小心的情動。
但他不能出面坦然的承認這一切。
他不能被退學,更不能讓閆家和許家藉機封殺報復,沒有背景的他,只有讀書一條出路,只有咬牙忍下,才能走出未來。
裙裾漾着孤寂漠然的弧度,纖纖人影最終還是消失在登機口。
商翊之捏緊拳頭,在喉間反覆哽咽沒說出的話像無數細針,他如數吞下,眸色隱忍的猩紅……
恩慈,等我,等我再強大一些,強大到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我一定會讓這些傷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眨眼六年飛逝。
一位打扮摩登的女郎優雅的掩嘴打着哈欠走出青雲機場。
女郎臉蛋很小,以至於鼻樑上架着的大墨鏡幾乎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是那火辣的身材裹在火紅的皮衣下,多少能看出她那或許與臉蛋不符的年齡。
更爲惹眼的,恐怕就是跟在她兩邊,一左一右打扮時尚炫酷的精緻小娃,和她身後戴着墨鏡,看着幾乎有兩米高的西裝男。
“媽咪,爹地不是說中國的人很保守嗎?爲什麼他們比你穿的還少?”鴨舌帽,牛仔短褲,黃色小T恤,踩着鱷皮涼鞋的混血小公子顯然很好奇。
說着,他摘下墨鏡,朝各個酥胸
半露的美人兒拋去飛吻,引來一陣不小騷動。
而另一側的小姑娘稍高几分,明眸皓齒典型的中國小美人胚子一枚。穿着蓬蓬的公主裙,豎着細細的小辮子,乖巧的由着女郎牽着手,偶爾拿那雙烏溜溜的眸怯怯的好奇的張望,一旦有目光接觸就立刻收回。
“給你福利還不要啊。”女郎聽到兒子問話,“哼”了一聲,點了他腦袋,“少勾三搭四的,穿那麼少,一定都是些不良少女。”
帥氣的小傢伙整了整被弄亂的鴨舌帽,擡頭看她,“那媽咪呢,媽咪也穿好少。”
許恩慈皺皺鼻子,不滿親兒子竟然敢拿她的話堵她。她怎麼可能和這些以露爲美的低俗女人一樣?她可是辣媽,青春韶華,身材火辣的辣媽啊!
“Daddy said,mummy is sexy mom.”小姑娘細若蚊蠅的開口說了一句。
許恩慈聞言,頓時喜笑顏開,一把抱起自家小公主,熱情的給了個貼臉,讚歎,“容容真棒。”
小姑娘得到稱讚了,笑得甜甜,露出臉頰兩個深深的酒窩。
一邊的小少爺不滿了,板着英俊的小臉,戴上小墨鏡,告訴自己這不公平的一幕並沒發生。半晌後,還是哼哼唧唧有些不服氣的道:“爹地說,忠言逆耳。”
“行啦爹地爹地的,十句離不開八句,你爹地他又不在。”你還這麼忠於他幹嘛……後半句話沒說出口,許恩慈忽而想到什麼,眼波流轉,狡黠的笑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