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明聞言臉色微僵,下一刻就移開視線,看向他緊緊摟着臉色蒼白的許恩慈臉上。安靜的等着她的反應,彷彿林傅只是個在無理取鬧的小孩似的。
“放開我。”
許恩慈看着林傅,垂着的手死死捏做拳頭,牙關緊咬,一字一句說的冷血無情,“別逼我恨你。”
林傅突然慘然一笑,終於還是鬆開了手。
褚子明似乎料準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滿是譏誚的冷笑一聲,走到許恩慈身邊,牽起她的手,表情一換,溫柔無比,“我們走吧。”
而許恩慈抽出手,在他變臉之前,改做挽住他的臂彎,“褚大哥,我扶你。”
雖然話語還是沒有多少波動,但被手下不留情的男人狠狠打了一頓的褚子明,這會兒確實覺得有點頭暈眼花,勾了勾脣,沒有拒絕。
林傅目送兩個人轉身,目光掙扎而痛苦。
眼看着他們走出門,突然腳下無聲,兩步上前,左右兩手刀一手劈倒一個!
他立刻摟住暈厥後癱軟下來的許恩慈,任由被劈昏的褚子明直直跌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跌撞聲。
Jim從樓上跑下來,看到林傅橫抱着許恩慈,雖然不解卻沒有問,而是報告情況,“哥,我們的人上去的時候,直升機已經起飛了。”
“嗯。”林傅不感興趣的應一聲,目光冷森,“把後面的男人拖回去。”
Jim探頭看,見一個人影倒在地上,忙應承下來。
身邊沒有一個會手腳功夫的,竟然還敢和他搶人?
上次不過是因爲他手無寸鐵,而他來的援軍手裡全是武器,不然他會不戰而屈?
林傅沒有覺得褚子明棘手,就算容容不和耐耐在一起,但是隻要拿下他,孩子的下落他說最好,不說也得說。
不過叫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跟着那些對她有企圖的蒼蠅走,他就火大!
原以爲這件事會這樣告一段落,誰知道回去,才發現Jim帶回來的人根本不是褚子明。
Jim暗叫一聲不好,卻怎麼也想不起,褚子明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
林傅臉都黑了,“這人你一直看着?”
Jim自知闖禍,心中不由忐忑起來,磕巴應道:“是、是啊,一直看着。”
“你從褚家帶出來就是這個樣子?”林傅眯眼。
其實褚家走廊的燈光不亮,所以他其實也沒有特別注意,只是偷樂這男人自找死路,竟然敢把注意打到他嫂子頭上。
不過,回憶起來,那人隱約的輪廓,是那天威脅他嫂子,還不要臉親他嫂子的男人……
“被掉包了!”Jim驀然瞪大眼睛,想起哪裡出了問題,“我把人帶下樓就去上了個廁所,但是我交給的是警局的人,不至於出錯啊,還銬了手銬。”
林傅想到這出掉包計也許是褚子明早有心設計好的,想到容容的下落,還有Kindness醒來之後的反應,不由心煩意亂,站起身,“好了,滾吧。”
Jim看出他心情不好,也知道自己做
錯了事,於是不再解釋。拎着那個還昏迷的男人出了門,他決定去警局揪出那個害得他哥不高興的小兔崽子。
林傅去書房拿了筆記本電腦,就進了臥室。
看到牀上女人還睡得安穩,叫來Half幫她看看身體狀況,會不會被褚子明下了藥,畢竟如果金蟬脫殼是他早有預謀,那麼那個男人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就將許恩慈走,一定還有後續。
褚家多的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藥物,就因爲褚家母子兩人的身體都不好。褚老爺子本來只是個古董收藏家,開了兩家跨國公司,生下褚子明後,暗中就轉做藥物研發生產。
而遺傳性心臟病是其一……另外一項爲人所不知的就是……
林傅怕就怕褚子明過分偏激,做出什麼玉石俱焚的事。
電腦打開,很快就整個青雲城的衛星監控圖出現在屏幕上,他拉開其他程序邊框,潛入航空系統,查找允許通行的直升機編號。
那直升機是個障眼法,褚子明不是搭乘飛機走的,甚至現在也許還在褚家!
林傅恨不得砸電腦,但良好的控制力讓他捏緊了拳頭,青筋突裂,最後還是舒口氣,將情緒緩了下來。
慢慢來,總會找到的。
可是一天一夜,搜索毫無進展。
警局傳來消息,那個被當做替死鬼的人只是一個路人,三天前在咖啡廳喝咖啡,上了個廁所就被莫名其妙的抓。這幾天裡沒有遭到虐待,只是昨天不知怎麼的就暈了。
線索中斷,褚子明甚至謹慎的根本不用他的手下,一面泄露半點口風。
許恩慈在次日醒來。
睡眠是絕無僅有的好,只是剛醒過來,她的神智還沒有完全回籠,側頭看到熟悉的牀頭櫃後眨了眨眼。隨即突然驚醒,坐起身,“威廉!”
沒有人應她。
許恩慈掀開被子下地,赤着腳還沒去伸手開門,就聽到門被打開。
熟悉的男人站在臥室門口,腰間繫着圍裙,手裡還拿着一雙筷子,神情關切,“怎麼了?做惡夢了?”
許恩慈茫然看他,隨即沒給反應,直接推開他跑到孩子的臥室。門開了,裡面卻沒有人在的痕跡,許恩慈轉身看跟上來的林傅,一臉慌亂,“容容呢?”
“孩子們在美國啊。”林傅一臉無辜,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額,語氣寵溺隱含笑意,“你不會是做惡夢嚇傻了吧。”
說着,不等她反應,俯身在她腦門上親一口,“瞧這大汗淋漓的,去洗個澡可以吃早飯了。”
“在美國?”許恩慈感覺渾身都不在狀態了,溫熱的水灑下來,那些記憶清晰得她閉上眼就能想起來。
她和肖胤笙設計,想讓幕後黑手露出端倪,但是沒想到她陰差陽錯被逮了空的褚子明給帶到褚家。他留下她,甚至還把容容耐耐也給弄到褚家,林傅Jim要來救,卻無功而返……
孩子是在中國的啊,他們不是纔給林傅過了個生日?
怎麼纔回來就出事了……
可也許是因爲她曾經有過被催眠的前科,許恩
慈怕自己的記憶產生紊亂,用餐的時候她沒有提異,只是開手機的時候,發現手機顯示的日期卻是林傅生日。
她愣住了。
林傅去上班後,許恩慈回到房間,立即給肖胤笙打去電話。
肖胤笙顯然心情不怎麼好,說秦逸死了線索中斷了,他因爲妨礙執法,再加上林傅吃醋施壓,太子爺犯法與庶民同罪,現在已經徹底革職,鯉魚也翻不了身了。
許恩慈惶惶然,那些……
是夢?
不應該啊……
渾渾噩噩掛掉電話,許恩慈拿起牀頭的日曆,那本熟悉的日曆日期還是十月十四號,和手機的十五號,只差她今天早上沒撕的那一頁。
這邊許恩慈在梳理記憶,另外一邊Half林傅還有肖胤笙一行人則在醫院監控她在臥室裡的所作所爲。
Half將檔案遞給林傅,掃了眼監控裡蜷縮在牀上的許恩慈,“這很容易讓她精神真的發生紊亂。”
“但是我們暫時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林傅揉揉太陽穴,他已經和閆鈞臨商翊之都通好了氣兒,以防萬一。
“你就不該這麼莽撞把她帶回來。”Half對他的行爲有些不滿,“明知道容容還在他手裡,就不能再忍一下?”
林傅沒有吭聲,這件事確實是他輕敵了。
可這不不能全怪自負……
只是,忍不住。
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無能爲力,卻沒想過萬全的準備過後,還要再經歷一遍讓那個男人帶走她,他光想想都難受得不行。
他當然也知道,只有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可是隻要一想到魚餌是她,他就不能鎮定自若。
“好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交給警方吧。”
“不可能。”林傅冷言拒絕。
“你沒有冷靜下來,只會把事情搞砸。”Half不留情面的戳穿,“你可以做幕後工作,但不能參加任何救援行動。”
肖胤笙沉默了一會兒,插嘴,“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去找,因爲……”
三個人相視,然後異口同聲……
“他會自己送上門來!”
許恩慈的回籠覺睡得並不安穩,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等到英國那邊早晨,忙打電話去詢問。
電話是幺姨接的,三言兩語就交代說少爺和小姐今天去見老夫人了。
許恩慈記憶中也有那個威廉奶奶的模樣,探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每個月中旬,威廉老夫人都會將孩子接過去住兩天。
混亂了,所有的記憶都混亂了。
許恩慈出門,卻見沒見過的眼生保鏢守在兩側。
“我想一個人走走。”她急於尋找真相。
“先生吩咐,一定要保護好夫人的安危。”倒不和之前那兩個裝聾作啞的一樣,其中之一開口迴應。
許恩慈也不再管他,上了車,在附近到處逛。
爲了瞞住她,林傅幾乎將整個二環都設計成一個小型的社會圈,在她所見所聞中給她灌輸今天就是十五號的暗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