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們正巧這段時日都在幽州做些生意,前幾日剛見過面。”
“咦?這玉鐲不是菀玉齋裡的嗎?”杜婉驚訝的出聲道:“莫不是這些東西都是那菀玉齋的那……”
話未說完,但這意思卻是表達清楚了。
沐音饒有興趣的掃了那杜婉一眼,只見其眼底的妒忌還未來得及消散,嫺靜的面容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全然不復之前那溫柔嫺雅的氣質。
鳳眸微挑,卻是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婉兒這話什麼意思?”晉王妃問道:“這和菀玉齋有什麼關係?”
菀玉齋的名字她自然是知道的,平日裡她也算是經常過去的,對菀玉齋並不陌生。
杜婉咦了一聲,詫異道:“姑母不知麼?上次婉兒與熠王妃還有嫂嫂去菀玉齋正巧碰上了菀玉齋的老闆呢,熠王妃好像還與那老闆關係匪淺,後來還一同單獨去了茶樓喝茶呢,婉兒以爲熠王妃已經和姑母說過了呢。”
話落,似是意識到什麼,突然拿帕子捂住了嘴,一雙驚疑的美眸踹踹不安的看向沐音,卻不曾想正對上沐音看過來的那似笑非笑的眸光,心下一驚,一股莫名的懼意從心底深處油然而生,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心裡所想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
“哦?”晉王妃顯然很是吃驚,看向沐音詫異道:“還有這麼一回事?”
沐音面色如常,脣角的笑意未減:“菀玉齋的老闆的確與我有些交情,這一箱東西也確是他命人送來的。”
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淡淡的陳述事實。
晉王妃倒是笑了:“如此說來,以後若是去菀玉齋也是能省些銀子了。”
“這是自然。”沐音笑着點頭:“相信他亦會十分願意做這筆買賣的。”
知道她所言也不過就是一句明面上的客套話,晉王妃還是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你這丫頭。”
看着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一旁的杜婉卻是滿臉的不敢置信,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啊,難道姑母不應該質問她拿菀玉齋的老闆是何人,爲何兩人要單獨去茶樓嗎?!如此明目張膽的和其他男子單獨在一起,難道不應該告訴熠王嗎?!
瞧她面上的神色,沐音如何猜不出她心中所打的算盤,不過這算盤她是註定要打錯的,且不說她和閻溯究竟是什麼關係,晉王妃也都是無權質問的,若是按品級,兩人皆是王妃頭銜,倒也沒有誰上誰下,若是論身份,她是師兄的嬸子,但也僅是嬸子而已,嬸子與親孃還是不同的,即便她與師兄目前住在這晉王府,但也並不說明任何問題。
她之所以解釋,也只是因爲她是師兄的親人,因爲她是真心待她而已,她若不說,也自然如此罷了。
而晉王妃顯然亦是聰明人。
“姑母……”杜婉面上重新掛起笑意,卻不想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又被門外的通稟聲給打斷了。
晉王妃眉眼頓時一跳,又來?
果不其然還是衝着沐音而來,只不過此番前來的人倒是有些眼熟,還未來得及深思,便只見那人朝着沐音恭謹了行了一禮,從懷中拿出一封金色的請柬道:“沐姑娘,這是閣主派屬下送來的帖子,閣主說沐姑娘去不去隨意就好。”
眼前此人正是那先前送食盒之中的一人,是司空奕手下的人。
晉王妃看到那請柬上的三個熨金大字,頓時眉眼便是狠狠一跳,滿眼的不敢置信。
沐音接過請柬,朝那人淡淡道:“告訴你們閣主,我若是前去必定會知會他一聲。”
“是,屬下定會將沐姑娘的話轉達給閣主。”那人應了一聲。
沐音點了點頭,那人便是道了一聲便再次離開了王府。
沐音將手中的請柬直接遞給了一旁的蘭嫣,神色卻是極爲懶散,顯然不怎麼將這請柬放在心上,這副模樣落在晉王妃眼裡,又是狠狠一驚。
深吸了口氣,看向沐音道:“這是……茶花詩宴的帖子?”
雖是疑問,但語氣卻已然十分確定,因爲方纔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請柬上“茶花詩”三個熨金大字。
沐音點頭:“叔王嬸好眼力。”
晉王妃:“……”
這明晃晃的三個熨金大字就算她半眯着眼睛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叔王嬸對茶花詩宴可有興趣?”沐音突然道。
晉王妃先是一怔,繼而便是笑道:“這茶花詩宴也算得上是這幽州數得上的盛宴了,我與你晉王叔也僅去過一次而已,時隔這麼些年,如今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時刻了,我們這些年紀大的去了也插不上話喲。”
“茶花詩宴各類人士雲集,我看晉王叔近段時日憂心忡忡,不妨前去走一走,權當散心。”話落,朝着一側的蘭嫣打了個手勢,蘭嫣當即心領神會的將手中的請柬送到了晉王妃的面前。
晉王妃心中一動,她雖不參與朝堂正事,但有些事情還是要比旁人知道的多一點的,看着眼前的請柬,並沒有去接,而是猶豫道:“不如……讓熠兒帶你前去?我瞧着他最近也是該出去走走了。”
沐音瞭然一笑:“叔王嬸放心便是,這請柬我那還有一份,若是師兄想去,我們屆時便和你們一同前往。”
晉王妃聞言,微蹙的眉頭這才鬆開了些,倒也不再推辭,將請柬接過來笑道:“我和你晉王叔這次也算是託了你的福氣了。”
“都是自家人。”沐音笑着接了一句。
“對,對,可不就是一家人麼。”晉王妃道:“我看啊等你晉王叔知道了,怕是要高興的睡不着覺了。”
沐音勾了勾脣角,只聽門外響起一陣由遠及近沉穩的腳步聲,脣角的笑意漸大,須臾,便只見祁瑾熠一襲月白色衣衫款步走來,揹着亮光身後縈繞着一層淺淡的光芒,襯得整個人越發的縹緲了幾分,略顯蒼白的面容在這一刻似乎都顯得光鮮亮麗了起來,瞧着整個人都鮮活了幾分。
莫說是杜婉,就連晉王妃都有片刻的失神,她這個侄兒生的極好,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就因爲身體的緣故一直都顯得有些孱弱,再加上那長年累月蒼白的面容,整個人就更顯萎靡了幾分,可眼前這情形,仿若是看到了身體完好的他,如此的完美,如此的無瑕,如此的……讓人驚歎。
“叔王嬸。”淡淡的一聲低喚,將晉王妃從失神中喚醒,察覺到方纔的失神,再瞧着眼前的人,頓時心裡百般滋味,扯了扯嘴角笑道:“熠兒過來了。”
祁瑾熠嗯了一聲,便徑直走到沐音身側,坐下,側目看向她,垂首淺笑:“怎麼樣?身子可乏?”
“無礙。”沐音淺笑:“事情處理好了?”
祁瑾熠俊眉微挑,露出一個頗爲無奈的笑意:“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處理不完都難。”
沐音眨眼:“不爲利益出發的商人不是一個好商人。”
言外之意,我是一個好商人。
祁瑾熠笑。
他的音兒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商人,不得不說,她這一手筆可算是當真將祁景煥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正應了那句前有猛虎後有追兵,這還真是一個難決斷的選擇。
兩人的聲音雖小,但這裡本就安靜,旁人自然也聽得清楚,可也僅是聽到而已,可是聽不懂兩人更像打啞謎似的對話。
晉王妃瞧着兩人之間毫不掩飾的親暱,心裡自然是十分的欣慰,卻不經意轉眸間掃到自家侄女的面色,頓時面上的笑意便是一頓,面色也隨之沉鬱了下來。
“婉兒。”
“嗯?”杜婉下意識的轉眸,卻忘了收斂眸中的妒意以及面上的不甘。
晉王妃面色一沉,杜婉才反應過來,心下陡然一驚,趕忙掩去面上的情緒,再擡眸時,已是之前那溫婉嫺雅的嫺靜模樣,可卻是爲時已晚。
“一會兒你隨我一道回院,我有事跟你說。”
杜婉面色一白,緊咬下脣,低低的應了一聲:“婉兒知道了。”
下意識的掃了眼對面的身影,卻見兩人正側耳低聲交談,全然沒注意到這邊,亦或是根本沒放在心上,心裡一陣失望,低下頭便不再言語。
晉王妃見兩人相聊甚歡,自然也不便打擾,道了一聲便帶着那杜婉離開了。
“師兄這副面容都擋不住這桃花滾滾,看來這風姿也是無人能及啊。”沐音修長白皙的五指輕撫過祁瑾熠略顯蒼白的面容,風眸中滿是戲虐與笑意。
祁瑾熠擡手握住那白皙的五指,脣角盪漾出一抹風姿卓絕的笑意,眸光若有似無的掃過一側的東西,笑道:“事實證明音兒的風姿比我卓絕。”
沐音笑容一頓,掃到一側的兩個箱子以及那兩個食盒,頓時有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咳咳……那個過幾日的茶花詩宴師兄可想去走一走?”
看到身旁的人兒面上那不自然的神色,祁瑾熠頓覺心情不錯,揚眉道:“送請柬過來了?”
沐音點頭:“之前安大哥送來了一份,方纔司空奕又命人送來了一份,不過我給了叔王嬸。”
祁瑾熠轉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贊同道:“晉王叔前去走一趟應當會有很多收穫。”
頓了一下,又道:“音兒想去的話那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熱鬧是要去瞧瞧的。”沐音笑的別有深意。
她好像很久都沒有露面了,有些人也是該敲打敲打了。
------題外話------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爆棚,別人約考一科幾次都約不上!我只是昨天好奇約了一下,竟然……神奇的約上了!可是!我還沒有看題……這就很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