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路文瑞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祁瑾熠看着桌面上傳來的消息,修長的五指輕釦在桌面上。
“進展很順利。”男子答道:“月餘應當就能將其拿下。”
祁瑾熠點頭:“那邊的進程已經提前了,這邊也必須加快速度,告訴他,必須在十五日之內將其拿下,在這之前先給他來個小小的警告。”
“是,屬下馬上命人通知下去。”男子應了一聲。
“盛京那邊可打探出什麼消息了?”祁瑾熠道。
“不出王爺所料,景王那邊的確已經暗中將淳王府圍住了,如今淳王等人皆被困在其中,就在昨日淳王世子被景王請去了景王府,據打探的人來報,景王的確是出言威脅了淳王府世子,不過結果似乎差強人意,淳王府世子也是個倔的,並沒有買他的賬。”男子答道。
“哦?”祁瑾熠挑眉:“祁景煥就沒有對他做點什麼?”
男子脣角一動,暗道果然自家主子對那景王的性情十分了解,答道:“景王與淳王府世子在景王府比試了一番。”
“郝胥柏輸了?”祁瑾熠輕釦着桌面,語氣漫不經心。
男子點頭:“雖然淳王府世子輸了,但是景王似乎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倒是個硬氣的。”祁瑾熠道了一句:“派人到淳王府府上告訴淳王,一切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亦不動。”
“是。”
待那男子退出房間後,祁瑾熠卻是執起桌上的毛筆寫了一封信件,擡手喚來暗處的人,吩咐道:“將此信函送到淳王府,親自交給郝胥柏。”
“是,主子。”應了一聲,接過信函,便是閃身不見了身影。
“啓稟王爺,杜小姐在門外求見。”突然,門外傳來一聲通稟聲。
祁瑾熠眉梢微微一蹙,聲音冷淡:“不見。”
門外杜婉身穿一襲淡粉色衣衫,面若桃瓣,膚如凝脂,一雙如水的雙眸含羞帶怯,只見其手中正端着一副托盤,托盤之上赫然是一副蠱盅,看着房門緊閉的書房,想到當日見到的那令人驚歎的身影,脣邊揚起一絲淺淡羞怯的笑意。
卻不想下一刻脣角的笑意便僵在了臉上,她怎麼也沒想到裡面的人竟然會這麼不近人情的說出這兩個字,難道不是應該請她進去的嗎?
門外駐守的人可不管這些,聽到自家主子的話,神情也霎時間變得冰冷:“杜小姐,請回。”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杜婉哪裡肯就此放棄:“熠王殿下,婉兒是得了姑母的命令前來給您送蔘湯的,還請殿下讓婉兒進去。”
房內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杜婉緊咬下脣,端着托盤的手也收緊了些,怎麼會這樣?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屬下見過王妃。”駐守之人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
沐音擡眸看向杜婉,鳳眸淡淡的從其手中的托盤劃過,眸光劃過一絲冷然。
“婉兒見過王妃。”杜婉也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見到沐音,面上閃過一抹驚訝,便掩下了眸光。
“杜小姐這是在做什麼?”沐音淡淡開口,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可杜婉卻頓感鍼芒在側,心下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穩了穩心神道:“是姑母……命婉兒前來給熠王殿下送蔘湯。”
“哦?”沐音鳳眸微挑,脣角卻是勾起一絲冷然的笑意:“本妃恰好剛從叔王妃院子過來,倒是未曾聽說蔘湯這麼一回事,倒是勞煩杜小姐了。”
杜婉面色一變:“王妃客氣了,這些都是婉兒的分內之事而已。”
“分內之事?”沐音似笑非笑的重複了一句這四個字。
杜婉神色一怔,方纔一時情急竟是說錯了話,正欲開口解釋,卻不想耳邊便是響起一聲嗤笑聲。
“杜小姐既是這王府的來客,那就應當做好這客的本分,這水榭院雖也是王府的地界兒,可晉王曾下令沒有熠王殿下與王妃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擅自進院,違者——家法伺候。”看着杜婉震驚的神色,蘭嫣繼續道:“杜小姐是這王府的來客,又是晉王妃的侄女,算不得王府之人,自然也不必家法伺候,今日且看在晉王妃的面上,此時作罷,若下次……這院裡的守衛一時失手……杜小姐可怨不得旁人。”
看着蘭嫣眸中那冰冷帶着警告的眼神,杜婉知道她所說的話語定然沒有摻假,頓時心下便是顫了顫,本以爲這畢竟也是王府地界兒,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條命令,慶幸之餘難免有些不甘。
“杜小姐可還有事?”蘭嫣淡淡擡眸。
杜婉面色灰敗的出了水榭院。
“吩咐下去方纔當值的所有人下去領罰。”沐音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便是進了書房。
那門外駐守之人面色一變,身上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屬下知錯,甘願領罰。”
蘭嫣瞧了他一眼,並未說些什麼。
“事情都安排好了?”沐音走到書桌旁,看着顯然用過的毛筆,淺笑着開口道。
祁瑾熠站起身,將沐音攬到懷中,圈着她的腰身,柔聲道:“怎麼沒有休息?”
沐音笑:“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再睡下去怕是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祁瑾熠俊朗的面容貼着她的面頰,聲音溫柔:“你現在身子不比從前,這些煩心事你不必憂心,我來處理就好。”
“郝胥柏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沐音道。
祁瑾熠道:“淳王府暫時不能有異動,我已經命人去找淳王,約莫十日便可解決,至於郝胥柏,他是不能留在盛京了。”
沐音點頭,她自然也是知曉的,如今祁景煥已經對淳王府出手,就算是將事情解決,這淳王府與祁景煥之間也算是結下了樑子,郝胥柏留在盛京怕也是危機四伏,畢竟,在這盛京地界想要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人還是一件不難辦的事情。
“不如……將他叫來幽州?”
祁瑾熠眉梢微微動了下,只聽沐音道:“說起來他也算是個很不錯的苗子,只是在盛京被埋沒了才華,倒不如將他叫來幽州,納入你麾下倒也不錯,或許他能有一番不錯的作爲,也算是沒有辱沒這淳王府的名號。”
“他的性子還需磨鍊一番。”祁瑾熠聲音平淡。
這點沐音倒不反對,雖然在盛京之時,郝胥柏的小魔王的性子大多是裝出來的,但其中也不乏幾分真實性,最起碼遇到真正的大事的時候,這份冷靜和睿智還需磨鍊一番。
“交給墨清吧。”祁瑾熠淡淡道。
沐音挑眉,這是打算栽培郝胥柏了?心下不由瞭然,淡淡一笑,扯開了話題道:“師兄可有查探寧振安的動向?”
祁瑾熠點頭:“音兒可有什麼打算?”
沐音道:“既然他不打算露面,那就不妨來一出甕中捉鱉。”
祁瑾熠挑眉:“音兒是打算主動出擊?”
沐音脣角勾起一絲淺笑:“寧振安這段時日處事小心謹慎,定然不會露出什麼馬腳,恐怕經過淳王府這一事件之後,就更加不會輕舉妄動了,既然他打算沉寂,這也正是出擊的好時候。”頓了一下又道:“師兄之前不是曾說斷崖之上的些人是南姜皇室的死士嗎?”
“沒錯。”
沐音道:“既是南姜皇室的死士,那當年的事情定然也須從南姜探查起因。”
祁瑾熠雙眉蹙起,顯然不贊同:“音兒想去南姜?”
沐音自然知曉他的意思,當即擡手覆在其修長的五指之上:“自然是要等到年後再去的,師兄難道不覺得我們這樣更容易僞裝?”
祁瑾熠蹙起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今時不同往日,等到年後,怕是音兒的身子就更是不便了,更何況前往南姜需要長途跋涉,單是這一點而言他就不放心。
“師兄難道還不相信我?”沐音揚眉。
祁瑾熠環着她腰身的雙臂收緊了一些:“我自然是相信音兒的。”
“所以?”沐音看着他。
祁瑾熠笑了,輕嘆了一口氣道:“所以,聽音兒的,音兒想要如何那便如何。”
沐音也笑了,淡漠的鳳眸此刻盛滿了濃濃的笑意。
杜婉擅闖水榭院的事,在蘭嫣刻意爲之的情況下,自然是傳到了晉王妃的耳中。
晉王妃將杜婉叫到了房中。
看她閃躲的眼神,心中便是一涼,眉宇間淡淡的寵溺也消散了幾分:“我記得你的生辰是在三月?”
杜婉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只聽晉王妃道:“過了生辰也該十六了,是該操辦終身大事了。”
“姑母。”杜婉下意識的便是拒絕。
晉王妃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你父親之前也與我談及過此事,等過些日子,正好有一場盛宴,到時候你隨我一道過去,也好認認門路,順便瞧一瞧有沒有看上眼的,幽州雖然不比盛京,但府門及第卻也是不錯的。”
“姑母,婉兒……”杜婉還欲再說些什麼。
便被晉王妃打斷:“婉兒,正因爲你是我的親生侄女,所以有些話我纔要告誡你,人這一生最重要的還是要安分守己,莫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如若不然,等到真正後悔的那一日就已是爲時已晚。”
杜婉哪裡聽不出來這話裡的意思,儘管心中有些不甘,但卻也知曉這裡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當下便是低低的應了一句:“婉兒明白了,多謝姑母提點。”
晉王妃瞧着她的這副神情,便心知她這心裡怕還是未曾想通,心中嘆了口氣,想着是該將此事儘快解決了。
------題外話------
二更到~各位妞們端午節快樂~謝謝妞們的月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