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火堆旁多了一個袋子,正在倒騰柴火的上官筠和馮豔秋紛紛嚇了一跳,看到身後站着的菱悅,頓時鬆了口氣。
“人嚇人嚇死人的知不知道。”上官筠將手裡剩餘的柴火丟入火堆,察覺到菱悅手臂上的那條蛇,又不着痕跡的朝着另一側挪了挪。
菱悅對於她的行徑全然不在意,朝着兩人揚了揚下巴,道:“你們不想瞧瞧我找到了什麼?”
“烏漆墨黑的能找到什麼好東西。”上官筠咕嘟了一句,卻在下一刻看到地上的袋子時,陡然瞪大了雙眸。
馮豔秋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兩人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後者則挑眉一笑,那得意的模樣讓兩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打開袋子的瞬間,饒是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這是從哪找來的?”
菱悅勾脣一笑,溫柔的摸了下手臂上的小蛇:“這還是多虧了我家美美,要不是它帶路,我也找不到這袋子。”
“美美?”兩人驚詫。
“就是它啊。”菱悅揚了揚手臂上的某蛇:“我剛給它取的名字,怎麼樣?好聽吧?”
額,一條讓人驚恐的蛇叫美美真的好?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語,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顯然不是這些:“這東西真是這條蛇找到的?”
菱悅眉頭一揚:“怎麼?你還不信了?你覺得這黑布隆冬的鬼地方我能好巧不巧的從土堆裡拔出這東西?”
上官筠:“……”
她的確不相信一條蛇會這麼有靈性,但是相對而言她更不相信眼前這人有夜視眼的透視功能,能將埋在土裡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她們大受打擊的模樣,菱悅心情甚好,揮手一揚:“剛纔回來的急,沒注意裡面都有什麼東西,你們先打開瞧瞧看裡面有什麼能用到的東西沒?”
經她這麼一說,兩人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當下也是連忙打開了袋子,赫然發現除了一枚固有的令牌外,還帶有同樣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看上去很是精緻,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打開嗅了一下,沒有一點味道,本以爲是藥粉,恍了兩下方纔發現裡面竟然像是水的聲音,除了一些最基本的藥之外,她們並不瞭解這些,還是先收起來事後問幻竹的好。
不知道是因爲疲態的原因還是因爲有上官筠三人在側的原因,幻竹和冰洛睡得格外的踏實,若是換成尋常,哪怕是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兩人都會第一時間睜開眼,此番卻是等到睜眼已是到了子時過後。
聽到上官筠一番說道,兩人心中免不了也是一片震驚,聽過動物有靈性,但還真沒怎麼見過,沒成想今日竟是見到了這麼有靈性的一條蛇,看來她們倒還真是賺到了,相較於上官筠與馮豔秋對於蛇的恐懼,兩人就顯得興趣十足了,對那叫美美的蛇不免多了幾分興致和好感。
總而言之,今夜不僅相安無事,反倒是找到了另外一間物件,當真是額外之喜啊。
於是乎,翌日凌晨,幾人再出發的時候難免多了幾分輕鬆的心態。
但這輕鬆的心態還沒堅持兩個時辰就瞬間土崩瓦解了!
誰能告訴她們眼前這是個什麼場景?!這麼一大片沼澤地是要讓她們生趟過去嗎?
“要不咱們換條路吧,一直這麼呆着也不是辦法啊。”菱悅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沼澤地,額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動了兩下。
“換條路?這兒哪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上官筠嗤笑一聲:“我看着附近方圓幾裡的地方久沒有一處完整的地兒。”
菱悅:“……”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上官筠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就這麼放眼望去就一眼望不到頭,更何況要去尋找其他出路呢,恐怕現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生趟過去!
“你有幾分把握?”幻竹轉眸看向一側的冰洛,開口問道。
冰洛沉吟了片刻,方纔沉聲道:“五成。”
她們裡面唯有她歷經過沼澤,而她也深知沼澤的可怕,一個疏忽就很有可能喪命。
幻竹也沉默了,冰洛的身手也僅在她之下,她尚且只有五成的把握,那上官筠等人要如何過去?更何況還有一個只有一點三腳貓功夫的馮豔秋,看來這沼澤當真是不太容易過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未等決斷出解決的辦法,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雨,雨水猶如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砸在幾人身上,不過瞬間,都已是狼狽不堪。
一眼望不到頭的沼澤地也被顆顆雨水砸出一個個豆大的小孔,孔內汩汩冒出水漬,倒像是給這沼澤披上了一層外衣。
這雨水毫不停歇,甚至越下越大,看這陣勢沒有個三天三夜那是指定停不下來的了,雨可以下,但是她們不可以等!
“禍福自有天定。”幻竹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咬牙道:“橫豎就這麼一條命,不嘗試哪知道不能行,過!”
話落,掃了眼其餘四人一眼,直接一馬當先朝着那沼澤裡就躺了上去。
冰洛眸光一暗,卻也是緊隨而上,不過在下去的時候朝着三人囑咐了一句:“平躺在上面使力。”
之前從沼澤裡出來,考慮到後續又會遇到這樣的問題,當時幻竹與冰洛已經將技巧摸清,且告訴了她們每一個人,是以,面對這些她們也不全然是什麼不知道,最起碼還是有那麼一線生機的。
看着兩人漂浮在沼澤上方,一點點挪動的身形,菱悅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美美從手腕上拿下放到身上帶着的袋子裡,封緊口,眉梢一揚,麥色的膚質在這一刻倒是顯得那麼的堅毅:“好不容易纔得到這麼個機會,就算是死了那我也無憾了。”
話落,一個縱深也到了沼澤上面。
上官筠看着面色稍顯不安的馮豔秋,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像是想起了什麼,勾脣一笑,悵然道:“既然決定走上這條路,哪怕撞到了南牆,沒有達成我想要的目標,我也是不會放棄的!”
看着上官筠神情悠然的倒了上去,馮豔秋此刻心理無疑是最爲掙扎的,她沒有什麼遠大的報復,她今生只想求得一個安穩而已,只求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但是這些想法也僅在於她之前的想法,經過了這麼些日子的相處以及這兩日來的所遭遇的種種,都讓她有了另外一番新的認知,是啊,她同樣可以求得自己所求的,只爲自己,僅此而已。
眸色一凝,面色閃過一抹堅定,身形一倒,直接追隨上了前面四人的步伐。
走在最前端的幻竹看着身後一個接一個連接的四人,眉眼微動,脣角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意,其他人何嘗不是如此,歷經此番,生死麪前,所有的反應纔是最真實的不是麼?
殊不知,正是因爲這個決議,她們方纔真正求得了自己所求。
橫跨沼澤地,這無疑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是早已身疲力竭的幾人,幻竹與冰洛有先前武功的底子,怎麼說也相較有那麼一絲絲的幫助,而馮豔秋就不同了,她不懂什麼武功,也只是這幾日血的三腳貓功夫罷了,她最大的優勢就是天生神力,但在這裡卻毫無用武之地,一點用處也沒有,反倒還成了累贅,過程中好幾次差點深陷其中,若不是上官筠在前刻意縮短了距離拉扯,怕是早就不知道陷進去到哪裡了。
雨水一直沒有停,大顆大顆的砸在身上,遍佈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背後是冰冷如斯的沼澤,身前是腕大冷硬的雨水,可謂是冰上加冰,但幾人身上卻沒有絲毫冷意,反倒是熱氣未消,難受的緊。
不知不覺間,五人已然並列成一排,身子緊挨着身子,形成一道圓弧的線,你拉着我的手,我扯着你的臂,任何一個人掉隊,其餘幾人便會不留餘力的將其重新拉回來,周而復始。
就這麼一直過了將近五個時辰,身上那股熱氣早已被消磨的乾乾淨淨,剩下的僅有無盡的涼意以及漫步目的的向前,不知何時是個頭,也不知究竟有沒有命能堅持到最後。
就在此時,沼澤的一端,遠遠的樹上,一女子屹立其上,凝重的眸光遠遠的眺望着幾人的背影,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就這麼看着她們挪過去?”一黑衣男子站在同樣的位置:“你覺得她們真的能挺過去?”
最後一句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旁邊的人。
那女子正是一同入林的蘭諾,此刻的她遠遠的看着快要形成小黑點的幾人,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良久,方纔開口道:“挺不過去又如何,這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既然走了這一步,那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權利。”
進林之前亦或是進林之後的一日,她們的確都有後悔的權利,但是到了這一刻她們已經沒有了這個權利,這裡不是他們能做主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是無法預測的,饒是他們被命令進來保護她們的這些人,亦同樣沒有任何的辦法化解任何的危機。
哪怕眼前真的有一人堅持不住倒了下去,他們這些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瞧着,因爲他們同樣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一個人安全無虞的從沼澤地帶出來。
這是一場考驗亦是一場試煉。
------題外話------
這兩天寫的幻竹几人比較多,因爲這裡很關鍵,不能忽視,不過很快再有一章左右就完成了,音音和師兄就會繼續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