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地形倒是不錯。”沐音轉眸看向身側之人開口道:“師兄以爲呢?”
“嗯。”祁瑾熠道:“適合練兵。”
沐音勾脣淺笑,沒錯,這個地方正適合練兵,且不會被人發現,算得上是個絕佳的場地。
“祁景煥若是知曉了有這麼一出地方怕是也會按捺不住。”想到什麼,蹙眉道:“斷崖之上的那些人不是祁景煥的人。”
肯定而非疑問。
“他們的招式不像是北楚之人。”祁瑾熠道:“音兒有沒有發現他們都有一個特徵?”
垂眸細想了一番,沐音眯眼道:“手,他們的手腕上有烙印。”
若不是師兄提及,她倒也沒細想,如今想來,與那些人過招之時,看的分明,那些人的手腕處皆由一個銅板大小的硬筆,雖看不清楚圖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手腕上的圖案都是一樣的!
“音兒可知道這種烙印代表着什麼?”祁瑾熠道。
沐音眯眼,好像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祁瑾熠道:“這種烙印圖案代表的是南姜皇室。”
嗯?沐音詫異。
只聽祁瑾熠繼續道:“這種烙印只有南姜皇室專門培養的死士身上纔會有,顯然,斷崖之上的那幾人應當是南姜皇室的死士。”
南姜皇室?!鳳眸閃過一抹凌厲,她記得她與南姜皇室之人並沒有什麼牽扯纔是,唯一可能的牽扯應當也僅是……
“是因爲韓雪風?”
韓雪風雖在北楚,但卻也算是南姜皇室之人,不過,話出口之時,沐音便已在心底否決了這個想法,不爲其他,韓雪風雖是南姜皇帝的兒子,但實際上於南姜皇帝並沒有什麼重要性,再者南姜皇帝也不會爲了他,而貿然對她這個熠王妃出手,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南姜皇帝也不會傻到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絕對還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情況。
“音兒也想到了?”祁瑾熠眸中閃過一抹凌厲:“一個韓雪風還不足以讓南姜皇帝貿然出手。”
那幾個人前來說是暗殺,倒不如說是試探更妥當些,倘若當真想殺一個人滅口,應當也不會就派這麼點人過來纔是。
“看來這件事需要好好的調查一番吧。”沐音眸光森然。
“調查的事情我來辦。”祁瑾熠將人擁在懷中道:“音兒只管休息就好。”
沐音也知道如今的情況她確實不宜操勞太多,輕撫了下腹部,點頭應下道:“好。”
這是她與師兄的孩子,是她前世今生的的第一個孩子,她希望他平平安安。
待回到鎮上的時候,舒大娘已經將飯菜做好了,農家的飯菜做的自然是十分簡單樸素,但飯桌上卻總少不了有兩碗雞湯,一碗是給那舒大娘的兒媳,一碗自然是留給沐音的。
舒大娘這一家除了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大兒子和大兒媳之外,其他人倒是都挺好相處的,是以,祁瑾熠與沐音在這倒也算呆的舒心。
殊不知,幽州境地卻已是鬧得人仰馬翻。
祁弘毅在冷靜下來之後,便快馬加鞭的回了晉王府,將事情原委道出,晉王當即便派了幾路人馬趕到斷崖之處,幾路人馬自斷崖而下,循着山下找了足足兩日,卻依舊找不到任何一丁點的蹤跡,就差掘地三尺將人挖出來了。
真可謂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晉王隨着一衆人等直接在斷崖處搭建了帳篷,火光肆意,日夜找尋。
“王爺。”帳篷內走進一人。
“怎麼樣?找到人了沒有?!”晉王神色間難掩疲態,面容似乎一下老態了許多。
“王爺,熠王殿下和王妃福大命大會沒事的。”那人道:“王爺還是莫要如此擔憂了,王爺已經兩日沒閤眼了,不如還是先去歇息片刻吧。”
“眼下的情形我怎麼能休息的着。”晉王揉了揉發緊的額角,沉聲道:“再加派人手去找,將斷崖山下的所有地方全部搜查一遍,一處都不能放過。”
“王爺,此番已經從軍隊裡調出了兩支人馬,倘若再調出人馬,怕是會驚動盛京啊。”那人勸慰道。
皇上那裡倒不用怕,但重要的是眼下盛京的形勢,熠王又是皇上最爲疼寵的皇子,若是熠王和熠王妃下落不明的消息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裡,只怕又會掀起一股事端來,熠王和王妃也很有可能置於危險之地。
晉王臉色沉了又沉,終是擺手道:“罷了,看府上還有多少人,都派出來吧,盛京那邊暫且先瞞着吧。”
“是,王爺。”
“弘毅還在崖底?”晉王揉了揉眉心道。
那人點了點頭,想到方纔見到的情形,眉宇間也是閃過一抹不忍:“世子已經不吃不喝在崖底呆了兩日了,再這麼下去怕是身體也會吃不消啊,王爺還是去勸勸吧。”
“罷了,隨他去吧。”晉王擺了擺手道:“他也該學會一些東西了。”
聽懂了話中的意思,那人便是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些什麼。
崖底。
此時的祁弘毅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意氣風發,衣衫被掛的破爛不堪,面容憔悴,嘴脣乾裂,雙目俱裂,此時的他看上去顯得十分的狼狽不堪,但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有停下腳下與受傷的動作,仔仔細細檢查着每一個地方,一遍又一遍……
古月與幻竹也皆是都在一側尋找,看到祁弘毅的這般模樣,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有些事情是說不通的,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走路與翻動的聲音。
崖底深處久久不停歇。
而在另一側的蘭諾,亦是沒有停下過腳下的步子,儘管心中清楚的相信自家的主子不會有事,但依舊控制不住心中那份焦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尋找。
右手穿梭在枯草中,身子半蹲其後,眸光掃過枯草後面的林子,卻是猛地一頓,心下升起一絲疑惑,身形已是站起身,直直的朝着那樹林而去。
在這鎮子呆了足有兩日,沐音的身子倒是也修養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也該是時候離開了。
兩人正在房中商議,卻不想院中卻是陡然傳來一陣喧鬧吵鬧的聲響。
沐音微微蹙眉,看向祁瑾熠道:“師兄,咱們也出去瞧瞧。”
院中,一穿着緞面衣衫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個包袱,神情卻是尖銳的緊:“我來我自己家怎麼就不能來了?!我說二嫂,你別以爲大哥不在這院子就成了你的了,你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在呢!”
那舒大娘的二兒媳婦也不是個軟的,當下便是回道:“你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不是我們王家的人了!別忘了你與我們早就斷絕了關係!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回來就回來想走就走啊!”
那老二拉着自家媳婦,但面色也是沉鬱的緊,顯然也並不喜歡這個所謂的妹妹。
那緞面女子冷哼一聲,道:“斷絕了關係又怎麼樣?!說到底我身上還留着王家的血脈,你纔是外人!”
“你給我住口!”老二低喝一聲,嚇得那緞面女子當即沒了聲音,她雖然潑辣,但心底卻也清楚,自家二哥雖不至於動手,但有些事情還是點到爲止的好。
“你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那老二沉聲喝道。
“我……我只是想回家住一段時間而已。”緞面女子說話有些吞吐,那這包袱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在這住一段時間可以,若是你再惹出什麼事來,就立馬給我滾出去!”老二喝了一聲,便撫着自家的媳婦進了屋內。
站在一側一直沒有開口的舒大娘此時卻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舒大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耳邊陡然響起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
舒大娘轉眸,看到站在身側的沐音,嘆了口氣道:“都是我這大女兒,貪圖什麼富貴榮華,嫁去了鎮外一個小有名氣的富商做妾,我和她爹不同意,她非但不聽,還偷偷的溜走了,她爹一氣之下就與她斷絕了關係,她爹這一走,她便也都是隔三差五的過來了。”
原來如此。
沐音瞭然,不過聽方纔那女子的話語,應當是貪圖這間院子了。
不過,倒也沒有說些什麼,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也不便插手。
見沒了事情,便與師兄回了房間。
可那女子卻是瞧見了祁瑾熠的身影,過後不知世問了舒大娘什麼,便十分殷勤的往這房裡走動。
“公子,這是我娘方纔熬好的雞湯,讓我送過來給夫人補身子。”女子端着雞湯款步走來,那算不上嬌媚的面容此時卻是掛着難掩的嬌態和羞澀,欲語環迎表達的淋漓盡致。
“那就多謝舒大娘了。”將女子的神態看在眼裡,沐音勾脣淺笑一聲緩緩道。
“夫人客氣了。”女子在看向沐音的那一刻,眸中閃過一抹妒忌,而後卻是很好的掩藏了下去。
自認爲掩藏的很好,殊不知這樣的神情卻是早已落到了兩人的眸中。
“夫人還是快些喝吧,等到這湯涼了可就不能喝了。”女子眉宇間閃過一抹雞態。
沐音勾脣將那碗雞湯端在手中,雞湯的味道飄散進鼻翼,鳳眸陡然一眯,周身的氣息也是隨之一變,凌厲且銳利。
女子被這陡然的變化,嚇得心中一顫:“怎麼……怎麼了?”
“沒怎麼,我只是在想你與舒大娘可真不像是母女。”沐音將手中的碗緩緩放到桌上:“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淡漠的話語卻夾雜着無端的寒意,讓那女子的身子再次抖了抖,心下的恐懼卻是油然而生,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會猜到什麼的!
“紅花?確實是個好東西。”沐音的聲音淡然,卻讓那女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且就在沐音說出紅花兩個字時,祁瑾熠的眉眼頓時閃過一抹殺意,袖袍一揮,那女子登時甩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門邊,嘭的一聲沉悶的響聲。
膽敢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傷害他的音兒,該死!
顯然,如此巨大的響聲,自然是引來了舒大娘和其兒子和兒媳三人,看到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女子,舒大娘先是一愣,繼而卻是當即將人扶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那二兒自蹙眉問道。
沐音沒有開口,而是將目光掃向那倒在舒大娘懷中的女子,勾脣淺笑:“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所帶來的這些紅花應當不是給我用的吧?”
這院子裡懷有身孕的除了她,還有誰那就不言而喻了,顯然這所謂的紅花也是給那人準備的纔是。
舒大娘等人聽到紅花二字,當即神色一變,看向那放在桌上還未動的雞湯,舒大娘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自家女兒如此積極原來是想要暗害別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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