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這個南姜公主倒還真是當上癮了。”沐音淡淡揚眉道:“既然如此,何不安安分分的當個和親公主?我的手段你應該清楚,看來當年的事情並沒有給你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你......你說什麼?!本宮聽不懂!”褚黎曼眸光轉向別處,但是垂在身側的五指卻是緊緊的揪住了衣衫。
“是不懂還是裝傻?!”沐音挑脣一笑:“蘇淺月,你真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沒腦子的麼?還是說你打從心底深處就不願承認這個身份。”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你是不是蘇淺月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話鋒一轉卻是又道:“不過,你我之間的恩怨卻是要有個了斷了,說說吧,你想怎麼解決?”
沐音擡手輕輕的敲擊了兩下桌面,低沉輕擊的聲響在這空曠幽深的密室之中顯得異常的悠長深遠。
站在一側的蘭諾聞言卻是陡然間瞪大了雙眸,她就說自家小姐怎麼會和這南姜公主如此相熟,敢情這還是老交情了啊,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而褚黎曼見此,那轉向別處的雙眸緩緩地看向身前,對上那一雙似笑非笑卻又寒冷似冰的鳳眸,眸光一縮,心下卻已是明瞭,乾脆的直起身子迎上眸光冷笑一聲緩緩道:“是,我是蘇淺月!你能拿我怎麼樣?!你以爲如今還和門中一樣麼?現在可沒有人跟你站在一邊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南姜公主,殺了我,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沐音,你終究還是比不過我!”
“殺了你?”沐音淡淡挑眉:“你未免想的也太過天真了些,倘若我想殺你,你以爲在雲中之境你還有命站在這裡?”
褚黎曼也就是蘇淺月聞言頓時大驚:“你怎麼知道雲中之境的事情?”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面色陡然變得十分難堪起來:“當時你並沒有昏迷!”
不是疑問,而是妥妥的肯定。
倘若不是裝暈,這些事情又怎麼可能知道的如此詳細?!
“慕奕寒雖然厲害,但是你好像忘了我最擅長的是什麼。”沐音淡淡道:“倘若不是我將計就計藉機被擄,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你和慕奕寒的牽扯?又怎麼會發現在和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不過,說起來你也應該感謝我不是麼?剎魔宗被毀你應該是最興然的一個了。”
“你閉嘴!”蘇淺月陡然尖聲叫道:“我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沒有半點關係?”沐音涼涼一笑道:“蘇淺月,但願你見到慕奕寒也能這麼說。”
“你要幹什麼?!”驚恐的尖叫聲哼劃破整個密室:“沐音!你敢!你要是敢將那個瘋子找來,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個瘋子!都是因爲他!一切都是因爲他!倘若不是因爲他......倘若不是因爲他......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造成的!她之所以變成這副樣子也都是因爲他才造成的,她不要見到他!一輩子也不要!
“看來慕奕寒對你的影響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沐音輕挑了下眉梢,淡淡道:“蘇淺月,你現在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想要如何還輪不到你再這裡指手畫腳,區區一個南姜公主的身份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不過,你放心,我目前不會殺你,再過兩日自有人會來動手,至於到時候殺不殺你,自然也就不關我的事了。”
“沐音!你敢!你敢叫他來我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蘇淺月聲音尖銳。
“你忘了十日之後是什麼日子了?”沐音突然開口道。
十日之後?!蘇淺月眉梢一頓,思慮片刻,眸光陡然一緊,十日之後是熠王成親之日!
“你根本就配不上他!沐音!你有什麼資格嫁給他!”
此番的聲音卻是變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比之之前更爲顯得癲狂。
沐音淡然冷笑:“你還真是執着,看來你當真是以爲我是好脾性了?”
“蘭諾!”鳳眸掃了眼一側的蘭諾,蘭諾卻已是瞭然的點了點頭,擡步走至那石室門口,手起微一用力,嘭的一聲,鐵門應聲而開,腳下如風,手擡腳移,一個上前五指卻已是緊緊的扣在了那纖細而白嫩的脖頸之上,五指收緊,一聲悶哼,只見那蘇淺月的面容霎時間已然變得血色全無,掙扎的四肢卻像是僵在了當場動彈不得分毫,唯有那雙掙扎的眸光求救般的緊緊的看着沐音的方向。
只見蘭諾眸光一冷,左手快速一閃,“咔嚓”一聲響動,只見蘇淺月那垂在一側的右臂被折成了一個極具扭曲的姿態,赫然骨頭已然斷裂開來,一聲悶哼,就在張嘴的瞬間,一記赤紅色的藥丸陡然間被塞入喉管,五指微動,藥丸已是被快速的吞下。
“哼。”冷哼一聲,蘭諾卻是陡然間收回了五指,嘭的一聲蘇淺月的身體也應聲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不過也只是瞬間的功夫,蘇淺月整個人卻是如同浸在了開水之中,整個人已被汗水浸透,通紅的面頰上汗水不斷的溢出,打溼了衣襟,神情更是痛苦的猶如全身的骨頭被碾碎,掙扎着在地上翻滾。
所謂生不如死,蘇淺月此番正是這個感覺,渾身的疼痛以及彷彿被萬隻螞蟻拂過心頭的焦躁,以至於想要破開身體撕裂一切,諾大的虛造感浸滿了身心,侵擾的她萬般不能所以然。
想要尖叫出聲,但是卻像是被抑制住了喉嚨,發不得半點聲音,唯有萬般噬心的疼痛依舊在繼續......
“你就感謝我家小姐不殺你吧。”蘭諾冷哼一聲道:“當年你所做的事情可不是能掩蓋的了的,蘇師傅找了你這麼些年,見到你應該會將當年的那筆賬一起清算乾淨。”
師傅?!
蘇淺月眉眼一跳,饒是噬心的疼痛依舊在繼續,但是心中也不免一跳,不!不能讓師傅知道她在這裡!決不能!
更爲猛烈的掙扎,但是喚來的卻是更爲噬心的疼痛。
看着狼狽至極的蘇淺月,沐音卻是眉眼都不曾動上一下,清冷的眸光就仿若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不帶絲毫的感情。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你的命我會留給師傅決定。”沐音冷冷的說完,便是站起身離開了密室,唯有那蘇淺月掙扎的身影越加縮小。
幽深的密室顯得愈發的寧靜了。
“小姐,原來當時你被擄走也是這蘇淺月乾的。”蘭諾憤憤的道:“她可真是死性不改,就算被逐出師門了,還不忘算計,真是心思毒辣,當時蘇師傅就不該一時心軟囚了她而不是一刀殺了她,否則,也不會有這一系列的禍端發生了。”
算計自家小姐還不算,竟然還敢惦念着小姐的人!幸好自家姑爺對小姐一心一意,活該讓她受一下萬蠱噬心之痛。
“她偷練禁術雖是死罪一條,但是總歸也算是師傅一手養大,雖不是親生,但也算半個女兒。”沐音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這些年,師傅雖不說,但是心中那股氣卻一直都沒有消下去,此番也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將當年的事情瞭解一下,心中總壓着一股氣總歸是不好。”
想當年,蘇淺月卻是比她早入門下,自幼年起便一直跟在師傅身側,與師傅的感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但是算起來她卻只能算是師傅的乾女兒卻並非弟子,是以,自師兄也就是祁瑾熠入門下開始,蘇淺月便已是動了心思,不過祁瑾熠性子冷淡,就算是師傅的乾女兒,也未能讓祁瑾熠側目半分,她的到來無疑是讓蘇淺月樞變的緣由所在,那日積月累下的積怨逐漸化成了妒忌,百般算計不成,以至於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直至那偷練禁術被發現後,囚在了山中,不到一年人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自此,師傅的心中自然也就留下了一股氣。
“蘇師傅這次估計不會再手下留情了。”蘭諾幽幽的道。
當年的事情她也是歷歷在目,更何況蘇師傅不是個糊塗之人,什麼事拎得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沐音淡淡一笑,卻是並未回答。
她之所以會將蘇淺月留到師傅到來之際再做決斷,就是因爲相信師傅的手段,若是心中知曉師傅不會動手,她自也不會將人留着,她向來喜歡斬草而除根,說她心狠手辣也好,無情冷然也罷,她向來不會留下任何隱患,這是她一貫的作風。
“小姐,你說熠王知道南姜公主就是蘇淺月的事情麼?”蘭諾突然揚眉道。
師兄知道麼?
沐音淡淡的挑了挑眉,想起之前的一番話語,脣角卻是劃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她都能猜出的事情,師兄必然也都是知曉得了,之所以沒有動作,怕是還是因爲她罷了。
“走吧。”沐音淡淡道。
“去哪兒?”蘭諾蹙眉道。
“去熠王府溜達一圈。”沐音輕嘆了一口氣道:“郝胥柏的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
有些事也必須是要問清楚的了,畢竟潛在的不可能永遠都是隱匿的,總有一日會浮出水面的,不是麼?
------題外話------
好多人都已經猜出來了,沒錯,這個南姜公主的身份就是蘇淺月!吼吼~慕奕寒的人~哈哈~你猜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