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御醫嘆了口氣道:“爲今之計也只能這麼拖着了,老夫也沒有想到究竟要如何解毒,幸好當日服下了那丹藥。”想到什麼又道:“不知侯爺可有尋到能解此毒之人?”
沐靖南搖了搖頭,面上盡是失望之色,別說是找到解毒之人了,就連找到那一兩個江湖郎中聽到南侯府的名號也都不願嘗試,哪怕是再多的銀子也不願跑這一趟,接連十天左右,愣是沒有找到一個人。
胡御醫見此,面容也是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而後卻是開口安慰道:“這也是心急不得的事情,如今尚且還有不少時日,侯爺還是儘快去尋一尋人吧,或許尚有一線希望也說不定啊。”
沐靖南點頭道:“多謝胡御醫。”
他自然不會放棄這最後的希望,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絲的機會他也不會錯過,江湖之大,他就不相信竟是一個人也找不到了。
“老夫倒是在幾年前聽說江湖中有一個號稱鬼醫之人,傳言但凡只要到他手中的病人,哪怕是身中鶴頂紅砒霜等劇毒也能在尚有一息之時將人給救活了。”胡御醫突然道。
沐靖南聞言眸光卻是一亮,立即問道:“胡御醫可知此人如今身在何處?”
胡御醫搖了搖頭,道:“老夫也只是聽聞,並不曾親眼目睹過這鬼醫的真面目。”頓了一下又道:“不過,老夫倒是聽聞這鬼醫脾氣怪異的很,想要求得她的診治可謂是難如登天啊。”
“怎麼個難發?”沐靖南道:“不論如何,哪怕是耗盡家財也在所不惜。”胡御醫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道:“這難如登天指的可不是銀兩。”
“那是……”沐靖南眸光閃過一抹疑惑,既不是求財,那又有何難如登天?況且這江湖中人救人難不成不是爲了銀兩麼?
只聽胡御醫道:“據老夫所聞,這鬼醫的規矩可謂是沒有規矩,但凡是相救之人,哪怕是分文不收也定會將人給救活了,但是相應的,若是被救之人身中劇毒,在解毒的同時也必然會在被救之人身上留下另外一種劇毒,這就是所謂的以毒易毒,反之若是不想救之人那就是黃金萬兩也定是不會瞧上一眼,而且鬼醫此人向來居無定所,神出鬼沒,就算是江湖中人也不曾知曉她的半點蹤跡。”
以毒易毒?不止是沐靖南就連阮僑玉與沐煦都不由得怔了片刻,這算是什麼規矩?!解了毒又中了另一種毒,那這跟沒解毒又有什麼兩樣?!
“爹,這鬼醫的事情還是算了吧,現下爺爺身上的病症雖暫時解不了,但是如今好歹是沒有性命之憂,若是又中了另外一種毒,且不說會不會比這毒性更加霸道,單說能不能找到解此毒之人就更難說了,鬼醫的名號倘若是真的,那從他手上流出來的毒藥定是十分霸道的,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去找她,或許爺爺還有一線生機。”沐煦開口道。
不是他不願去尋那鬼醫,而是這鬼醫的名號實在是讓人膽寒心驚,而且這鬼醫也畢竟只是江湖傳言,究竟有沒有此人還有待查證,倘若當真就這麼出去尋人,也定是會無功而返的。
沐靖南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這個時候讓他放棄如何可能?!哪怕是隻有一線生機他也是要嘗試一番的。
“哪怕是隻有一線生機,也要去試一試。”沐靖南堅定的道:“此事你就莫要管了,柔兒剛回來,你多陪陪她,散散心。”
沐煦心中頓時嘆了口氣,知道此時說再多也無濟於事,當下也是點了點頭,不再繼續。
而那胡御醫見此也是朝着沐靖南微微拱了拱手道:“既然沐老爺子和沐二小姐都已無大礙,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沐靖南當即也是起身相送道:“此番有勞胡御醫了。”
待胡御醫離開之後,沐煦卻是又道:“爹打算如何去找那鬼醫?”
江湖之大,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是一個神出鬼沒神秘莫測之人,那更是難上加難,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沐靖南嘆了口氣道:“先派人在盛京打探一番吧,看有沒有鬼醫的消息,倘若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到時再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尋一番,總是會打探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對於沐靖南的無奈,沐煦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南侯府短短時日發生了這麼多事,爺爺也是絕技不能再出現什麼意外了,脣角揚起一抹苦笑道:“若是當真查不到任何蹤跡,不妨可以去一醉樓一試。”
一醉樓?
沐靖南神色微怔了一下,而後卻是突然想起那一醉樓二樓的神秘之處,當即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有沒有什麼結果,我也不知,但是去試一下總是好的。”沐煦淡淡道。
若非前些日子,偶然聽那幾個世家子弟談起這一醉樓之事,他也不會想到此事,這一醉樓他雖也去過,但是二樓卻從未見過究竟如何,不過從他們的語氣中不難聽出,這一醉樓二樓當可謂是神秘莫測,或許……當真是有一線希望也不無可能。
沐靖南點頭道:“你說的對,成與不成總歸是要去試一試的,待明日我便走上一遭。”頓了一下又道:“柔兒身體既是已無大礙,可能是受了些刺激,這些日子你就多陪陪她吧。”
沐煦看了眼身側依舊垂着雙眸好似聽不到兩人說話的人兒,眸中閃過一絲疼惜,擡手輕撫了下那散落的髮髻,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至於音兒……”沐靖南蹙了蹙眉道:“等過兩日你就去將她接回來吧,畢竟她始終是南侯府的大小姐,獨身在外名聲也不好,況且還有月餘大婚之日就到了,總歸還是要回到府上來的。”
想起沐音,沐煦眸中頓時閃過一絲愧疚,撫着那髮髻的手也不由得微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會將音兒帶回府的。”
語氣中透着一絲堅定和不容置換。
沐靖南點了點頭,緊皺的眉頭卻是依舊沒有舒展開來,一時之間出了這麼多事,倒真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沉浸在各自思緒裡的三人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當提到沐音之時,那垂着雙眸沒有言語的某人卻是握緊了雙手,掩下的雙眸也是陡然間閃過一抹濃烈至深的恨意與懼意……
而此時另一邊,隨着沐音搬離南侯府卻是再次引發了一系列的爭端。
皇宮。
“南姜公主這是何意?朕早就說過熠兒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朕不予干涉,況且朕也早已下旨,熠兒與那南侯府大小姐再過數日就要大婚,南姜公主此時再提及此事究竟意欲何爲啊?”祁巍面色冷然的看着坐在下首的人道。
褚黎曼對上那冷峻的雙眸,卻是沒有絲毫懼意,從容的站起身道:“皇上的意思黎曼自然明白,之前皇上是說過熠王殿下已與南侯府大小姐定親,但是如今這南侯府大小姐可是已經沒有了,既是沒有了南侯府大小姐,那皇上之前所下的聖旨自然也就無效了,不是麼?”
“沒有了南侯府大小姐?南姜公主此話何意?”祁巍眉目一凜,沉聲道。
褚黎曼道:“皇上還沒有聽聞麼?就在昨日那南侯府大小姐可是離開了南侯府自立了門戶爲音府,且已經與南侯府斷了關係,既然與南侯府斷了關係,那這南侯府的大小姐的名頭自然也是不復存在的了。”
與南侯府斷了關係?!自立門戶?!
祁巍眉目輕揚,那冷然銳利的雙眸卻是劃過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做事情夠狠,夠絕,倒真像是那丫頭的作風。
不知從何時起,原本對那丫頭的偏見全都變成了欣賞,或許是那淡然靈越的氣息,亦或是那凜然卻不屈的性情,看到她便會恍然想到掩埋心底的那一抹身影,是啊,她們都一樣,一樣的自信而又卓然,從不會爲了旁人的眼光而去改變自己……反倒是他啊,直到現在也不曾做到……
看着坐在首位的北楚皇上眉宇微蹙,褚黎曼卻是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但是還未等那笑意直達眼底,卻是隻聽到祁巍道:“南姜公主怕是沒理解朕的旨意,朕當初下旨言明熠兒是與南侯府大小姐成婚不錯,但是卻也早已言明沐音二字,哪怕是她已於南侯府斷絕了關係,只要她還叫沐音二字,那聖旨便還是聖旨!”
“南姜公主身爲皇室公主,自然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纔是。”
“可是她既非侯府之女,就是一介平民,平民之身如何配得上熠王殿下?!”褚黎曼眼裡有着濃濃的不甘,憑什麼?!那沐音究竟有什麼好?!哪裡比得上她,爲什麼所有人都向着她!不過就是一個賤民,也妄想配上熠王麼?!
“南姜公主!”祁巍沉聲喝道:“朕不想將說過的話再說第二遍!”
褚黎曼心有不甘還欲再說什麼,卻是聽祁巍道:“南姜公主此番行徑不知你父皇可知曉一二?”
褚黎曼面色一變,本是陰沉的面容霎時間慘白如紙。
祁巍哪裡猜不出她的心思,冷聲道:“若是南姜公主還不明白朕的意思,那此次和親之事恐怕也要就此作廢了。”
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容慘白的褚黎曼,祁巍冷哼一聲卻是甩袖直接離開了大殿,直接朝着御書房而去。
徒留褚黎曼一人面容慘白的站在大殿中,銀牙緊咬,掌心卻已是被那豔紅的指甲刮出了血……
------題外話------
這兩天眼睛又腫起來了,昨天下班回來得晚,眼睛也疼的睜不開,所以就沒有更新,下去特意請假去看了醫生,說是麥粒腫,現在眼睛疼的也是感覺整個臉都要虛起來了……大家見諒啊~起過麥粒腫的朋友應該非常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吧~整天帶着眼鏡出門也是很無奈啊~(ˇ?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