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府門前。
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卓然而立,暗紫色的裘衣隨着寒風的凜冽漾起衣襬,顯露出其裘衣下曼妙的身姿,遠遠望去,倒是美煥的猶如一幅畫卷一般。
正在此時,一個身着淡青色衣衫的丫鬟快步走近:“公主,他們還是不肯鬆口。”
只見其女子冷然的美眸閃過一抹難堪,淡紫色的紗巾遮住了眼部以下的面容,倒是瞧不出其神情。
擡眸定定的看了眼府門禁閉的熠王府,雙眸閃過一抹不甘:“再去通稟!本宮就不相信他能一直如此無情!”
丫鬟點頭應了一聲,繼而再次快步走向那緊閉的府門。
冷然的雙眸冷冷的注視着門匾上的三個大字,掩在衣袖中的雙手卻已是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能如此的不近人情!是她的,她始終要奪回來!
冷然的雙眸閃過一抹近乎執念的癲狂。
循而往復,丫鬟來來去去跑了不下十次,但是得到的迴應卻依舊只有簡單明瞭的一句話:王爺正在調養,任何人都不見。
看着自家主子那越發陰沉的冷然雙眸,丫鬟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縮了縮身子垂首站到了一側,卻是什麼話也不敢再說,她只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已,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如若不然到時候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清楚,豈不是悲哀?!
南姜公主冷然的雙眸看着那緊閉的府門,心中卻已是冷若寒冰,好!好的很!她哪裡比不得她了?!都是那個賤人!都怪那個賤人,若不是她……若不是她突然出現這一切都會按照她所預期的方向發展,可是如今,如今……都是她!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倒是要看看殺了她,他又會作何感想?!
“公主怎麼在此?”突然,一道略顯詫異的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
褚黎曼轉眸卻正瞧見身側站着一人,清攜俊秀的面容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宇之間單着一絲極淡的詫異,本是讓人感到溫潤賞目,但是卻莫名的讓人感到一絲陰寒之意。
秀眉微挑,淡淡道:“本宮如此蒙面景王殿下也能一眼看出,當真是好眼力。”
聽着略帶嘲諷的話語,祁景煥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淡淡的勾脣笑了起來:“公主如此卓絕身姿,本王就是想認不出都不行啊。”
恭維謙討的話語本就聽得多了,褚黎曼自然也不會因爲簡簡單單一句恭維的話語而變得謙和,揚眉淡聲道:“景王殿下來此作甚?”
“自然是來熠王府做客。”祁景煥淡淡一笑,微眯的雙眸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前的人,見其眸光微閃,這才勾脣淺笑:“公主莫不是也是來熠王府做客的?”
“本宮聽聞熠王殿下舊疾復發,本宮這裡正巧有從南姜帶來的良藥,特此前來拜訪。”褚黎曼淡淡道。
祁景煥眸光微閃,揚眉一笑道:“公主肯來送藥,三皇兄當真是運氣絕佳。不過,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三皇兄身子骨自小就十分孱弱,太醫院的御醫想盡了各種辦法也都無濟於事,若是公主帶來的良藥當真有效,那三皇兄可算是真的苦盡甘來了。”
褚黎曼掩下眸子,蒙着紗巾的面容瞧不出神情,祁景煥淡淡的看着她倒也不再開口,氣氛一時間倒是變得十分的詭異。
沉默良久,褚黎曼才緩緩擡眸,看着祁景煥道:“本宮的藥究竟有沒有效那要試過之後才知道。”
祁景煥眸光微沉:“既然如此,公主何不現在將此良藥送給三皇兄?若是當真有效,想來不止三皇兄,就連父皇必定也是十分開心的。”
褚黎曼自然知曉他所言何意,若說北楚當今聖上最疼寵的人是誰,那絕對不是皇后亦或是哪個妃嬪,而是三皇子熠王殿下,饒是身在南姜,也曾聽聞過不少關於北楚皇上對其熠王疼寵的傳聞,若是她能將他身上的舊疾治好,那對於北楚而言絕非是一件小事,於她而言自然也是一件益事。
只不過……
褚黎曼側眸看向緊閉的府門,嘲諷一笑道:“本宮倒是不介意現在就拿給熠王,但是熠王府的府門好像並沒有如此易進。”
祁景煥聞言卻是挑脣一笑道:“本王倒是忘了三皇兄性情一向難以捉摸,不少權貴大臣也都曾吃過不少閉門羹。”
褚黎曼動了動柳眉,卻是並未開口。
祁景煥擡眸掃了一眼那緊閉的府門,淡淡的道:“也罷,本王今日前來也是想要探望一番三皇兄的病情,看來如今倒是又要返回府中了。”
褚黎曼定定的看着他,揚眉道:“景王殿下不進去麼?”
祁景煥笑道:“公主前來送藥都被拒之門外,想來本王也不會成爲特例的那一個,與其吃個閉門羹,倒不如趁此回府的好。”
褚黎曼冷然一笑:“景王殿下果真有謀略。”
“戰場呆的久了總是要懂些門道的。”祁景煥道:“既然三皇兄不給薄面,公主可願隨本王一道去酒樓坐坐?不管怎麼說,你我二人也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褚黎曼聽他言語自然是想拒絕,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卻是微微遲疑了一番,想起程鉞的話語,秀眉微蹙了一下,而後卻是點頭道:“靖王殿下既然開口了,本宮自然理應陪同,畢竟……”擡眸掃了一眼緊閉的府門,淡淡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人可不好找。”
面對其一語雙關的話語,祁景煥也只是眸光微沉,並未開口言說什麼,登上早已備好的馬車,熠王府門前遲緩的幾道身影卻已是消失不見。
書房。
“啓稟王爺,人已經走了。”李管事推門進來,恭謹的開口道。
“恩。”低沉的聲音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涼薄之意:“今後她若再來,一律閉門不見。”
“是。”李管事應了一聲,猶豫片刻還是道:“方纔景王殿下來過了。”
祁景煥?!
祁瑾熠眸光微動,翻動賬目的修長手指並未停止,只是淡淡道:“他想要進府?”
“景王殿下只是在府前稍呆了片刻,並未有進府的打算。”李管事道:“老奴瞧着景王殿下是與南姜公主一同離開的。”
祁瑾熠眸中閃過一抹嘲諷,翻過一頁淡淡道:“今後他若是上門,也一律閉門不見。”
“是。”李管事恭謹的點頭應道。
“咳咳咳……”祁瑾熠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麼,口中卻是突然猛然咳嗽起來,那停在賬目上的五指也收緊了些,本就蒼白的面容倒是越發的變得慘白了。
李管事心下一驚,連忙朝門外吩咐道:“來人吶,快去宣御醫。”
“無礙。”祁瑾熠已然止住了咳聲,淡淡的擺了擺手道:“罷了,莫要再去驚擾他們了。”
李管事自然知曉這話中的意思,驚擾御醫不礙什麼大事,但是御醫來此必定會驚擾皇上,依照皇上對王爺的疼寵,那必定又是……思及此,李管事也只得在心中悄然的嘆了口氣,快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溫熱的茶水放到其身前道:“王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吩咐他們前去煎藥。”
自此番王爺回到盛京之後病情已然好了許多,這期間也從未發過病,不曾想這兩日卻是如此頻繁的開始發病,看來這寒冷乾燥的冬季果真不適宜王爺的身子啊。
正想着,卻突然聽到祁瑾熠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庫房的東西可是點算清楚了?”
李管事微微一怔,而後卻是已然反應過來,點頭道:“已經點算清楚了,皇上之前派人送來的東西還未來得及清點,可是要一併清點清楚?”
“不必了。”祁瑾熠淡淡的擺了擺手道:“那些東西待到明日一併算入聘禮之中送到南侯府錦瑟院。”
李管事心中微微一驚,繼而卻是又有些欣慰,看來自家王爺當真是對沐小姐十分的上心吶,如此也好,自家王爺自小冷淡,能與沐小姐這般好的秒人結成連理也可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連忙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已然暗自盤算起來了。
“前些日子那尊送來的血玉珊瑚可是打點好了?”祁瑾熠淡淡問道。
李管事聞言心中卻是已然有底了,躬身問道:“可是要將其一併算入聘禮之中?”
祁瑾熠點頭,卻是將手中的賬冊執起道:“你去清點一下可還有什麼遺漏之處,若是有什麼遺漏,立即補上。”
李管事將賬冊結果,快速的掃了兩眼,心中卻已是涌起一片波濤,原以爲自家王爺對沐小姐已經十分上心,現在看來何止是十分上心,當真可謂稱得上是放在了心尖尖上啊,這一件件的聘禮連帶着皇上送來的加起來當真可謂是史上之最的聘禮了。
“明日你準備一下,跟蘇老一併去南侯府下聘。”祁瑾熠淡淡的道。
蘇老?
李管事陡然間睜大了雙眼,面上滿是不可置信:“王爺說的可是蘇老先生?”
祁瑾熠點頭道:“明日蘇老會先來府上,東西備齊你且隨同一起過去。”
李管事怔愣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已是被驚的仿若炸開,這蘇老先生那可是整個北楚除了當今皇上以外最讓人從心底裡尊崇的一個人了,他雖已辭官告老,但是在朝堂甚至民間的影響力可不單單是一句話就能說得清的,毫不誇張的說,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整個朝堂的文武將才!
這樣的人前去下聘,那得是多大的殊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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