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傳失蹤多日被山匪擄走多日未曾露面的南侯府大小姐突然出現在茗月軒!這一消息不過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半個盛京幾乎都已經知曉了,甚至不少人聞言爲了一探究竟竟是紛紛涌向了茗月軒,一時之間茗月軒名聲大噪,空前盛大的場面前所未有。
茗月軒的掌櫃此刻心中也是驚疑不定,不曾想方纔那個謫仙似的人兒竟然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滿城風雨的南侯府大小姐!看着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羣,沉思再三,終是擡手喚來了店小二,低聲吩咐了幾句,只見那店小二連連點頭,轉身去了後廚。
而此時的二樓天字號包間門口,一白一藍兩道修長的身影略顯焦急的負手而立站在門口。
“怎麼辦?要不要進去?”突然,那藍色身影的男子轉眸看向白衣男子,眉宇只見是掩飾不住的焦急之色。
只見那白衣男子薄脣緊抿,眉宇之間泛着一絲濃濃的焦急與期盼,沉默良久,卻終是沒有開口。
倘若這裡的真的是她,那他見到她又當說些什麼?!
看着白衣男子的神情,藍衣男子倒是更顯焦急了,咬了咬牙猛地跺了跺腳,無謂道:“不管了,不管了,你不進我可進去了。”
說着擡手就敲了兩下房門:“小嫂子,你在不在裡面?”
片刻,便聽到從屋內傳來的腳步聲,吱呀一聲門開了卻是露出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祁弘毅看着站在面前之人,原本希翼的雙眸突然微怔了一下,微揚的脣角也不由得掉了下來,皺眉不悅的道:“你怎麼在這裡?”
上官筠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眸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雙手抱胸揚眉反問道:“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你爲什麼站在我的房間門口?怎麼?知道本小姐要來特地前來迎接啊?”
祁弘毅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道:“怎麼這才幾日不見你的臉皮又厚了一層了?”
“祁弘毅!”上官筠狠狠的磨牙,眸中的怒火翻騰,但是在看到那站在祁弘毅身側位置之人的眸光之時,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彎了彎脣角,對着祁弘毅露出一抹堪稱溫柔的笑意來,那模樣與之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正當祁弘毅怔愣之際,耳邊卻是突然想起一道充滿笑意的聲音:“慢走!不送!”
接着便聽到嘭的一聲,面前的房門緊緊地關上了!
待祁弘毅回過神來,房門已經落鎖,任憑他怎麼用力卻都是推不開分毫:“上官筠!算你狠!”
憤聲的說完這句話轉身便準備離開,卻突然再次聽到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的聲音,接着便聽到一聲那無比熟悉而又帶着淡淡笑意的清冷的聲音傳來:“既然來了,那就都進來吧。”
祁弘毅看着眼前這個不僅沒有沒有絲毫受傷反而比之前更加明豔照人的人,眉宇間閃過一絲欣喜,眨了眨眼睛道:“小嫂子,你終於現身了,你要是再不出來啊,我看就連皇伯父那邊都要出動了。”
“哦?”沐音眉梢微挑,淡淡的道:“這件事連皇上也驚動了?”
“那是當然的了。”祁弘毅道:“小嫂子你是不知道當初若不是三哥勸說,只怕皇伯父早就派御林軍出去尋你了。”
沐音勾了勾脣角,卻是沒有開口,對於祁弘毅的說辭她卻是不信的,皇上聽到他被擄的消息固然會有些驚疑,但是卻還不至於當即出動御林軍出去尋她!況且皇上身邊這麼多的耳目派人打探一下也能知曉她並非被山匪所擄,又何至於出動御林軍如此嚴重?
見沐音沒有說話,祁弘毅也聰明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口問道:“小嫂子,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兒了?”
“哪裡也沒去。”沐音淡淡道:“被人擄走不過就是有些人背後搞得小動作而已,當不得真。”
“什麼?!”祁弘毅瞪眼:“什麼人敢在背後亂嚼舌根這樣毀壞小嫂子名譽!等我查到了非得拔了她的舌頭不可!”
竟然敢這麼的敗壞小嫂子的名譽,真是豈有此理!
“她的下場應該不會太好。”沐音聲音淡漠,沐柔如今的下場可真是算不得太好,這麼長時間未見,還真是應當過去瞧一瞧了。
一句平淡無奇的話語卻是讓祁弘毅無端的打了個冷顫,爲什麼他總覺得小嫂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冷的有點滲人呢?難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今日出門他穿的太少了些?
祁弘毅掃了一眼坐在沐音身側的人,眸光一亮卻是快速的轉移了話題道:“小嫂子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啊?”
不待沐音開口,一旁的上官筠卻是突然站起了身,狠狠地盯着祁弘毅,磨牙道:“小音跟我在一起怎麼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我告訴你!只要是有我上官筠在這裡,你就別想達成!”說完輕哼一聲斜睨着眼前的祁弘毅,眉眼間盡顯得意。
“我有跟你說話嗎?你說說你這臉皮怎麼這麼厚呢?同樣是一母所出你怎麼跟你姐姐有這麼大的天壤之別啊?”祁弘毅嘖嘖道:“你瞧瞧你姐姐多賢良淑德,你再看看你,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將來若是哪個人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將來誰娶我關你什麼事啊?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本小姐也嫁的出去,倒是你……”上官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如炬:“不知道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你呢?”
沐音看着兩人你一眼我一語,互不相讓的掐了起來,頓時也是有些無奈的揚了揚眉,按理說這兩家的關係那也是姻親,理當不錯,但是偏偏這祁弘毅與上官筠的性情又太過相似,誰都不願意退讓,每次見面都不會有多安靜。
淡淡的搖了搖頭,轉眸看向眼前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脣角微勾,淡淡的道:“好久不見。”
韓雪風看着眼前這熟悉的容顏,清冷的話語,蒼白的面容上倒是多了一絲愉悅:“好久不見。”
聲音透着一絲淡淡的無奈,又夾雜着一抹淡淡的憂傷,是啊,他們的關係也僅限於一句好久不見而已,但是,能看到她相安無事,一切都已足矣。
“最近身體怎麼樣?”沐音淡淡的道。
韓雪風聞言卻是微怔了一下,而後扯出一絲淡笑來:“不過就是拖着一條命罷了。”
想活,偏生只有半條命,想死,卻是又死不成,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太重,重的他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只得硬生生的拖着這苟延殘喘的身體過一日算一日罷了。
沐音看着他蒼白的面容上無奈卻又釋然的笑意,心中終是嘆了口氣,沉默半晌,才擡眸看他:“你想活嗎?”
想活嗎?韓雪風面上淺淡的笑意微頓,如果萬事順心誰又不想存活於世呢?可是如今的他拖着這副殘破的身子承擔着本不該有的重擔又是否要留在世間?即使這個問題纏繞了他數年之久,但是他從未有現在如此的清晰直觀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想!”他的聲音從未如此堅毅。
他想要存活下去,想要長長久久的存活下去,哪怕拖着這副殘破的身子也要歷經風燭殘年,因爲只有活着才能真真正正的看見她,因爲只有活着才能每時每刻的想着她,因爲只有活着……她纔會記得他!
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卻依舊控制不了自己的內心,哪怕只是靜靜的看着,便已知足,便已足矣。
“記住你今日的這句話。”沐音眸光平靜而淡然的看向他,聲音卻是無比凌厲:“倘若日後你後悔了,就算是到了鬼門關我也會將你給拉回來。”
韓雪風眸光一閃,繼而便有些牽強的牽起了脣角,她還是知道了,讓他活着,這是對他的回報麼?
沐音看着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經想通了,不錯,當初她被慕奕寒帶走之後,韓雪風背地裡爲她所做的事情她都已經知曉了,當初在探查出動的人馬之時,除了惡人谷,天機閣,等勢力以外還有一批人馬,她曾讓雲門暗中探查過,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所做,談不上感動,但是心中卻是第一次將他深刻的記了下來,她不是冷清冷血之人,但凡有人待她真心,她也從不吝嗇,韓雪風身上的傷勢固然嚴重,但是也絕非是到無藥可醫的地步,只要他想活,那她便保他風燭殘年過完一生!
“好。”韓雪風點頭應允。
這樣的結果未嘗不好,最起碼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他的位置不是麼。
卻不知只因這一字,日後他竟付出瞭如此之多。
南侯府大小姐出現在茗月軒的消息傳遍了半個盛京,自然也落入了南侯府的耳中。
“老爺,音兒沒事,音兒沒事,太好了,太好了……”阮僑玉激動的拽着身旁沐靖南的衣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沐靖南心中何嘗不是激動的,同一時間兩個女兒同時不知所蹤生死未卜,如今平安歸來了一個,他又豈能不高興呢?看着身旁愛妻激動的淚水,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擡手將人摟入了懷中,安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平復了些激動的情緒,阮僑玉擡眸看向沐靖南,焦急的道:“老爺,你趕緊派人將音兒給接回來啊。”
沐靖南這才緩過神來,當即也是高聲喚來了人,還未吩咐便聽到阮僑玉再次道:“不必了不必了,我還是親自去吧。”
說着便招手喚來了身旁侍立的丫鬟:“快去準備馬車。”
“是,夫人。”丫鬟恭敬的應了一聲,正要離開,大堂卻是響起了一聲怒喝:“哪兒都不許去!”
話落,只見沐鴻平一臉怒容的走來,佈滿皺紋的面容上盡顯怒意。
“爹,您怎麼來了?”沐靖南看着滿臉怒意的沐鴻平,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果不其然,話音剛落耳邊便聽到沐鴻平的呵斥:“我若是不來,你們就把沐府的臉面丟盡了!一個櫱女回來值得讓你們這麼高興?!還想着親自出去接她?!你們這是要將沐府的臉面丟盡了不成?!”
沐靖南揮手將侍立在身側的人全數揮退之後,這纔開口道:“爹,您怎麼能這麼說?!音兒她是咱們沐府的孩子,是我的親生骨肉,更是您的親孫女,如今她平安歸來,難道這不是一件大喜事麼?”
“喜事?”沐鴻平冷哼一聲:“我看是禍事纔對!需要她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事情都解決了,倒是大搖大擺的回來了,我沐鴻平可沒有她這個孫女!”
“爹,不是說好不再提那件事情了!如今音兒平安歸來,我希望此事煙消雲散,誰都不要再提及了。”沐靖南難得的也是變了臉色,語氣深沉:“爹,音兒是我和玉兒的孩子,我希望您能接受她,這麼些年她小小年紀生存在外,也不容易,我希望這裡會是給予她溫暖的地方。”
“混賬!”沐鴻平面色陰沉,眼神陰鬱:“溫暖?你給她溫暖,她可想着要給你溫暖?!荀兒因她差點喪命,柔兒因她生死未卜,如今你還要護着她給她溫暖?!你別忘了,她就是個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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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侯府的渣渣終於出現了,後面的開虐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