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候淳的臉時白時紅。
陳蘅勾脣道:“我怎了?五殿下敢做不該當了?是不是因衛紫芙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不娶她,她就不給你生兒子,否則你爲何今日退親?”
人羣再次譁然。
這不過是陳蘅一說,因她身份特殊,一些聽者會當成真,尤其是嫉妒着衛紫芙好運道的女郎們。
“什麼?衛紫芙尋死覓活逼五殿下娶她啊?”
陳蘅再次提高了嗓門。
“不要臉,真是太不要臉了……”
前世,她的名聲不就是陳茉與衛紫芙聯手給毀掉的,明明她們行事更爲張狂,可她卻在外頭落了個“第一醜女”,張狂刁鑽的聲名。
陳蘊騎在馬背上,不是在說五殿下拒婚之事,怎麼現下看着,這畫風越來越不對勁。
陳蘅立在秋風中,落落大方、氣度不凡,風儀卓絕。
如果她曾毀容,可她的風華足可以掩去她身上所有的不足。
風情原比容貌更重要,而品行更比風情重要,可世人早有幾百年前就已經習慣先看臉,再看風情,反而是人的品行被忽略了去。
這真是他的妹妹?
她不該茫然、痛楚,可此刻不見分毫,有的只有驕傲,以遺世獨立之姿征服着百姓,亦征服着有心人的心。
陳蘅是故意的,故意道破衛紫芙有孕,又故意說是衛紫芙死皮賴臉纏着夏候淳。
陳蘊疑惑地看着陳蘅:他不曾知曉的事,陳蘅如何知道?夏候淳並沒有曝出衛紫芙有孕之事。
妹妹爲什麼不哭?爲何不鬧?
平靜得似與她無干。
衛紫芙想如前世一樣動她的嫁妝,這一次,窗關閉,門沒有。
陳蘅微微側目,看着馬背上憤怒、疑惑交織的陳蘊,“長兄,我們回家罷。”
夏候淳心頭一疏,“陳氏阿蘅,是你不想嫁本王。”
明明是他想拒婚,又以一個貴妾之位羞辱她,以爲這樣,她就會答應?
讓她屈居爲妾,她寧可不嫁。
世間的好男兒比比皆是,她不會再以自己一生的幸福作賭。
妾,可通買/賣,是玩應,在嫡妻面前是半個侍婢,在下人面前是半個主子,這樣的身份,她不要!
寧爲妻,不爲妾。
陳家的尊嚴、聲名不容損!
“五殿下如此拒婚,將陛下的聖顏置於何地?”
她搖了搖頭。
前世的這一日,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劉貴妃失寵、夏候淳失勢。
十八年來被世人遺忘的夏候滔,突地出現在世人眼前,一步步贏得了晉帝的喜愛。
陳蘅沉聲道:“我今日迴轉,不是遂殿下心意,是不想晉帝表舅爲難。”
陛下賜婚,是將她賜給夏候淳爲正妻,夏候淳拒婚不說,還擅改晉帝旨意,讓她爲妾,夏候淳真是狂妄得讓人發笑。
陳蘅轉身看了眼花轎,“長兄,你能扶我上馬麼?我們……回家!”
一個毀容女,給她貴妾就是恩賞,她居然不願意!
夏候淳厲聲道:“陳氏阿蘅,你可別後悔!”
在她邁下喜轎的這刻,他想握住她,他有些不捨,爲她的容貌並不算醜而不捨。
陳蘅意味深長地回道:“但願五殿下莫悔纔是。”
“本王自不會後悔,本王天人之姿,怎會娶你這個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