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冷眼看着的林長歌忽然出言制止,林媽媽以爲是自家小姐的心又軟了下來,卻聽她道:“把止水居里的丫鬟婆子們都給我叫進來!讓她們看看這就是不分尊卑、吃裡扒外的下場!”
春分沒想到一直懦弱膽小的大小姐竟然也有這般雷厲風行的時候,驚得忙哭着跪在地上磕頭,“求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實在是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林長歌聽得此話冷笑了起來,目光凌厲,如同刀剮般在她的身上掃過,緊緊地盯着她手腕上露出來的紅玉手鐲上,“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得了一隻這麼名貴的玉鐲子,春分,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根本不用我直說了吧?!”
這一句話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般砸在春分的身上,她慌亂的扯了扯衣袖遮住自己手上的紅玉鐲子,卻是抖着身子再也不敢說話。
剛出去的林媽媽將止水居里大大小小十幾個丫鬟婆子們都叫了進來,一排排整齊的站在屋裡,看着跪在地上哭的瑟瑟發抖的春分,卻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沒有人肯上前爲她求情。
春分這幾年來不知尊卑,早已把這止水居里上上下下都得罪了遍,更是瞞着大小姐和二夫人梨香院裡的人搭上了線,一心想要攀高枝。如今見春分被責罰,她們心裡提不起半分的可憐同情,反而都是一陣暢快。
林長歌靠在牀邊,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屋裡的這十幾個竊竊私語的丫鬟婆子們,聲音異常的嚴厲,完全不像是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今天把你們大家都給叫進來,是想讓你們看看吃裡扒外、不分尊卑的下場!林媽媽,給我打!狠狠的打!”
“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春分跪在地上哭着求饒,但卻被林媽媽拉起,朝後面使了個眼色,一排丫鬟婆子裡出來兩個年近四十的老媽子架住了她,一腳踹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如水蛇般膩滑的粗糙手掌在她腰上掐住一塊細嫩的肉狠狠的揪住。
林媽媽上手便是狠狠地一個耳刮子,緊接着十幾道清脆的巴掌聲在屋裡極爲響亮。春分疼的失聲尖叫,不停地掙扎,但力氣哪有兩個幹粗活的老媽子大,只能任由她們掐打。
二十個巴掌下來,春分的臉早已被打的紅腫,林長歌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不免又想到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庶姐顧沉魚,冷笑一聲,吩咐婆子們將她給扶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你們都給我聽仔細了,若是以後你們當中有誰敢犯下背主的大罪,我保證她的下場比今日的春分更要慘上百倍!”林長歌掃視了一眼站在屋裡的十幾個丫鬟婆子,很明顯,她們都是被剛纔的那一幕給鎮住了。
看到殺雞儆猴的效果之後,林長歌的語氣也是緩和了不少,“但如果你們老老實實的守着規矩,忠心耿耿,好處自然也是少不了你們的。”
一衆的丫鬟婆子們老老實實的答了聲“是”,看向林長歌的方向也多了幾分敬畏,原本以爲這柔柔弱弱的大小姐是個懦弱無能的,卻沒想到倒是個隱忍不發的性子。
林長歌自然也明白打了個巴掌就要給甜棗吃的道理,免得這止水居里的下人們都寒了心,吩咐穀雨去她的盒子裡取十兩銀子給她們發了下去,這才讓衆人都散了。
穀雨又端了一碗薑湯過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引得林長歌忍不住發笑,但這次卻是接過來便一口飲下,沒有再如之前那般摔碎藥碗,令得穀雨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猶豫了許久之後,穀雨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今天對春分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一些?”
“嚴厲?”林長歌沒想到反倒是一直被春分壓着的穀雨爲她求情,“怎麼不說是你這丫頭心太軟了?”
掀簾進屋的林媽媽聽了這話,眯着眼笑道:“小姐今天做的可是沒錯,一下子就把這止水居里歪了的風氣給鎮住了,免得那些丫鬟婆子們還分不清楚誰是主子誰纔是下人。”
穀雨一向都敬重林媽媽,見林媽媽開了口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轉了話頭道:“可往後的日子怎麼辦?小姐可要將春分打發出去?”
林長歌擡眼看她,笑的清麗動人,“打發出去?爲什麼要打發出去?把她留在這止水居里降爲三等丫鬟,凡是與我貼身的事情都不准她碰,給我吩咐紫竹看緊了她!釣魚的餌可是不能給弄丟了。”更何況還是能釣出一條大魚的餌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