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被救上岸之後,臉色蒼白的顫抖着身體縮在替她披上乾淨衣服的貼身丫鬟穀雨懷裡,如同受了驚嚇的弱小羔羊一般,眼中卻是不無譏諷的掃過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林惜之。即便赤芍向老媽子要來了衣服替林惜之遮住了春光乍泄的玉體,但那刺眼的牡丹肚兜可是令人過目而不忘。
就在這時候,聞訊趕來的鎮國公和二夫人衛氏見一衆丫鬟婆子都圍在荷花池邊,隱約有丫鬟哭啼的聲音傳過來,林震不由得大怒道:“都聚在這裡成何體統!統統都給我滾開!”
還未待那丫鬟婆子們散開,衛氏就急不可耐的走上前,果真看到岸邊躺着一名衣衫凌亂的女子,當即藏在袖中的左手硬生生的掐了一把右臂上的嫩肉,疼得她眼淚汪汪,失聲哭道:“我可憐的長歌,怎麼……怎麼就成了這樣子啊!還不趕快去拿幾件厚衣裳給大小姐披上!”
幾名老媽子遲疑了許久,纔有人慢吞吞的開口道:“夫人……”
衛氏怒道:“我叫你們去還不趕緊去!毀了大小姐的清白我看你們誰擔當得起!”
躲在丫鬟婆子們身後的林長歌冷笑一聲,這母女倆一前一後的演的可真是一出好戲,那地上如果躺的是她的話,恐怕她的清白早就被這母女倆毀的一塌糊塗了!
衛氏哪裡注意到了跪在那“大小姐”身邊的並非是她的貼身丫鬟穀雨,正納悶着自家女兒去哪的時候,只見一抹清瘦的身影從丫鬟婆子們身後走出,笑容極甜,“多謝夫人的關心,我並無大礙。”
衛氏擦拭眼淚的動作一頓,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站在自個眼前的林長歌,活脫脫猶如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既然林長歌這個死丫頭沒事,那地上躺的那個豈不就是……
衛氏想到這裡的時候,被刺激的險些兩眼一翻栽倒在了地上,幸虧被身旁的趙媽媽急忙扶住,臉色更是變得毫無半分血色。
“還在這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三小姐擡回院裡去找大夫來看看!”林震也是被這眼前的一幕氣的渾身發抖,怒喝道:“今天的事情倘若有誰敢說出去半點!我就讓他徹底的滾出國公府!”
一衆下人被這氣勢嚇得打了個哆嗦,慌忙應答道:“是。”
林長歌看着跪在林惜之身邊哭的傷心欲絕的衛氏,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
這麼快就心痛的哭的死去活來了嗎?比起她前世所承受的痛苦,這對你們衛家來說不過只是一點點小小的利息而已。
是夜,止水居內。
林長歌小臉蒼白的躺在牀上,若非是剛剛纔泡了個熱水澡驅了身上的寒氣,只怕現在早已發起熱來了。
穀雨眼眶泛紅的守在她的牀邊攪動着碗中的薑湯,細細的吹了幾口薑湯上飄着的熱氣,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她的脣邊,連餵了好幾口,她蒼白的小臉才逐漸的變得紅潤了起來。
想起剛剛在蓮花池見到的林震,林長歌不由得有些頭疼,想當初這林震與她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表姐弟,而現如今的表哥卻成了她的爹爹,而那顧沉魚的表妹卻成了自個的填房繼母。
林長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這具身體的臉蛋,光滑而細嫩,完全是十四歲的稚嫩少女才應該擁有的皮膚,年輕可真好啊……
當初她爲了容楚四處奔波勞走,原本嬌嫩的皮膚也漸漸的變得粗糙鬆弛,哪裡比得過她那養尊處優的庶姐。對於女人來說最大的武器恐怕無一不例外就是年老色衰這個詞,整整過了十年,不知她那位以美貌自居的庶姐是否還是如當初那般傾國傾城。
林長歌坐起身靠在了牀邊,掃了一眼屋內的衆人後,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可是記得這林長歌房中並不止穀雨這一個丫頭,“穀雨,春分人呢?”
穀雨被她冷下來的臉色嚇了一跳,“小姐,春分說是去廚房那裡給您端蔘湯去了,怎麼了?”
“端蔘湯?”林長歌冷笑了一聲,劈手奪過穀雨手裡的薑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厲聲道:“我看她倒是跑出去會相好的了吧?!”
穀雨被這一砸嚇得半天也沒敢說出一句話來,倒是守在外面煮薑湯的林媽媽聽到了動靜,擦了擦手後進了屋裡。
林媽媽看了這屋裡的情況,只以爲是穀雨惹了林長歌不高興,笑着走上前道:“小姐這是發什麼脾氣呢?怎麼連薑湯都給打了?穀雨,你再出去盛一碗進來。”
穀雨聽了吩咐,麻利的將打碎的瓷碗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