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馬上,給我把他送回皇宮去!”
“是。”看着她一臉崩潰的樣子,緋月無奈的笑了笑,帶着心不甘情不願的燕明朗走了出去。
其實她也很奇怪,公子脾氣差,又喜歡訛小孩子的錢,可爲什麼這小孩子卻老子找她玩?
……
燕明朗一路跟着緋月往皇宮走去。
雖然公子表面上對他很不好,總是呼來喝去的,她卻知道,其實公子內息深處是喜歡這個孩子的。
公子喜歡的,她自然也喜歡,所以也不想他出事,便想將他送到東宮在離開。
燕明朗小手背在後面,幽怨的看了一眼緋月,“緋月姐姐,顧流離是不是很討厭本宮?”
“沒有的事,公子只是懶動。”
“哦,那等他不懶的時候本宮再去找他。”
緋月:“……”
爲什麼一定要去找虐呢?
“站住!”
突然之間,後面響起了一個威嚴十足卻很熟悉的聲音,腳步一頓,緋月轉頭看去。
當看到胡媚依的瞬間,她心裡忽然一緊,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走了過來,視線掃過緋月,最終停在燕明朗身上,“回宮去。”
點了點頭,燕明朗便來拉緋月,卻被她一個眼神止住。
“來人,送太子回宮。”
“我要跟緋月姐姐一起!”
“乖,你的太子。”露出一抹沒有絲毫暖意的笑,她直接讓人把燕明朗拖了下去。
一時間,就只剩下她的人還有緋月,她怨毒的目光盯着緋月,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冷笑一聲,“來人,這個賤婢右拐太子出宮,拖下去,杖責三十!”
“皇后娘娘,我是右相的丫鬟,似乎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混賬東西!”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起,緋月臉上立即便多了一個巴掌印,她狠狠的忍住體內暴戾的因子。
“皇后娘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拖下去!打!”
緋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了,任由下人把她拉了下去,當榜子落到腰上的時候她只覺得恥辱,前所未有的恥辱。
她從小在鬼谷長大,還從未受過此等屈辱。
以她的武功,想要走輕而易舉,只是,她不願意讓公子再有一丁點的麻煩。
……
顧流離還在睡覺,燕明朗身邊的寶公公突然跑了來,說,緋月被皇后杖責。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流離瞬間就從牀上爬了起來,出門,臉色陰寒的翻身上馬,直接朝着皇宮跑去。
胡媚依,本想讓你多蹦躂一段時間,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就不客氣了。
當她趕到的時候,只見緋月奄奄一息的趴在凳子上,腰間是一片灼目的殷紅。
而胡媚依則坐在陰涼處,喝着冰鎮的酸梅汁,像是看戲一般的看着在烈日之下遭受杖責的緋月。
緋畫看到緋月此時樣子時,眼裡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
她一把扯下纏在腰間的鞭子,鞭子帶着一股強大的韌勁撲面而來,宛如游龍一般帶起一陣毀天滅地的殺氣。
“啊!”只聽到一聲壓抑的驚呼響起,在行刑兩個侍衛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迎着烈日驕陽,顧流離嘴角噙着一抹明豔蝕骨的冷笑,朝着胡媚依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皇后真是好雅興!”
她雖然在笑,可是卻不見半點笑意,只能讓人感受到蝕骨的寒涼。
看着這個樣子的她,胡媚依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顧,顧流離,你想做什麼?難不成你想爲了區區一個丫鬟冒犯皇家威嚴?”
“胡媚依,連我的人你都動,你簡直是找死!”
她狷狂霸氣的聲音迴盪在上空,道不盡的囂張邪佞。
胡媚依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似乎察覺到她要做什麼,眼裡閃過一抹驚慌,“來人,護駕,護駕!”
“陸言陸煥!”她沉着嗓音喊了一句,頃刻間,兩名身着黑衣的男人便出現在了面前。
倆人臉上都帶着嗜殺的涼意,就這樣盯着胡媚依。
她紅脣徐徐一勾,“杖責十鞭!”
“胡媚依,你打了緋月三十板子,而我,只打你十鞭!”
話音剛落,一條鞭子破空而來,防無所防,重重的抽在胡媚依身上,發出一聲皮開肉綻的聲音。
每一鞭,都含着七成的內力,鞭鞭致命,卻又避開了要害,不會讓她死,但卻會殘廢。
此時,她正慵懶的坐在胡媚依方纔所坐的凳子上,看着她被執行鞭刑。
明明的六月天,卻讓人感受到一陣蝕骨的寒意。
這可是堂堂的國母,他顧流離在囂張也不過是一名丞相,怎能如此飛揚跋扈。
高樓之上,一襲紫衣的燕夙宸目不轉睛的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幕,視線似乎穿透一切放到囂張邪佞的那人身上。
心,在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顧流離,這樣不顧一切囂張的人,這樣護短的人,這樣對他胃口的人,如果是個女人,那該多好。
他身邊的侍衛看了看下面的場景,在看了看他,“殿下,咱們不管麼?”
“管,如何管?”
似是而非的扔下一句,他轉身直接回了寢宮。
把那一場大逆不道的事情拋諸腦後,好像從來不知道一樣。
……
看着躺在牀上的緋月,顧流離靜靜的陷入了沉思,她當然懂的她的隱忍。
如果是衝動的緋畫,今日胡媚依絕對佔不到半點便宜,而她,偏偏讓理智的緋月去送燕明朗。
這個時候,緋畫從外面走了進來,“公子,御醫診斷,胡皇后怕是殘疾了,如果不出意外,一會之後二王爺便會上門來質問你。”
“嗯,來就來吧,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雖然此時氣氛很沉悶,可是顧流離這一句話還是讓氣氛鬆了不少。
“公子,皇上回來後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看着她一臉茫然的樣子,緋畫愣了一下,“咳!公子,你打的是皇后,還給人打殘疾了,皇上回來之後,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她慵懶的應了一聲,理所當然:“燕夙宸已經懲罰過我了,如果皇上再懲罰我,會寒了忠臣的心。”
“忠臣,誰?”緋畫一臉懵逼的看着她,所以,公子所指的忠臣是他麼?
還有,她怎麼不知道賢王什麼時候懲罰過她了?
就在緋畫茫然的時候,她悠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不是罰我在家面壁思過麼?”
緋畫:“……”
呵呵!這懲罰是你自己要的吧!不去上朝你求之不得呢!
顧流離忽然看向牀上的緋月,沉聲道。
“緋月,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也不懂得反抗的話,就不用待在我身邊了,我身邊不需要軟弱的人。”
丟下一句,顧流離起身大步離開。
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永遠沒有辦法體會看着身邊人一個一個離去時候的那種感覺。
她寧願多麻煩一點,也絕對不要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緋月,其實公子只是不想你受傷到傷害。”
“我知道的。”點了點頭,緋月輕輕的閉上眼睛,她這輩子所有的感動,都是來源於遇到公子。
因爲公子,她也嚐到被人在乎和被人保護的感覺。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時辰之後,燕明昭便怒氣騰騰的走了進來,“顧流離,顧流離在哪?”
“公子在這邊,你過來吧。”
跟着丞相府下人,他直徑來到小院,剛一進門,就見她慵懶的躺在軟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書看。
母后躺在牀上不省人事,不但皮開肉綻,而且傷及筋骨,而他呢?居然在這看春宮圖!
“顧流離,你爲什麼要傷害母后?”
他對她多少還是有點顧忌,就算再生氣,也有一絲理智尚存。
聞言,她慵懶的把頭從手中的圖上擡了起來,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哦,看她不順眼,僅此而已。”
她的弱點,絕對不能暴露在人前,否則,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殺身之禍。
“顧流離,你不要太囂張了,幕後可是皇后,你憑什麼這麼做?”
“啪”的合上書籍,朝着他看了過來,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冷光,“王爺,你要知道,我想毀一個人很容易。”
“你威脅我?”燕明昭眼裡清晰的露出一抹殺意,他對顧流離已經起了殺心。
她也不在乎,低頭,悠然一笑,“希望王爺保護好我,否則,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和白心藍偷情的事情就會天下皆知了!”
一句話,她說的緩慢而慵懶,眉目帶笑,卻讓眼明早如墜寒潭。
他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顧流離你……”
他看着她,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一直以爲,她之所以能如此狂妄,能官拜丞相,不過是因爲天機老人的一道預言罷了。
也是到了此刻,他似乎才領略了她真正的本事。
狠辣,卑鄙,運籌帷幄,高深莫測。
這些,是此時對她全部的認識。
“呵呵,顧流離,看來是本王低估你了。”說完一句,他驀然轉身。
藏在衣袖裡的拳頭狠狠的捏了起來,他到想看看,究竟是鹿死誰手!
看着燕明昭的背影,她目光一片幽深,想要跟她鬥,他似乎還不夠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