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顧流離的緊張,他則顯得十分淡定。
擡頭,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低頭開始脫起了衣服。
見他似乎有要下來的泡澡的意思,顧流離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身子往水裡沉了沉,警惕防備的看着他,“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已經在裡面了麼?”
他解衣帶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目光清幽的看着她,“所以,這是你家的?”
“不是啊!”顧流離本能的搖了搖頭,反應過來之後眼裡閃過一抹慍怒,“我想,堂堂的西明帝王應該不會不明白先來後到的意思吧。”
轉眼間,他已經解開了身上的外袍,看向顧流離的眼睛閃過一抹輕嘲,“朕只知道顧大人似乎沒有權利阻止我沐浴。”
此時此刻,顧流離只想說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本相不習慣與人一起沐浴。”
說話間,他已經脫下了中衣,露出了精裝的上半身,動作優雅的把衣服扔向一旁,他開口道:“不喜歡你可以上去。”
話落,他已經下了水,自己找個地方休憩。
顧流離冷笑了幾聲,整個人都是不悅的,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只是慶幸,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解開束胸,更慶幸現在是黑夜,只要倆人不接近自己的秘密便不會被發現。
可是……
顧流離眼裡閃過一抹掙扎,可是,她還是好怕被他發現了,如果發現,後果真的會不堪設想,所以……
眉頭一挑,她目光灼灼的看了過來,好似沒有焦距的盯着他,同時也在暗暗的想用什麼辦法能夠讓死的無影無蹤,還有他的武力值高還是低,這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絕對不能像之前對風璽一樣,不清楚敵人的能力便不知死活的湊上去。
司馬賦眉頭輕蹙了一下,就算他不擡頭也能感受到那灼灼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忍了許久,見對方依舊沒有挪開目光的想法,他不禁有些慍怒。
從來都是上位者的人,還不曾被人如此挑釁,一時之間倒是有些怒意。
擡起頭,他冷冽的眸子朝着她看了過去,“做什麼?”
聽着他不善的語氣,顧流離眼裡閃過一抹鄙夷,“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身材不錯。”
“……”瞬間,司馬賦想了很多,同時在腦子裡迴盪最多的便是她喜歡男人的事情。
聽說,她不但和南秦新帝鳳璽有關係,還和左相南宮拂塵也有點事情,這麼一想,司馬賦倒是想起今早他們說話的模樣。
真的,跟一般人很不一樣。
這個想法瞬間讓他坐如針鑽,想要起身離開,卻又怕自己的身子暴露在他的眼底,被他用眼睛褻玩。
想要殺了對方,可她畢竟是權傾一方的權臣,還是北燕帝王很看重的右相。
這麼做,有一定的風險,還會破壞兩國的邦交。
最明智的方向就是等着她先走。
於是,倆人之間靜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着對方先起身,這似乎成了一場沒有硝煙的較量。
司馬賦忍着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而顧流離則忍耐着溫泉的浸泡等着他起身。
就算要殺了對方也得穿個衣服不是,被人看到自己辦?
她肌膚嬌嫩,在溫泉的浸泡下,肌膚逐漸的發熱,甚至升起了點點的紅暈。
紅暈一直無邊際的蔓延,裸露在外的肩膀,手臂,最後到了臉頰,整個人透着一股粉嫩,在月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幾分誘惑。
看着這樣子的“他”,司馬賦小腹忽然猛地一緊,有什麼東西在不受控制的奔騰。
頃刻之間,他臉色大變。
自己,居然對着一個斷袖……
搖了搖頭,他把這不堪回首的尷尬事情趕走,也不顧她的視線,便從水裡站了起來,轉身上岸。
剎那間,顧流離漆黑的眼睛一片深邃,裡面閃過殺意。
悄無聲息的抽出腰間的魚腸。
魚腸在夜色下冷光一閃而過,接着,朝着他的後背猛地擲了出去,所到之處帶起一道肅殺的冷光。
司馬賦彎腰拿衣服的動作一頓,在瞬間轉過身子,一柄吹毛斷髮的魚腸忽然從眼前穿梭而過。
如果他警覺性再差那麼一點,那魚腸必然會刺中他。
趁着他發愣的時候,顧流離隨手抓過一旁的衣服披上,於瞬間拔出刺中樹幹的魚腸,再次舉刀刺去。
每一下都朝着對方的要害而去。
司馬賦明顯被她這舉動給驚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對方殺他的原因。
一個轉身,躲過她刺來的魚腸,他眼裡殺氣一閃而過,“顧大人這是做什麼?”
使勁把魚腸往他脖子上抹去,她面容桀驁,紅脣輕啓,“看不出來麼?殺你!”
“爲何!”
“看你不順眼行麼?”
魚腸被他鉗制住沒有辦法挪動,顧流離旖旎的眸子一眯,猛地擡起腳,朝着他的腹部便踢了過去。
司馬賦眉頭一皺,騰出的一隻手準確的握住她踢來的腳,“顧流離!”
三個字,已經聽出他話語裡所蘊含的怒火和隱忍。
顧流離目光堅決的與他對視,“司馬賦,我看你早就不順眼了,今夜,我必須殺你!”
司馬賦:“……”
閉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看不順眼”四個字居然也能成爲殺一個人的理由。
顧流離,不愧是北燕最囂張的權臣。
他眼睛閃過一道暗黑,“顧流離,你找死!”
他的聲音融在了瑟瑟寒涼的林間,融在了漆黑無邊的蒼穹深處,和日月星辰融爲一起,充斥着一股冷冽的殺氣。
“那你去死!”紅脣徐徐的勾了起來,握住魚腸的手猛地使力。
就在剎那間,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公子,你忘記拿換洗的衣服的了。”
頃刻間,倆人的動作猛地頓住,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了過去。
草叢一陣晃動之後,裡面露出了一張明豔的小臉,卻在看在倆人的舉動時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僵
住了。
顧流離眼睛眨了眨,低頭看去,司馬賦亦然。
此時,她一隻腿很曖昧的橫在他的腰間,他一隻手託着,而倆人的另外一隻手則通過魚腸十分親暱的握在一起。
這不是重點……
司馬賦順着她看了過去,當看見她身上披着的外袍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奇怪的視線牽引下,顧流離也低頭看了一眼,整個人瞬間僵住。
還能讓事情來的更尷尬一點麼?
剛纔在匆忙之中穿衣服,居然拿錯了,難怪一直覺得不太合身,太大了。
此時,緋畫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一把把顧流離拽了過來,護在身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司馬賦,這才轉身看向她。
把她的衣服拉好,緋畫整個人都有種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
壓低聲音,緋畫道:“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如果被少主知道奴婢的小命就沒有了,你就是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奴婢想一下啊,你難道希望我們四個都被少主殺死麼?”
聞言,顧流離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有那麼嚴重麼?只要你給錢他會放了你的,放心吧。”
“公子啊,你說的容易,每次只有在少主面前奴婢才能知道自己的命是那麼直接,根本就付不起!”
顧流離:“……”
每次提到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他便有一種把他踩死的衝動,果真是陰魂不散。
“我跟你說,別在意那麼多細節,他就是個老媽子,幹什麼到處限制我。”
聞言,緋畫嘴角抽搐了一下,“老谷主去外面雲遊的時候不是交代他要好好看管你麼?所以少主就發下願誓,要把你當成未來的谷主夫人一樣看管,所以纔會……你懂的。”
“呵呵!”顧流離扯了扯嘴角,“我跟你說,其實他喜歡男人,而且還是下面那個。”
緋畫:“……”
公子,你這麼誹謗少主真的好麼?
這個時候,緋畫似乎才注意到身後的某個男人,她轉過身,依舊把顧流離護在身後,“你爲什麼偷看我家公子沐浴?”
司馬賦眉頭一皺,眼裡清晰的閃過一抹殺氣,目光透過緋畫直直的看向顧流離。
“到底是誰在看誰?”
此時此刻,顧流離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現在再殺人明顯是不行的了,只能在找機會。
目前的重點是,如果他出去把自己剛纔想殺他的事情一說,那些所謂的世襲門閥還不咬死她不放。
眼睛眨了眨,顧流離一把撥開緋畫,朝着他走了過去,臉上閃過一抹十分討好的笑容。
“呵呵呵,我剛剛在跟你鬧着玩呢,你功夫真的很不錯,只是差了本相那麼一點點。”
司馬賦:“……”
“下次我們在比較哈!”
說完,顧流離拽着緋畫便想離開,剛剛轉身,男人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你以爲單憑一句切磋就能把剛纔的事情帶過麼?還有,衣服還我!”
顧流離:“……”
衣服能給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