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紫晨堂,俞悅坐在矮榻,做了個夢。
夢裡她穿着潔白的婚紗,莊上弦穿着黑色西服,兩人拜堂成親。
突然一片哭聲。一片穿黑西服的奔喪,一片白的披麻戴孝,俞悅和莊上弦在雙方父母的靈堂前,這拜堂具有特殊意義。
從今以後,羅宋國成親流行穿白婚紗,加三炷香。
還有個喜劇演員,頭戴真正的鳳冠,身穿極奢華的鳳袍,七竅流血。
俞悅睜開眼睛,杏眼茫然又呆萌,新郎官哩?不會砍人多了,婚禮都帶着剽悍風?
莊上弦有琢磨弄個怎樣的婚禮,太怪異得不到大家承認的。這是一個重傳統的時代,這是一個休妻比喪偶更少的時代,湊一對就是一輩子,要嚴肅。
俞悅嚴肅的看着小周氏,剛纔她尖叫。
小周氏有點癲狂、演技全開:“那是先皇送我的!至少十萬兩!”
恬妡應道:“那你拿十萬兩銀票來,這玉鐲拿出去賣最多三千兩銀子。按說你應該戴着去地下找先皇。”
小周氏大怒:“賤婢,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幾個宮娥撲向恬妡,小丫鬟這麼囂張,早就該教訓。
恬妡手裡拿一隻姜花玉鐲,姜花本來不甚值錢,但這玉鐲質地接近羊脂玉,溫柔細膩,姜花立刻身價百倍。恬妡手一送:“碎了算你們的。”
幾個宮娥變色又急停,撞一塊摔地上,亂的又出新花樣。
恬妡不過癮,把玉鐲戴手上:“這算押金、抵押。你們何時還完再算這一千五百兩。”
俞悅樂。丫鬟找了個護身符,先皇送的東西,碎了又添一重罪。
小周氏恨不能親自動手,撕了丫鬟。
俞悅袖手旁觀,只要小周氏能撕了丫鬟,她買單。
三家當鋪掌櫃把周家的金銀珠寶算完,合計,渧州老掌櫃彙報:“總共七十萬兩。契據飛鳳將軍亦可典當。需要周家簽字畫押。”
周家一大堆女人披麻戴孝,在紫晨堂大哭,那是她們的東西。
周家一堆男人也不甘,分明是一百五十萬兩的寶物,竟然就當七十萬。
伍彬說風涼話:“你們給銀票啊。你們今天之前就賣出去換成銀票,否則到了典當行,人家不要賺錢的?”
典當行不是賺錢的,是吸血的。誰進去都能被割一塊肉。
三位掌櫃、夥計、一批守着寶物和銀票的高手,累了半宿坐下休息。
俞悅大發善心:“這些皇太妃賞的,看她快心疼死了,你們都當了,給周家抵賬。”
三位掌櫃對視一眼,夥計們偷着樂,周家和小周氏丟臉無所謂,這一票他們能賺不少。最好周家剩下都當給他們,渧商絕對能吃下。
渧商能多有錢?直接給俞小姐十張記名銀票,每張五萬兩。
整個周家拿出一百萬兩銀票,還要在中間做手腳。渧商一個當鋪掌櫃拿出來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的周家嫉妒至極,還不敢把渧商怎樣,得罪不起。
這件事有渧商參與,很快搞定,小周氏一共算三十萬兩。
俞悅簽字畫押,通知周家和小周氏:“算你們三百萬兩,還差四百萬。”
伍彬刺激:“雞鳴了,不如干脆點兒。”
周家男男女女又一陣大哭。三家當鋪將東西搬走,比太夫人死了更讓人傷心。若說三百萬兩扒了他們一層皮,四百萬肯定要割他們肉。
俞悅更衣回來,豪生酒店送來豐盛的宵夜。
三家掌櫃沒走,等着周家典當家產,爲了賺錢老掌櫃也蠻拼。
周家看着三家掌櫃,感覺尤其噁心。哭的肝腸寸斷,都沒人同情一下。
俞悅緊挨着夜酒仙,善良妹同情一下:“你們也吃宵夜吧。不論什麼時候,身體最重要。沒有山珍海味,哪怕清粥小菜或糟糠,都是好東西呢。”
夜玧殤看着妹子,只怕他們無法理解你的苦心。
俞悅眨眨眼睛,咱只要問心無愧。
夜玧殤給妹子夾一碗肉,作爲獎勵,再賞一盅酒,作爲鼓勵。
俞悅握拳,爲了稷谷酒,她要把四百萬兩要回來。還有表姐二百五十萬兩銀子。
夜玧殤給妹子倒一盅桃花酒,豪生酒店送來的,吃了不容易醉。
危宇坐妹子左邊,看着夜酒仙琢磨,要不要請主公來?
周家哭死找不出辦法。皇太妃有帶來高手,看着夜酒仙坐那兒喝酒,好些人醉醺醺想跪下去拜酒仙。夜酒仙夜裡攻擊力能翻幾倍。
周玉超質問伍彬:“莊上弦怎麼不來?他會不好意思嗎?他不敢嗎?”
伍彬嘴裡塞一隻大鵝腿,幾口嚼下去,一嘴的油:“你這樣天真,可以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麼?表哥忙着,來做什麼?這兒有飛鳳將軍足夠了。”
丫鬟機靈:“他要攀親戚。”
伍彬指着自己:“我啊。”吃飯不能張嘴,趕緊閉上。
周玉超閉不上嘴,但腦回路閉塞。幾百萬兩銀子莊上弦都不來一下。
周家其他人都感到被輕視的痛苦,曾經踩在莊家頭上是多麼愉快。莊夏收娶了羅寶寧,得管小周氏叫丈母孃,跪在她跟前像孫子。
小周氏女兒被莊上弦血洗,孫子羅建霄被莊太弦送回府,不知道荊王府是個什麼狀況。
一個心腹女官回稟:“剛又去看了,荊王傷勢恢復良好。”
小周氏低沉一陣,調整好狀態:“許王呢?”
女官低眉順眼,許王和周家關係一直不遠不近,和楊家關係更好。
小周氏又七竅流血,之前被俞悅震壞了,心情更壞。一定是皇帝對周家態度不好,許王跟着。他就不想想,要爬上那個位置,需要更多人支持。小周氏寧願支持自己孫子,可惜衛家也不行,不知道莊太弦什麼意思。
女官心想,皇太妃一門心思在荊王頭上,又能指望許王什麼?
小周氏被吵的心煩,周家這些女人就知道哭,哭頂個屁用!她發威:“都閉嘴!三更半夜號喪!周家沒虧待過你們,現在有事,把手裡有的都拿出來。”又朝俞悅發飆,“你差不多就行了!莊家軍養不起就別養!金吾衛都沒有莊家軍難養!”
紫晨堂一時安靜,周家女人憤然離去。
俞悅也不吭聲,看向支漸大將軍。
支漸奉旨在這兒看着,皇帝養着周家這條狗,最好留下能繼續咬人。
俞悅瞭然。皇帝無時無刻想要奪莊家軍兵權,讓莊上弦繼續砸銀子將莊家軍養肥,皇帝夜夜做噩夢。
不過皇帝想是皇帝想,咱怎麼做是咱的事,他再攔不住。
外面一陣喧嚷。夜深了圍觀的也夠拼,邯鄲是什麼人都有。
片刻,範適和兩個當鋪掌櫃進來,都是滁商。
範適一大把年紀,在大梁城挨一頓揍,不再是以往那種馬賽城外煮茶的裝逼;而是又瘦又老又有銀子撐腰,老成精,或者老神經。有種偏執的瘋狂。
範適真挺瘋。本來世外高人要修成仙,硬是被莊上弦打落塵埃、晚節不保。破人修行等於殺父之仇,今兒範適就是來幫周家,報仇。
周家也動真格,打開庫房,往外搬大傢伙。十六扇的紅酸枝屏風,八扇的前朝錦繡屏風,傳說中的奇石受命於天,一人高的古銅鼎。一般壯漢都搬不動,一批批高手往外搬,擺在紫晨堂逼格又翻一倍。
俞悅睜大眼睛欣賞。周家好東西這麼多,還哭哭啼啼,範賤。
支漸大將軍無語。這是周家的家底,之前寧願掏地契也留着,有時候用來充門面的,一旦弄出去,周家逼格下降,正是傳說中的開始敗落。
危宇突然衝出去,抱來兩塊大石頭、石雕:“這是將軍府的天朝八駿!”
一塊石頭雕刻一駿,危宇又抱來兩塊,還有四塊呢?
伍彬叫起撞天屈:“周家欺我將軍府,罄竹難書!賤婦霸佔將軍府,死有餘辜!我要去看看,周家還搶劫了將軍府哪些東西?”
俞悅問:“你能看出來?”
伍彬衝到門口,一腳踢飛門檻:“周家搶我將軍府多年,總是能查到的!”
周家更怒。家底搬出來成了將軍府的?這是找藉口要強搶,到底誰搶誰?就算,以前周家搶來,那就姓周,必須捍衛周家的名聲。
周玉超忙解釋:“那是莊家送給周家的。周家是莊夏收外家。”
伍彬衝過去給他一拳,打的他鼻血狂飆:“舅父除非跟你一樣弱智,纔會將天朝八駿送給周家。”
天朝八駿是戰馬,和武將最配,莊夏收想送,莊家軍其他人都不可能同意。支漸盯着雕塑極狂熱,根本控制不住。
俞悅下令:“八駿必須收回,否則就一樣樣清算。”
周無忌、周無瑕等,不知道事情怎麼又變了樣,周家已經很憋屈了。
俞悅、危宇、整個莊家軍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支漸隨時有參與的可能。
周家人怕死,但腦子不太蠢,看向皇太妃。
小周氏想要爭一口氣:“當然是莊夏收送的。我們周家看不上,不如送給支大將軍。”
支漸身材魁梧一臉憨厚,誰說他腦子簡單?周家看不上,呵又想禍水東引,得看他願不願意:“本將能看一眼已心滿意足,理當歸還莊家。”
就憑莊家軍的地位,還有勢不可擋的前景,支漸態度明確。
有些事可以不表態,但一直觀望,其實兩面都不討好。他這是實話。
小周氏和周家的臉丟盡了。他們不敢得罪渧商,同樣不敢太得罪支漸。
危宇跟着周家高手去找另四駿。憑他一手抱一個,就沒人敢攔。
俞悅冷哼一聲。搬大件,尋思不好弄走吧,周家的陰謀詭計就不停。俞悅不擔心,招呼三位掌櫃上,最後看是誰贏誰吃虧。
老掌櫃親自上,繞着十六扇屏風轉三圈:“雖然做工精良、保存不錯,但時間太久,磨損嚴重,作價八百兩。”
周家還沒反應,範適跳起來發瘋:“你說什麼?這麼好的屏風,至少五千兩!”
老掌櫃對上範老頭,渧商碾壓滁商,因爲他背後飛鳳將軍:“按規矩,當我家你不能開口,不過我讓你一回,你看中你擡走,銀票交俞小姐。”
範適傻眼:“我沒準備要。你價格不公道,我難道不能說?”
老掌櫃很和氣:“能說,頂多大家知道你不按規矩。你要不要隨意,不過我要就是我的價,周家肯不肯當也隨意。”
老掌櫃悠閒的坐下喝茶,三家當鋪掌櫃和夥計都停下。
之前當那麼多,三家都是誰看上誰拿走,哪件東西拿不準才相互請教。關係好,若相互擡價,掙得就少,反正今天周家是冤大頭。現在滁商來兩家當鋪,東西怎麼分,有必要定個規矩。
掌櫃和夥計摩拳擦掌,若是藉機給滁商一個打擊,就當宵夜了。
同行關係微妙,有時候是冤家,有時候需要相互照應。渧商和青東商業目前算蜜月期。
範適和滁商是不識相的第三者,仗着和婆婆周家關係不錯、或者是純粹的妒忌,想拆散人家小夫妻,得看丈母孃或吃瓜羣衆同不同意。
周家早就被三家當鋪氣得夠嗆,現在好像有範適撐腰,一個個挺直腰桿。周無忌夫人喊冤:“你們豈能這樣,這是落井下石!”
老掌櫃彈彈青色羅袍。雖然商人有諸多限制,他在邯鄲呆久了,又有渧商背景,就像商人中的九卿:“你覺得委屈,我能理解。當鋪這一行,你也要理解。這屏風新的是能值三五千兩,現在我出八百兩,且不論如何弄走;回頭要賣,得費一番工夫修。這屏風老舊,修的時候不能出一點錯,否則就是一堆乾柴。工夫費的多,舊的就是舊的,賣不起價,我還不如做一架新的。”
老掌櫃渧州口音但說的清晰,商人一張嘴像是站在朝堂:“所以別說八百兩,五百兩我都嫌多。若送到當鋪,我就給三百兩,當不當你隨意。”
俞悅送老掌櫃一個大拇指,再說下去就是一堆乾柴。
老掌櫃挺謙虛,做生意就是這麼做的。
周家再次遭受暴擊。他們看得寶貝一樣,現在搬出來被人評頭品足,還不值錢。很多人看着範適,像是期待大救星。
俞悅出手,攻擊範老頭:“滁商有當鋪,不知道你們怎麼開的。今兒若故意鬧事,這些你都收回去。本將來定價,你負責掏銀子。”
丫鬟助攻:“範百萬,不差錢。就算幫周家一把,周家會記住你的。”
周家衆人愈發盯着範適,幫幫忙吧,以後我們早晚三炷香。
周無忌、周無瑕、周無忌夫人等都是披麻戴孝,用那種眼神看着,畫風很是詭異。
範適嚇一跳,這是要逼的他掏腰包。
範適偏執的瘋狂,不就是銀子嗎?他有!不能讓渧商比下去,不能讓莊家軍得意、猖狂!他大手一揮:“這些我要了!先付五十萬兩!”
渧商之前給五十萬兩,他還沒開始,就甩出五十萬。
俞悅被老頭霸氣側漏震住。五十萬兩白銀,約等於二億五千萬軟妹幣。
暴發戶能隨手甩百八十萬,千萬頂多,上億就得是土豪啊。
滁商兩家當鋪分走一部分,老掌櫃三家當鋪將剩下的一分,夥計們一塊上,幹活。
滁商當鋪掌櫃心裡不太痛快。滁商不是姓範的一家,範賤是霸氣了,到時賠本算誰的?他們是商人,不能和銀子過不去,沒準會壞了運氣的。
範適更不爽,這時候拆他臺嗎?人活一口氣!銀子再多活的憋屈有什麼用?他指着一個一人高的青花瓷瓶:“這個三千兩,擡回去正好擺在我正廳上。”
周家人並未如願高興,反而更屈辱。
周家有國公,有皇妃,富貴至極;如今花瓶要被一個卑賤的商人擡走,還是一副暴發與施捨兼有的樣子。
俞悅是善良妹,幫周家出一口氣:“至少六千兩。鄭國太夫人新喪。”
範適看着她,一咬牙:“六千兩!諸位節哀順變。”
周家人並未如願出氣,反而更憋屈,俞悅這是換着花樣欺負人。
範適偏執狂,和俞悅扛上了,指着一架特精美的象牙玳瑁山海屏風:“這個二千兩,擺在我臥室。”
俞悅說道:“六千六百兩。皇太妃病的不輕。”
小周氏七竅流血。不像之前嘩嘩流,而是血絲點點往外滲;後半夜,春寒絲絲往骨子裡滲。一陣風颳過,外面嗚嗚嗚,裡面白燈籠搖晃。
範適搞得頭皮發麻:“六千六百兩,娘娘千歲,萬福金安。”
丫鬟坐夜酒仙旁邊數銀票,小手一劃拉,一沓銀票進腰包,主母加油。
支漸坐那兒昏昏欲睡,心想範百萬就是送上門找虐。
其他人都不吭聲,就看俞小姐和範百萬鬥法。範百萬是個戰五渣,有銀子就是爺。
範適看中一個金貔貅,金燦燦的心情好。
金貔貅加上底座有半人多高,光金子大概用了幾百兩。做工是古法,充滿上古神獸的靈氣與威德,抱着它就像一個守護神獸,能百毒不侵。
沒人不喜歡。周家人、皇太妃都捨不得,不知道誰搬出來的。
範適已經將它看成自己的,勢在必得:“一千兩黃金!”
俞悅忍不住要打他、不是打擊:“窮逼!窮逼是不是都像你這樣?所以見了金的貔貅的就想往家搬?別說這貔貅本身價值不下一千兩黃金,它還帶着周家的財運、福運,是不是現在周家有難,你就迫不及待要搶走周家的福運?你搶走也不能成爲國公、皇太妃!再說拿出點誠意,至少五千兩黃金。”
伍彬摻和:“誠意,周家的福運少說一萬兩黃金!”
丫鬟更狠:“看在周家面子上,一口價二萬兩,否則鄭國太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周家人糊弄暈了,周家的福運、財運,還能不能賣,該賣多少?
寧可信其有,萬一賣了,周家徹底敗落呢?
可現在能賣二萬兩黃金,等周家敗落,這玩意兒大概還是一千兩;說不定會被認爲晦氣,八百兩也沒人買。
有些事就是這樣。大閨女捨不得嫁,年紀大了嫁不出去。
範適要吐血。二萬兩黃金,二十萬兩白銀,買個貔貅?他手裡好多貔貅,誰買不?
範適和周家人一樣,也是寧可信其有。萬一將周家潑天的富貴買走了,以後不再是卑賤的商人,莊上弦不能隨便打他,他沒準還能打回去。
範適偏執到瘋狂,不過還有理智,問周家:“要不要出手?你們呢?”
渧商老掌櫃搖頭:“這是你的機緣,恭喜。”
小周氏哼哼一聲,各種內傷:“三萬兩黃金,加我這個手鍊。”
難得找到冤大頭,沒有莊家軍逼也該賣了。小周氏不會感激俞悅,不過覺得範適應該直接送上二百萬兩,替周家還賬。
小周氏的手鍊也有一個貔貅,上好的羊脂玉小巧可愛。不是皇家常見的,卻也值些銀子。範適應了,畢竟這帶着皇太妃與皇家的氣運,尋常有錢未必能求到。
俞悅愉快的數銀票。範適給出兩張記名銀票,二十萬兩。
丫鬟數的更歡快。範百萬給的五十萬兩,照這勢頭很快能數完。
範適今兒豁出去,又讓人去取來三十萬兩。
隨着青東商業的發展,鞏州商城對滁商明顯的抵制,現在又和渧商合作,滁商形勢很不樂觀,只能更堅定的站皇帝一邊,再多想辦法。
俞悅的理解,範適像是借殼,借周家這個殼子。周家就算皇帝的狗,現在被逼的慘,底蘊人脈猶在,幫範適一把綽綽有餘。
說到底範適是商人,不會做虧本賣買,掏了銀子總要求回報的。
天明,丫鬟將範百萬總共一百萬兩銀子全收了。
老掌櫃三家當鋪一共不到五十萬兩,當中包括一批寶石。
外面一陣騷動。邯鄲無數達官貴人聞風而動,來周家幫忙,價格好商量。
像有些古玩,當鋪收走轉手就能賣,價格可能翻倍。大家親自來周家買,還能賣周家一個人情。
周家人一片痛哭,號喪,嗚嗚嗚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