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駙馬站在公主身邊,竟有種面首的既視感。
安平公主比俞悅大十歲,若說表姐景倩倩是女王,安平公主就像女皇。
女皇長得和賀梅琴像,手裡也掌握實權。不知道爲何回京,不過做女皇還是要在京城,別的地方充其量是土皇帝。
俞悅樂,難爲表姐在這兒,儀仗還這麼齊全,平時玩慣了。
安平公主站在表妹跟前,又不是最前面。
前面來一個寡婦,李祿的遺孀、李黃氏。李黃氏的孃家曾烜赫一時,像李家曾經很牛逼。黃家和李家不同,李家是皇帝的忠犬,李祿死後,李家倒了一半。
所以,李黃氏對莊家軍苦大仇深,惡狠狠盯着俞悅,像是要吃她的肉。
俞悅夾起一根鴨脖扔李寡婦嘴裡,看,要養狗,咱也有骨頭。
李黃氏張嘴正要說話,啊!
李黃氏半老徐娘長得不錯,作爲寡婦打扮素淨,有種柔弱禁忌的誘惑;現在又被喂骨頭,憋紅臉流着淚,愈發楚楚可憐,風情別緻。
李家丫鬟還沒扶着她,兩個護衛高手已搶先下手,兩人又對視一眼,一左一右。
俞悅樂,好多人樂,難得輕鬆一刻。
李黃氏愈發眼淚汪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高手只是保護她而已。
俞悅笑的開心。寡婦再嫁,半老徐娘高手愛慕,不算什麼。
像景倩倩休夫再嫁,或安平公主養一堆面首,駙馬都沒意見,你情我願就好。
李黃氏特忠貞、剛烈、傻的可愛,拔了高手的劍要自刎。
俞悅和夜酒仙忙定住兩個高手,把周圍人都定住,李寡婦放心刎吧。
李黃氏下手挺狠,脖子挺嫩,劍鋒利,橫過去血噴濺。可能沒刎過經驗不足。李黃氏自己嚇一跳,痛的丟了劍忙喊:“救命啊!”
圍觀的一片狂笑,不是冷血,是寡婦太搞了!
試想安平公主請客,她之前高高興興赴宴;現在被餵了骨頭就要自刎,嘖。再說寡婦極少出門,除非已經再嫁;又不用她進宮,所以來赴宴準備什麼?
當然是準備對付飛鳳將軍。裝個樣子說飛鳳將軍欺負她。或者再扯上她要追李祿去了?
李黃氏真自刎了,血嘩嘩的流,很快流她一身變成血人。
李家丫鬟、護衛等都慌了,拿什麼堵都止不住血。
安平公主也非常意外,只得喊表妹:“悅兒,還不快讓神醫救人。”
俞悅沒聽見,和表姐不熟。砍人砍那麼多,還救人做什麼?剛纔李黃氏想吃她的肉,她沒直接砍李黃氏就不錯了。
安平公主更意外,再喊表妹就是教訓:“悅兒!你怎能視而不見,這麼殘忍?”
俞悅樂:“不殘忍能做將軍?敵人也是大活人。殺敵是爲保家衛國,保的你沒事了,反過來指責本將殘忍?公主你在開玩笑?還是聖母婊?”
圍觀的一齊看着,安平公主頭上飄着彩色的聖母婊三個大字。
一些人對血洗有些看法,想法也悄然改變,因爲他們剛從戰場回來。
剛從戰場回來,就那麼溫和善良,纔不可思議。
安平公主怒,這是堵了她一整條路,已經鬥上就只能繼續:“李黃氏不是敵人!事實上你要叫她舅母。”
俞悅樂:“公主又扮演傻白甜麼?我從小被俞家遺棄,我可沒說報仇,是她自己自刎。再說卓姐是神醫,就像青墨園,你想霸佔就霸佔,就不問卓姐在不在,或自刎能不能救。只要她死了,回頭都算我頭上?你是公主你牛逼。”
俞悅端起石蟲羹敬表姐,表姐沒有麼?那表妹先喝了,儂隨意。
安平公主很久沒喝水了,太陽曬着流汗,狀也花了。
李黃氏終於蹬腿。李晶脖子好在傷的淺。
李家丫鬟、媳婦、護衛高手等一齊哭喊,吵嚷着要鬧事。
王劍領着月夜營,將李家高手全砍了,醬紫李黃氏黃泉路上不寂寞。
死的人多了,貌似就習慣了。不習慣就麻木吧,不麻木可以學李黃氏,抹脖子。
安平公主對此一點事沒有,很冷靜的上前,陰沉沉的盯着俞悅。
俞悅吃飽喝足站起來活動活動,站到表姐跟前,個子比她高,氣勢比她強,表姐腿一抖乖乖跪下。
俞悅是善良妹,將表姐扶起。表姐腿一抖再次跪下。
俞悅醬紫就不好意思了,再次將表姐扶起。表姐固執的要給她跪着。
俞悅站到表姐夫身邊:“你去勸公主。我雖然嫉惡如仇,但還算大度,以前的事就算了,再說又與她無關。但青墨園這事兒,不是我的私事,這牽涉莊家軍的臉面。作爲表妹,我只能提醒,你們該付的銀子趕緊,拖久了誰都不好看。”
安平駙馬簡直嗶了狗了!最憋屈的是,莊家軍他得罪不起,皇帝照樣得罪不起。
安平公主跪在地上動不了!內心是瘋狂的,想對錶妹哭。
俞悅給表姐掏手絹,雖然欺負人,儘量要先兵後禮、以德服人:“當初墨國公回京,青墨園是什麼樣子?連渧公子家的茅房都不如。”
渧清絕躺槍。這是提醒,渧清絕那等人物都輸了。
俞悅覺得渧清絕輸的不難看,人生誰沒個輸贏?所以對錶姐苦口婆心:“後來刺客襲擊,茅房又夷爲平地。墨國公只能住到後邊小院,你是不是當茅房拆了?墨國公只能自己掏錢,將青墨園重新修建。沒建好就出徵,你好意思將它佔了?”
圍觀的都覺得慚愧。領軍衛有不少人憤怒。
說個難聽的,萬一、出了意外,墨國公是爲國爲民,這些人好意思霸佔他的東西?
一些人覺得青墨園小事,墨國公已經血洗將軍府;飛鳳將軍卻大動干戈,剛纔又殺那麼多人。現在想來,這是莊家軍的面子。若是莊家軍出征,財產或老婆就可能被霸佔,以後誰敢去?
青墨園不過這樣一個園子,又是安平公主,又是鄭國太夫人,還有鮑小姐,故意將事情鬧大,存心挑釁。所以必須解決,還要解決的漂亮。
俞悅拍拍表姐肩膀,表姐趴地上,俞悅又將她提起來:“對於我們保家衛國的莊家軍來說,寸土豈能讓他人!不論大梁城,還是青墨園,某些意義是一樣的。所以,公主霸佔了這麼久,必須付出代價,讓莊家軍心安。”
安平公主再次趴地上,背上壓着三座大山。
圍觀的譁然。意思不難懂,莊家軍能守住大梁城,也得守住青墨園。
這些人霸佔青墨園,和殷商國有什麼不同?大家再盯着安平公主,趴那兒也沒用!作爲公主,帶頭霸佔,罪不可赦。
安平公主背上變成五座、五指山,名聲一下臭到底,比祁王還臭。
安平駙馬這時候站在公主這邊,依舊是那句話:“青墨園是墨國公修的,但並不屬於他。”
所以,不是墨國公的東西和他面子又有什麼關係?這是前提條件不成立。
理由總是能找到,看誰強誰說了算。
公主一方,之前沒死的士子、鮑家的人、公主的男寵或狗腿等,蠢蠢欲動要出來辯一辯。名正則言順,言順則事成。就算成王敗寇,最後都要一個說法。
俞悅現在最強,站表姐夫身邊,跟他講道理:“青墨園是朝廷的,大梁城是朝廷的。莊家軍只負責保家衛國。若是朝廷的東西,公主看中就能佔用,不如以後打仗也由你們去?那我把青墨園的修建費用交到朝廷,你是不是喜歡醬紫?”
安平駙馬喜歡個屁!這等於和莊家軍算,還是和朝廷算。
不論和誰算,莊家軍都不會吃虧,最後只能他吃虧?駙馬很蛋疼。
其他人再次被說服,接受飛鳳將軍的說法。說青墨園不是墨國公的,就是臭不要臉!難道不是墨國公的,就能隨便佔用?難怪貪官奸臣多,紛紛以權謀私中飽私囊,只有百姓窮困潦倒民不聊生。
於是衆人心中再次想:墨國公狠狠收拾他們吧!
安平公主很狼狽,大家沒有同情,只有幸災樂禍,活該!
安平公主跪那兒起不來,背上五指山越來越沉,心中恨:她爲何要先過來?鄭國太夫人就是個老妖婆,躲在後邊,以爲她能躲過?
安平公主不好直接說,給駙馬示意,朝草亭那邊瞧。
安平駙馬秒懂:“住這兒的不只是公主。”
俞悅安慰表姐夫:“誰讓莊家軍沒臉,都必須付出代價。莊家軍紀律嚴明,不允許破壞。”
大家都覺得好有道理。公主跪了,一齊盯着草亭,還不過來認罪?
周曉嬌匆匆過來:“太夫人病倒了,快請太醫!”
俞悅在矮榻坐下,慢悠悠喝着茶。基本除了周曉嬌,其他人心都安寧。
周曉嬌雖然以前被俞悅懟過,棋仙子依舊挺驕傲,脾氣大,衝着俞悅罵:“你暴戾恣睢、目無法紀!你泯滅人性,鄭國太夫人德高望重!”
鹹向陽嫌周小姐太吵,一句喝回去:“她是老不要臉!”
圍觀的附和、說公主不妥、周曉嬌有什麼不能說:“沒錯,就是老不要臉!誰沒事會到浴德院來住幾天?這難道不犯法?若是刑部種一片桃花,是不是也要去住幾天?不對,皇宮御花園那麼美,還是住到宮裡去吧。”
大家都發現了,好多人起鬨:“快住到宮裡去!”
“你娘叫你住到宮裡去!”
“和御花園比,青墨園算什麼,你們都趕緊住到宮裡去!”
這種時候有人拆臺:“聽說周家花園就挺美。不會住到洛河園去吧?”
歪樓了,洛河園確實挺美,誰好意思住?
關鍵是,跟墨國公搶纔有意思。好像墨國公住過的風水寶地,會有龍氣?搞得無數人想在青墨園打地鋪,沾沾龍氣就好。
周玉超過來,皺眉,顧不上理周曉嬌,直接向飛鳳將軍賠禮:“太夫人只是在這兒借住。老人家年事已高,身體不好。請俞小姐體諒。”
俞悅沒說話,伍彬來搶着說:“年紀大就能老不要臉?年紀大就能爲所欲爲?年紀大是不是還能殺人?知道爲老不尊嗎?知道倚老賣老嗎?你家老不要臉,又不是我們家,憑什麼要人體諒?”
伍彬和莊上弦表兄弟,他親孃莊俠雲也是大周氏生的,所以他和周家有血緣關係。
周玉超是周家嫡系,大周氏侄孫。仔細看,伍彬的輪廓和周玉超有幾分像。由俞悅懟安平公主,伍彬對上週家,最合適。
周曉嬌大美人氣昏頭,跳出來喊:“什麼不是你們家,別忘了我們是親戚!太夫人是你舅祖母!”
伍彬表情詭異的搞怪,赤果裸的嘲笑:親戚、哦!
周家和莊家的關係幾乎盡人皆知。而周家老太太倚老賣老不成又來攀親戚,圍觀的不少人起鬨嘲諷。堂堂周家,乾的事卻和小門小戶差不多。
周曉嬌暴走,嘴脣乾裂髮絲凌亂樣子挺瘋狂:“再說莊上弦的事你們能決定?”
俞悅應道:“莊家軍的事,本將若不能決斷,還有大小姐。”
鹹向陽小姐胸器一挺,嫉妒死多少女人,又讓多少男人流鼻血,駙馬眼睛冒綠光。
大小姐特驕傲又有實力,完全碾壓周小姐:“事關莊家軍的臉面,不是私事,攀親戚沒用。莊家軍和墨國公並不一樣。莊家軍十五萬人,主公是莊家軍的第一張臉。誰踩主公的臉,就是踩莊家軍的臉。或者你們這些親戚,平時踩主公的臉都踩習慣了?今兒正好把賬算一算。”
臉來臉去像繞口令,最後一句是關鍵。
俞悅給大小姐加一句、昇華一下:“莊家軍若是在羅宋國都沒有威嚴,又如何威懾敵人?”
這逼格有點可怕。莊家軍若搞不定敵人,原因是被周家踩臉,周家豈不是要成千古罪人?聽着還蠻有道理,周家立刻被釘上恥辱柱。
衆人盯着周家諸位,快和安平公主一塊跪着。
安平公主也陰鷙的盯着。青墨園一塊佔,有罪當然一塊扛。
事實上公主是被她表妹鎮壓,俞悅不對周玉超下手,周玉超、周曉嬌都不肯主動下跪,那就真認罪了。他們還想掙扎。
周曉嬌挺聰明,轉身跑去找太夫人,總之是逃了。
俞悅不攔着,不鎮壓周家。
周家越是掙扎、不認賬,大家越看他們有罪。周家若是聰明,就該主動點。
周玉超看前邊。他前面是俞悅,他再往前、俞悅後邊是親兵,親兵後面領軍衛,外層圍觀的人山人海,大家都跑到浴德院、青墨園來看熱鬧。
飛鳳將軍鬥安平公主、鄭國太夫人,這等大戲尋常太難得。
一些人指望墨國公撥亂反正,對莊家軍的動作很關注。
總之,沒有朝廷或誰來救場,沒人來阻攔。
絕不是莊家軍能一手遮天,不過是在皇帝的衡量中,沒必要出手吧。
周玉超有點絕望。事實是,給皇帝做狗,做炮灰,最終還要自己面對。他很想對俞小姐下跪,又堅守自尊,大眼睛含淚:“你們?”
俞悅太善良了,拿着欠條揮揮,拿着賬冊彈彈,不着急。
周玉超落淚,大帥哥挺感人:“要怎樣才肯救太夫人?”他是一番孝心。
俞悅應道:“卓姐義診通常是六七月。”
所以他孝心和咱什麼關係?他孝他家太夫人。卓穎婖每年義診,仁德堪比女神,救治的是天下無數陌生人。
圍觀的感慨,又有人起鬨:“周家不會給太夫人看病付不起診金吧?”
話越說越奔放:“果然不要臉!倚老賣老還要人免費給她看病?”
“霸佔青墨園,又要免費看病,這舅祖母臉真大!”
“孝子賢孫問什麼,乾脆掏診金啊!太夫人快病死了,趕緊跪下求醫啊,多新鮮吶!”
話繞回來了。大家盯着周家諸位:跪!跪!
多好的機會!借孝心的名義跪下,比安平公主好看多了。
周玉超堅持,威武不屈。以爲他聽不出這些混蛋挖的坑,這一跪等於承認太夫人快死了。小病小痛求醫誰會跪?詛咒太夫人能行?
周玉超急中生智,拖公主下水:“在下記得安平公主有請太醫在。”
安平公主妝花了,發亂了,鳳冠歪着鳳袍髒,口乾舌燥又陰森:“太醫在前面。”
前面已經完全被莊家軍收回,所以還是要求俞小姐。
草亭下,鄭國太夫人先被逼到極致,由周曉嬌、丫鬟媳婦等攙扶着,挺大排場的過來。
俞悅隱約聽着,周老妖婆是內急。
內急的不止她一個,包圍這麼久,公主、駙馬都憋的夠嗆。
俞悅又吃又喝的,起來去更衣。再回來,已是傍晚,春風撩撥的花飛滿天,夕陽藍天下幾片雲潔白神聖。一羣鳥從天上過,落下一根毛。
俞悅拿着一根雞毛、色彩斑斕的雉羽,公主儀仗中雉尾扇就是用這做的。俞悅坐在矮榻,端起杯子又將一杯茶喝完,嘴脣紅潤誘人。
安平公主還罷了,沉得住氣。跪這麼久也麻木。
鄭國太夫人,剛纔急忙過來,又等這麼久。雖說鹹向陽是大小姐,真正能做主的是俞悅,和大小姐磨破嘴皮也沒用。太夫人口乾舌燥,俞悅喝茶又不管她,太夫人沒病都能被刺激出病來。一陣猛烈咳嗽,像是要咳血。
周家男男女女一通忙亂,草亭下擡來矮榻扶着太夫人坐下。
俞悅是攔在桃園前路上,前面除了桃樹下菜地,空的地方有限。周老妖婆坐的位置,和安平公主離着不到五步。
公主跪着鄭國太夫人坐着,還有周家男男女女圍着。
俞悅就看着。周家人賣相就是好。老妖婆了,慈眉善目端莊雍容,一身紫紅羅袍,像皇太后;若是沒有公主,大家都該上前拜兩拜。
鄭國太夫人裝作病歪歪的樣子,皇太后不正是常年病着?
鹹向陽小姐剛纔不做主,現在打抱不平、用上渧州口音:“公主跪那兒,你好意思坐?年紀大,莫非見了皇太后不用行禮?見了皇后不用行禮?見了皇太子妃不用行禮?你是老糊塗了吧?你別裝病,本小姐三歲學醫,五歲行醫,醫術略懂的。”
鄭國太夫人捂着胸口,愣是被大小姐憋回去。
莊家軍一片聲喊:“大小姐威武!”
忒有氣勢,圍觀的百姓稀裡糊塗跟着喊:“大小姐威武!莊家軍無敵!”
俞悅無語,大小姐愈發嘚瑟了,得趕緊將她嫁出去。
大小姐比莊上弦還大,莊上弦都急着成親,潘二公子焉能不急?
潘二公子不急許二公子也該急了。潘雙雙比她哥小,潘二公子沒成親,潘小姐總不好先嫁人。
要解決這些婚姻大事,就得先將朝廷的事解決,眼下的事先解決,否則快天黑了。
李晶受了傷,李黃氏又死了,她站出來先喊:“我要回家!”
俞悅應道:“欠債,還錢,還完你回宮都行。”
李晶怒:“我不欠你!你殺我李家那麼多人!你欠我們李家的!”
俞悅應道:“不認賬,就在這兒呆着。”
沒必要一遍遍的解釋、爭辯,不服就鎮壓。天黑無所謂。
周家、鮑家、李家、俞家等也沒有別人來出面。這個遊戲是醬紫:安平公主請一些小姐公子、鄭國太夫人加一些、基本屬於婦孺邊緣性人物。比如蕭小姐來玩,蕭家大人、蕭邦若出面,問題就升級了。
周玉超不年輕,也不是周家當家掌權人,周無忌、周無瑕等纔是。
安平駙馬站公主身邊,問小姨子:“你想收多少銀子?”
安平公主沒吭聲。再跪下去一雙腿該廢了。傍晚天變涼,公主已經頭昏腦漲。跪這麼久也夠了,能屈能伸,以後再討回來。
俞悅讓雙魚坐旁邊拿着賬冊算,自己和表姐、表姐夫談:“早讓你們離開,現在還這樣說,分明是不承認。沒關係。賬兩種算法,一種是按你們佔用時間、消耗等計算,一種是直接給莊家軍十五萬人馬賠償、找回面子。”
十五萬!安平駙馬咬牙,想起在西湖摸魚的日子,也不多說:“多少?”
俞悅應道:“半年糧餉?莊家軍最終也是爲保家衛國。”
“多少?”安平公主猛然尖叫,“沒有!”
十五萬兵馬半年糧餉至少上百萬兩白銀!事實二百萬兩不止!
其他人都被嚇一跳,太狠了!上百萬兩,公主不像呼延家有家底,可能真拿不出。
俞悅挺淡定,做了就要承擔後果,拿不出她也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