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這天氣美的能開花。湖裡長出嫩嫩的荷葉,比花兒更軟萌。魚在荷葉間嬉戲,鳥在柳樹上唱歌。
湖上飛鳳樓,就像一隻九天飛舞的鳳,在此棲息。
大廳裡,鹹向陽抱着一條裙子,翻來覆去的摸,讓別人都起雞皮疙瘩。
這條裙子確實美。紫金色,亮瞎皇后的眼睛。神秘的花紋,比皇帝身上的龍更高大上。質地比皮甲柔軟,比綾羅又更有個性。日常穿,未必不行;打仗穿,同樣適合。說實話,就是當嫁衣穿,也蠻不錯。
鹹向陽一向愛大紅,抱着這就不放。
瑪瑙美人嘴利索:“你再摸,小心主公跟你急。”
雙魚、恬妡、唐佳等看着瑪瑙,咱說話能別這麼含蓄麼?
瑪瑙不含蓄:“她就是想多摸幾下,摸成她的。像災民拿着饃吐口水,變成他的。但這個裙子就這一條。卓姐爲了處理紫金藤,費了多少心思試了多少方法,僥倖成功。”
美人們一齊看着瑪瑙,吐、口、水!再看鹹向陽小姐,確實就差舔了。
鹹向陽怒!胸一挺:“本小姐摸怎麼地!”
瑪瑙看着她胸器:“你穿不成。”
美人們亂笑,鹹向陽小姐胸器殺傷力太大,春天到似乎又長一圈。
鹹向陽放下裙子,撲過去抓瑪瑙,不信教訓不了一個丫鬟。
瑪瑙提着裙子跑飛快,真飛起來,竄卓穎婖身後。
鹹向陽火上來,推開卓穎婖要繼續追殺丫鬟,長得太水靈的都是妖精。
卓穎婖眼睛一瞪,大管家氣勢上來。老孃還鎮不住你們這些小娘們!推,使勁推。
鹹向陽使勁推,用胸器推,朝後邊揮手:“一塊來!推動卓姐本小姐有賞!跟你們講,勾搭那些小將軍要趁早,主公和主母下手就挺早。”
美人們無語。就鹹向陽小姐命好,主公收拾她都不痛不癢。
瑪瑙站窗前珠簾下,美人像幅畫,愉快的起鬨:“一塊算什麼,鹹向陽小姐有本事自己推!推動了以後卓姐就不管你。”
鹹向陽泄氣:“卓姐是大管家,誰管不着?”放棄艱難的目標,又撲向俏丫鬟,“本小姐教訓你!你說這回看上誰?又想勾搭誰?”
瑪瑙提着裙子就跑,跑到主母身後,告狀:“鹹向陽小姐覬覦你裙子!”
俞悅瞧着鹹向陽:“信不信我讓潘二公子休了你?”
美人們一齊亂笑。主母太強大了,休了楊探花,再送個西門郎。
鹹向陽皮厚,胸一挺:“你能找個比我大的?”
俞悅過去拿着裙子,上面滿是鹹向陽爪印,回頭看着她胸:“赤瓜。”
莊上弦、莊太弦、伍彬、陳真等一塊上來,馬補正做好赤瓜餅,一臉金燦燦笑容。
管士騰、危宇、葉南等也上來,一分鐘將赤瓜餅吃完。馬補飛快去又端來一大盤,除赤瓜餅,還有幾種蔬菜餅,野菜餅。春天那,貌似隨便將什麼烙餅,只要熱乎乎,就香噴噴。
岳飛和安東納一塊過來,回頭瞧瞧湖,好美的地方,不過這會兒要緊事:“我從邯鄲來。荊王羅建霄在街上遇見鄭思思小姐,將她搶回去了。”
莊太弦、伍彬一齊衝到岳飛跟前。
岳飛退後兩步,別找他報仇:“邯鄲快傳開了。鄭家得到荊王消息,要納鄭小姐爲妾。”
伍彬咆哮:“欺人太甚!”
莊太弦一頭往外衝,衝半截又回頭看着兄長,眼睛通紅像狂獅。
莊上弦一身冰冷。管士騰、危宇、葉南等都不說話。
俞悅拉着莊上弦的手,也渾身冰冷。這種事兒發生不少,但每一次發生,尤其輪到自己頭上,滔天之怒!正是因爲羅擎受無所不用其極、無恥無下限,鹹晏、危樓等很多人都沒成親,就怕扯出一些事。事實證明,怕沒用,該來還會來。
莊太弦看大家不說話,氣氛越壓抑,他火越大,幾乎要暴走。
俞悅一聲冷喝:“冷靜!衝動解決不了問題!衝動纔會讓他們得逞!你該回邯鄲,但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許衝動!我有個辦法。”
莊太弦立刻盯着嫂子,有什麼辦法,他不衝動。
從小到大經歷了多少,他現在衝動,或許以爲莊家已恢復榮耀。其實不然,和羅家的鬥爭正在持續升級,離勝利還早。他抹一把臉,真的能冷靜。
莊太弦眼底閃耀着殺意,莊上弦猛一股寒氣加在他頭頂。
莊太弦看着兄長,看了很久,眼裡的殺意一點點褪去,他聽兄長的。
莊上弦生冷的下令:“你回去後,留在府裡什麼都別做,只對外申明,動莊家女人,血濺三尺。”
莊太弦看嫂子一眼,若是誰敢動嫂子;不過他不能衝動,嫂子有主意。
俞悅說道:“你應該讓鄭小姐知道你回邯鄲。這種事對女子最難。至於鄭家如何選擇,不要干預。羅家若是搞不過,肯定會賜婚送你個小姐、公主至少是郡主。你最近表現讓羅家更緊張。但我們沒實力時韜光養晦,現在不用了,卻也要注意分寸。”
莊太弦腦子愈發清晰,不過嫂子究竟什麼主意?
俞悅和莊上弦耳語,杏眼看着他,行不行?
莊上弦點頭,冷酷:“就這樣。”吩咐莊太弦,“若羅建霄納鄭小姐爲妾,你也別管。”
伍彬大叫:“爲什麼?”
陳真像高嶺之花兒開:“因爲羅家有一百個理由解釋,最多將羅建霄打一頓。莊太弦一個人鬧,容易被利用。”
伍彬一拍腦門:“像現在,不動是最大的威懾。可這口氣我咽不下!”
卓穎婖接話:“生活中很多苦難,你不咽也得咽。這事兩個方面,一是面子問題,一是鄭小姐是否*。我們若坦然面對,就無所謂咽不下。”
莊太弦咬牙,看着兄長,看嫂子,向卓穎婖行禮:“卓姐教訓的是。罪在羅家。”
羅家作孽還少嗎?鄭思思是無辜的。
俞悅想起鄭小姐,再想這主意誰出的。因爲她讓表姐休了楊佑年?她不會自己往上套。而羅建霄,這有着周家血脈的怕死鬼,羅擎受的狗,還在替羅擎受作孽!
陳真提議:“此事不用隱瞞,我們受此大辱,隱瞞真相誰能理解?莊太弦不如一路大呼含恨闖出北軍、赤峰城,比直接散佈消息更好。再做適當解釋。”
莊太弦牙齒要咬碎了。但要最痛快的報仇,連本帶息的討回來!
莊上弦氣勢又壓在莊太弦身上,說什麼都無力,男人要幹。
莊太弦氣勢終於暴走,怒髮衝冠,強行突破。
老婆被搶!因爲他實力不夠!不用等太久,誓必屠滅羅家的所有禽獸!
三日內,從赤峰城到邯鄲都傳開:羅建霄搶莊太弦老婆!
又數日,消息幾乎傳遍天下,傳到大梁城。
大梁城立刻給莊上弦傳信:羅宋國如此對待莊家,殷商國深表同情。
樑縣,是大梁城北邊一個縣城,雖然是尼羅爾國到羅宋國必經之地,其實不算大,地理環境也不好。
尼羅爾國佔據之後,縣城內完全成了兵營,這樣也只能容納六七萬兵馬,號稱十萬當然是號稱。在尼羅爾國邊境是駐紮了十萬大軍,隨時可以殺入羅宋國。
縣城內的百姓活着的都做苦力,城外又抓來不少,將樑縣照着大梁城修,要修成尼羅爾國在羅宋國的橋頭堡。修了一年多,已初具規模。
今夜天黑,風大,貌似一場初夏的雨正在醞釀。
溫度也偏低,在城外山頭多蹲一會兒,手腳有點冷。再看縣城,規模就這麼大。
到處點着燈,有的還在操練,有的煮一大鍋邊吃邊狂笑,說着尼羅爾國聽不懂的笑話。不過這回多半是在笑莊家軍,莊上弦弟媳婦被人搶了,哈哈!
城中間大將爾紹戎的院子,燈光格外亮,美酒佳餚格外香,笑聲格外爽朗。豪放的說笑聲隨夜風颳遍樑縣、刮上天。
這等笑話,百年不遇,咩哈哈!窗戶上衆將校的影子東倒西歪。
裡邊大廳,周圍設了好多酒席,衆將校坐那兒,手裡摟着美姬;中間生着火堆,廚子有烤肉有烤酒,不少是尼羅爾國的特色。
爾紹戎坐在前面主位,手裡端着酒,身邊只有一親兵,地上放着一柄大板斧。並未像其他人得意忘形,也不管他們,這樣喜聞樂見的事,確實值得開心。
一個粗獷的校尉向大將敬酒,找話:“主公英明,覺得莊上弦會怎麼做?哈哈他若是直接殺回邯鄲那多好!不知莊上弦能否殺了狗皇帝?”
旁邊席上一個精明的中年人,搶話:“莊家三代愚忠,不可能弒君。”
校尉拍案而起,醉醺醺又三分醒:“怎麼不可能?莊上弦殺多少人了?真是個屠夫!該去將羅宋國那些狗東西都屠了,我支持他!”
一幫人亂喊:“我們都支持墨國公哈哈哈!”
有人起鬨:“主公英明,我們用實際行動支援吧!”
“殷商國已經準備動作,不能讓他們搶先!他們佔據大梁城,咱在這犄角旮旯!”
越說越笑一輪酒又下去,有的摟着美姬上下其手,美姬嬌媚婉轉的聲音混在其中,夜瘋狂。
爾紹戎突然提着大板斧跳起來,一身氣勢爆發,殺氣凜然。
其他將校都嚇一跳,酒醒了一大半,有的鏘鏘拔出刀劍,有的抱着美姬滿地滾,美姬一片尖叫,今夜瘋狂遊戲真正開始。
※※※
俞悅走進大廳,紫金藤甲、即紫金裙子在燈光照耀下,閃瞎尼羅爾國衆將校的狗眼;年輕又標緻的臉,讓一些將校直流口水。小蠻腰柔弱的外表,在這樣的環境愈發刺激的一幫狼獸血沸騰,狂性大發。
爾紹戎掄着大板斧朝俞悅頭上劈來,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
他先從中間火堆上殺過,火堆被劈成兩半,烤肉飛起來,酒壺打翻,火燒的更旺。
俞悅手上什麼都沒拿,站那兒繼續擺姿勢。
爾紹戎大板斧上殺氣眼看要率先劃破俞悅的俏臉,一陣寒風從外邊刮進來,莊上弦一腳將爾紹戎踢爆。
其他將校傻眼,任血肉糊到臉上,依舊施了定身法似得沒動靜。
莊上弦揮手,火堆起舞,向爾紹戎大將致敬,跟着妖嬈火爆,朝四處快速蔓延。
火星濺到一些將校身上,或被火舌親吻,一幫人才噩夢驚醒,頓時大亂,驚恐怒吼,一邊閃避,一邊抄起刀劍或任何能用的。這時候慫沒用,是男人就幹!
莊上弦揮手,寒風捲着火焰將屋頂衝開,衝破黑夜,照耀樑縣。
俞悅倒退出大廳,院子周圍大將的親兵等都被驚動。
衆將校從屋裡衝出來,院子周圍又衝來一羣將士、莊家軍月夜營到,頓時喊殺聲震天。
尼羅爾國向來有狼之名,雖然大將慘死,其他人回過神就像一羣兇狠的狼,一股腥風隨夜風颳遍樑縣,所有尼羅爾國兵勇震動,氣勢連成一片。
月夜營基本是年輕人,從波密山或青巖爬回來的,氣血方剛鋒芒畢露。
李強舞着莊家槍,如入無人之境,一往直前,前面有人也變成死人。
一個尼羅爾國剽悍的親兵不信,揮着大板斧砍過去!
李強莊家槍舞一朵花,鋒芒閃耀着火光,又筆直的扎過去,夜色被扎一個血窟窿。
親兵大板斧脫手而出依舊慣性劈向李強,李強跳起來一腳踢開,接着又一槍撻向一個校尉。
校尉粗獷勇武,手裡一對八菱錘,砸腦袋上能變成西瓜。
“轟隆!”院牆又倒下一半,塵土飛揚。
夜風呼嘯,刮的大火愈發妖嬈,以院子爲中心,整個樑縣都更明亮。
火光照耀下,王劍有點瘋狂。手裡一口刀,殺的虎虎生風。原本有虎威,在青巖的風中練出狂放不羈。正好風從虎,刀法直上一個臺階。
精明的裨將是三層高手,手裡一柄大刀霸道老辣,一刀將地面劈開一道深坑。
王劍避開火苗,反手一刀,半截又隨夜風飛起,刀勢變爲劈殺。
裨將側身閃避,一腳踩坑裡,身子一晃刀與氣勢皆一亂。
王劍刀風如虎一招不利隨即瘋狂的變爲直刺,猶如黑虎掏心將裨將的胸口刺一個血洞。
裨將像各種兇獸臨死都要來一記,突然眼前一晃,好像被辣了。
不是像,尼羅爾國將校、親兵等都被辣眼睛!
羅峰偏愛防禦系,摸到爾紹戎大將威武的盔甲穿身上,雖然身形不同基本有個樣兒,然後繞着戰場狂跑。身後無數狗血與辣椒麪,辣的尼羅爾國將士狂*。
幾個大將死忠、親兵高手等在後邊發狂母狗似得追殺。
羅峰愈發拼命跑,激烈的戰場哪兒都是危險,快跑斷他兩腿啦!
一個四層高手暴怒,這兔崽子他娘給他長兩條兔子腿,高手飛起來老鷹似得抓向羅峰頭。
羅峰忙縮頭從斷牆躲過去。
牆後蔣山揮着一根燃燒的門柱迎上老鷹,燒了高手的毛!
高手火大,門柱火不大,一股煙燻的他淚流滿面。
羅峰從側面繞過,又一個死忠追殺。羅峰繞着老鷹跑,蔣山揮着門柱將老鷹一捅。
老鷹高手淚眼朦朧一劍砍過去,將死忠砍殺。
一顆石子兒嗖的飛過來,替死忠報仇。
又有一些死忠、親兵等加入追殺,羅峰長得俊、穿着大將的盔甲太拉仇恨。
羅峰急的往葉東那邊跑,營長說了她和主公輕易不出手,只能找葉大。
整個樑縣營地近七萬兵馬,氣勢沒用還要靠戰鬥。但上面將校沒人指揮,大家只能自發自覺的慌亂拿起武器。和高手不同,他們以人多結陣爲主。
月夜營一萬人,除了精英隊參與斬首行動,在大將院子主戰場;其他人同樣組隊,一百人大隊、十人小隊,殺向整個尼羅爾國大軍。
人數上尼羅爾國是月夜營七倍,實際上,月夜營將大軍分割包圍,再幾乎一面倒的屠殺。
尼羅爾國是狼,月夜營是人,實力高的二層,低的全部一層,殺這些畜生,一刀一個偶爾能搭一個,成片成片割麥子似得。
血染紅這夜,火照亮這夜,喊殺聲震天,狂風颳着血霧。
尼羅爾國的狼被殺破膽!這源自大家對莊家軍幾代人的忌憚!
最致命的是上面沒指揮,戰場被分割,實力被碾壓,戰神冷漠的飛在天上。
莊上弦沒再出手,就一個人孤單的站在漆黑的天。
神,總是一個,這麼神秘,這麼無情,這麼讓凡人顫抖、絕望、自然而然的信仰!
尼羅爾國的狼忌憚莊家軍,就是從心底認爲不如他,除了直接的深仇大恨,像殷商國佔了大梁城一部分人無所謂,戰神在上、凡人臣服。
一個小都統不甘、仰天怒吼:“墨國公爲何不殺回邯鄲?”
俞悅在中間戰場應:“你們佔了樑縣,爲何屠城?百姓何辜?”
月夜營的新兵,基本是第一次上戰場,殺完自己顫抖;此時寒風颳過,腦子清醒過來:沒錯,這些就是畜生!屠殺樑縣周圍近十萬百姓,該殺!
小都統咆哮:“我沒亂殺人,我投降!”
俞悅迴應:“投降者貶爲奴,願意就投降!”
小都統講宋國官話勉強能聽懂,俞悅講官話尼羅爾國兵勇基本聽不懂。
小都統吼了好一陣,實力不夠,等喊殺聲漸漸止息,人快殺完了。
小都統怒吼一聲,拔劍自盡。
※※※
火光沖天,危樓領着兩萬敢死軍進縣城,打掃戰場。
這些基本是老兵、當過逃兵,現在看着這戰場,好像尼羅爾國的狼不過如此嘛:有種站起來,和老子大戰三百回合!
小都統死不瞑目:罵了隔壁!有種躺下來再打!偷襲算什麼本事!
兵痞們老油條,嘿嘿說着玩,讓他們當一年炮灰還能活着,主公千歲!你們躺好。
危樓帶着這些人有操練,大家打仗不行,打掃戰場必須行。利索的,有用的撿走,甭讓火燒了。至於打掃戰場好處?想死麼?還是想躺下?
大梁城東邊偏北八十里,山裡有個雞公寨。
雞公寨是個大山寨,原本有五六百戶、近三千人。大梁城失守,這兒人沒死也被抓走,成了空寨。危樓帶着敢死軍就是在這兒落草爲、佔山爲王。
雞公寨從山裡一條道翻過去,到樑縣不到六十里。
這位置夠妙了。大梁城眼皮底下又不能來打,來了危樓能往山裡跑。
以前莊家軍守大梁城,對周圍都很熟悉,很多地方當過戰場,雞公寨是比較有名的一個。
現在危樓將人領出去,雞公寨被月夜營借用。
俞悅和莊上弦過來,依舊天黑如墨,狂風要帶着暴雨小蘿莉出來玩耍。
寨子中間最大的校場,周圍點着無數火把,月夜營已經排列整齊。
這一仗其實是給月夜營練手、破處,光在山裡練死也沒用,不上戰場成不了老兵,不破成不了真正的男人。有莊上弦親自壓陣,減員不到五百,部分重傷是可以重回戰場。所以一眼望去整整齊齊好像沒少人。
不過氣勢有了明顯不同,銳氣、煞氣,還有暴動的精氣神。
從波密山結束冬練回來,突破二層的將近兩千。經過這一戰洗禮,至少又兩千人將突破。
很多人難以置信,不到一年,真的要突破二層。月夜營全體二層,真的不是夢!看今天戰場砍殺尼羅爾國的狼,痛快!若全體二層,打起來又多爽!
年輕衝動,有的把持不住,就這麼突破了。
士氣相互影響,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幾百人一齊突破,引起的風暴更猛烈,往西像是要將大梁城毀滅。大梁城是咱自己的喂。
暴雨傾盆,年輕人把身上疲憊都洗去,眼睛乾淨明亮,像雨後彩虹。
俞悅飛出來,紫金藤甲,引起無數青春騷動,營長來耶!
二貨們、是年輕的英雄們全都昂首挺胸,向營長致敬,向主公致敬,主公千歲!
莊上弦冷哼一聲,站月牙身後,誰再看過來。
俞悅回頭看着他,這是狐假虎威?副營長不如站前頭?甭謙虛。
莊上弦一臉冷酷,他不會和月牙搶風頭,他決定做月牙身後的男人,這個位置很萌。
俞悅感動的快哭了,有一種人就是站後頭依舊光芒四射,讓其他人黯然神傷,本營長不想玩了行不行?
莊上弦星眸給月牙使眼色,有他在,隨便玩就行。
俞悅退後踩他一腳,站着不動?再來兩腳,本營長要踩你怎麼地!杏眼看着春心蕩漾的英俊帥氣憨厚兵娃們:“打了勝戰,什麼感想?”
月夜營集體發愣。什麼感想?傻大兵需要什麼感想?還不錯吧。
俞悅盯上雷小風、王劍、羅峰,李強拿到最新《百鍊經》快突破三層了。
王劍現在更銀蕩不羈,摸着刀喊:“什麼時候打大梁城?”
雷小風嚴肅喊話:“一切服從軍令!”
羅峰喊道:“莊家軍必勝!不過我覺得勝的還不夠漂亮!莊家軍無敵,我們要更強!”
月夜營齊喊:“莊家軍必勝!莊家軍無敵!主公千歲!”
連喊十遍,熱血沸騰。有些人沒想好,有些人認真琢磨,我們能更強!
俞悅覺得,她這營長貌似沒什麼用處?乾脆下令:“命雷小風爲都統,李強、羅峰等爲副都統!夏練三伏,由你們安排!月夜營第一要求,至少二層!你們雖然暫定爲月夜營,但不要落下!”
那些沒突破二層的有了緊迫感,一些快突破的、一緊張失控了。
危樓領着人扛着東西回來,校場狂風亂吹,氣勢壓得老兵喘不過氣。
數日後,赤峰城,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隊人馬從東門進城,沒直接去北軍,而是繞到青峰酒店。
青峰酒店正暴動,最新消息:墨國公將樑縣尼羅爾國十萬兵馬滅了!
平梁將軍去樑縣一年,這場仗終於打了!殺敵十萬,將樑縣敵人屠戮一空,意義不輸給鹹清、寧辰,尤其在這種時刻!
女俠站在桌子上發飆:“是誰說墨國公受辱,天下危矣?墨國公是何等人物?受辱的是他,辱他的不是天下,這般忍辱負重他爲的是誰?”
鬍子叔一掌將一桌拍碎:“壯哉莊家軍!乃聖乃神,墨國公千歲!”
一個士子仰天怒吼:“悲哉莊家軍!允文允武,墨國公千歲!”
衛徉身後高手氣勢釋放,一大羣人站在酒店大堂,迎接衆人目光。衛徉盔明甲亮,威風凜凜,好像被召喚來的、召喚的不是他!
一個少俠拍桌:“哪來的傻逼?傻逼多如狗,莊家軍何時來屠一屠?”
女俠、大俠、很多人殺氣撲過去,當場要屠他們。
衛家高手氣勢、氣勢、把屎釋放出來也頂不住,這兒不是普通的吃瓜羣衆。
衛徉變色,彆氣勢了,如今的形勢,趕緊解釋:“在下衛徉,領軍衛中郎將。關於鄭小姐一事,其實是個誤會。事實是,當日鄭小姐受傷,荊王路過救了她,碰巧有肌膚之親,稟明皇太后,只得納鄭小姐爲妾。皇太后懿旨,鄭小姐賜封靜思縣主,另將桐鄉郡主賜莊太弦爲妻。”
女俠問:“這白癡是荊王什麼人?”
有人回答:“荊王表弟。說這什麼意思呢?此事與我等無關。”
士子接話:“怎麼無關?你誤會了,後果很嚴重!”
鬍子叔冷笑:“有多嚴重?把我老婆也搶了?還是搶我女兒?回頭說我女兒受傷,他英雄救美,英雄啊!羅宋國第一大英雄!”
外面一陣狂風把胳膊粗樹枝刮斷,衛徉打着旗幟來的,被刮上天。
一羣領軍衛將士滿大街抓旗,狂風怒火的將旗幟撕了,有種來抓老子!
赤峰城很多吃瓜羣衆跑來,對狂風敬畏,羅家的狗哪是您對手,咱去把大慶宮颳了!
狂風呼嘯,雷聲隆隆,兄弟幾個改天去光顧大慶宮。
酒店內,衆人胸腔壓抑着冷笑,羅建霄搶人老婆是大英雄,那莊家軍、墨國公是什麼?後果嚴重啊,羅家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大家真得小心點。
衛徉急:“皇太后已經給莊太弦賜婚!”
女俠怒:“滾!”
衛家高手更怒:“賤人你找死!”
鬍子叔、少俠、大俠等站出來:“該死的是你們這些人渣、畜生!”
打包將羅建霄、皇太后等全罵了。賜婚?當年東營長公主不就是強行賜婚?這點把戲玩過了!明擺着搶人老婆,整這些有意思嗎?
衛徉年輕,憋一口氣,轉身出酒店,去北軍,找莊上弦。
酒店內、酒店外衆人全跟上,看這白癡怎麼作死。
北軍大門口,俞悅依舊紫金藤甲,狂風中格外霸氣,莊家女人不可欺。
莊上弦沒在,賈鵬、賈鷂、曹漭、伍彬等都在,賀高俅拉了一隊公子兵來,不用太大陣仗。
衛徉看着這鬆口氣,他怕莊上弦,和這些人好說點:“陛下有旨。命莊家軍一月內奪回大梁城。另封莊太弦爲驃騎將軍。”
俞悅問:“說完了?”
衛徉皺眉,真沒說完:“本將爲領軍衛中郎將,助墨國公伐商。”
俞悅揮手:“拖出去斬了。”
曹漭騷年蠢蠢的:“拖哪兒出去?”
前面是南廣場,拖到赤峰城外斬,會不會太費事?眼看要下暴雨了。
賈鵬衝過去給衛徉一刀,頭被狂風吹走,血滿天飄,回頭教育侄子:“重點是斬,懂?”
曹漭似懂非懂:“你斬了我怎麼辦?我手好癢。”
衛家高手震怒,多半人衝上前。衛徉是衛家寶貝啊,死不瞑目。
曹漭興奮,拎刀殺向這夥,左砍右劈前刺後邊帶踢。雖然姓衛的不是姓羅的,有時候不能太挑,有的砍一個不能落,領軍衛還有跟班一塊殺。
領軍衛將士嚇得趕緊跑,有人賊後悔,早知道聽尉遲晟的不來就好了。
又數日,消息傳遍天下,人心浮動,像這燥熱的夏天。
墨國公又打了大勝仗,朝廷沒給錢沒給糧,沒一點獎賞之類,莊家軍到底在爲誰打仗?
最好笑的是,那個什麼桐鄉郡主,跑去將軍府門口,說賜婚給莊太弦,便生是莊家人死是莊家鬼,莊家不歡迎,她在莊家門口打地鋪,賴在那兒不走了。
莊家還有個東營長公主?回到將軍府,將郡主領進去,歡歡喜喜過日子。
天下人、天下心,實在說不出其中滋味。
就算尋常人家,定親後不能直接跑去夫家吧?這是比照羅建霄搶鄭小姐當小妾,體面的妾也是要夫家用轎子擡進門,又這樣死皮賴臉賴上門,和當年東營長公主何其相像!現在倆一夥當然歡喜。
大家都能想出桐鄉郡主什麼人品吧?這樣的人上門,又是羞辱!
赤峰城,青峰酒店,客人來又走,總是這麼多。
一個小夥衝進來喊:“殷商國派使臣來了!”
一個老者問:“來做什麼?使臣應該派去邯鄲,不安好心!”
一個儒士像俠客利索的站起來:“一針見血。做什麼去看就知道了。”
老者、貴婦、小姐等都是利索的,現在人心就這麼浮動,殷商國又不是好東西,來摻一腳。
南廣場,今兒天氣好,華麗麗的。是殷商國隊伍特華麗,相比之下,北軍寒酸。朝廷不給銀子,和殷商國怎麼比?看的人特心酸。
俞悅今兒是男裝,一身白袍裝殘月,白袍素淨,和華麗不能比。
賈鵬、賈鷂、伍彬、陳真等都不是浮誇的人。
賀高俅把風流倜儻收斂了。支納一臉憨厚傻大兵,皺着眉憂心忡忡。
殷商國的使臣殷來漸,一口羅宋國官話特流利:“在下代表殷商國,來拜見墨國公。”
俞悅應道:“本公子代表墨國公,你拜。”指指跟前地上。
伍彬飛快的尋來幾個拜墊,殷商國除了使臣還有一些人,代表殷商國拜墨國公,忒有面子。
圍觀的又來一些人,伍彬懂,陳真懂,俞悅懂,該懂的幾乎都懂。
殷來漸也懂,很有禮貌的向殘月行禮,說的話好聽:“殘月公子深得墨國公寵信,既然這樣在下和殘月公子講是一樣的。我殷商國皇帝陛下決定將大梁城送給墨國公。”
俞悅應道:“好啊,限你們一月內撤出大梁城。”
殷來漸停頓一分鐘,是給羅宋國的人回味、享受,不是讓殘月插話。他話還沒講完,且是重點,鎮定的繼續:“戰爭對誰都沒好處,我殷商國皇帝陛下願與墨國公和平相處一百年。爲表示誠意,皇帝陛下給墨國公準備了厚禮。”
殷商國護衛擡來二十口大箱子,打開全是珠寶古董,又有二十個美人。
俞悅指着美人問:“這是殷商國最美的?”
一個護衛搶答:“那當然。”
俞悅再問:“比皇宮裡美人還美?那你們殷商國皇帝就比我們羅宋國皇帝客氣,羅宋國搶人老婆,殷商國皇帝是把老婆送來表示誠意,本公子信了。”
殷來漸急忙說道:“不是,她們……”
俞悅怒:“不是?不是最美的送給墨國公,可憐莊家女人被搶,隨便送幾個歪瓜裂棗來?還是覺得宋國幾個美人都找不出,墨國公沒見過?”
鹹向陽跑來起鬨:“怎麼可能,她們誰有飛鳳將軍美?”
赤峰城的人都不樂意,這幾個美人是美,但能跟飛鳳將軍比麼?
護衛怒,指着鹹向陽:“你是誰,長這麼醜,跑出來給羅宋國丟人。”
俞悅應道:“她是我們莊家軍大小姐。”
賈鵬、賈鷂、曹漭等一齊點頭,這樣說我們大小姐,你們是誠心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