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想到辦法,她肯定會有辦法把女兒救回來的。
“夠了,你冷靜點。”
看到江紫蘇這個樣子,葉紀譚反而有些明白,江紫蘇這麼鬧騰的原因是什麼了:
“紫蘇,你不能因爲對萱兒有愧欠,覺得自己這個娘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拖累了女兒,
而在做了那麼一個荒唐的夢之中,對夢中所看到的一切,深信不疑。
你以爲,你這樣就真的能補償到萱兒,成爲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不是的,當娘不是這麼當的,你再這樣子,只會越來越傷害萱兒。”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說萱兒是假的,可是依照你的說法,假萱兒回來之後對你跟勇兒不好嗎?
不!
她對你跟勇兒,只比以前的萱兒更好,更堅定,無論遇到什麼樣的阻險,都想把你跟勇兒拉出泥潭。
你覺得,落崖後回來的萱兒,對你跟勇兒用的心思,少一分少一毫嗎?
你覺得萱兒變了,所以要懷疑萱兒,這事兒,你得怪我,若不是我,萱兒也不會……
你這個娘沒有用,我這個爹又是個偏心眼,是我們逼得萱兒沒辦法才做這樣的改變。”
想到過去的種種,想到葉寒萱前後判若兩人的改變,分明是他們這些至親一步步逼出來的。
如今,紫蘇竟然爲了彌補自己心中對女兒的虧欠,而對那麼一個無稽的夢深信不疑。
這是不對的,當娘不是這麼當的,而彌補更不是這麼來的。
若是真讓紫蘇這麼鬧下去,傷害到萱兒,怕只怕以後等紫蘇冷靜下來,虧欠萱兒的,只會越來越多。
“萱兒對你跟勇兒所做的,從來不曾少什麼。
以萱兒對你們的照顧,誰是母,誰是子,你我心中有數。
若非至親,萱兒何至於如此辛苦,也要拉你跟勇兒一把。
以她的本事,她早可靠着自己的能耐,逍遙快活,也不至於受那麼多的累。
萱兒對你和勇兒的用心,叫我望塵莫及,你怎麼還能懷疑萱兒是假的,紫蘇,問問你的心。”
看到江紫蘇眼眶泛紅,閃着瘋魔之色,葉紀譚的心裡也難受到了極點。
說到底,這一切的孽,皆是由他造下的。
要不是因爲他,萱兒不會受那麼多的苦,更不會被****至死。
若非如此,這輩子,萱兒也不會與人鬥得這麼厲害,步步緊逼,一步都不肯相讓。
因爲萱兒清楚,若是她再讓一步,那麼上輩子的悲劇依舊會發生,讓一步,便是把自己的命都給“讓”出來了。
“不,不是的,那個萱兒真的是假的。
爲什麼我說的話,你就真不相信,而柳輕煙說的話,你就那麼相信。
我是萱兒的娘,萱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她是不是我的女兒,我怎麼能不知道!”
江紫蘇歇斯底里地叫囂,她不明白,爲什麼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現在這個萱兒對她的確是很好,對勇兒也很好,可就算是這樣,那也不是她的萱兒。
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女兒,有錯嗎?
“算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不肯幫我這個忙,我也不會強求。
我的女兒,我自己保護,我一定會把女兒找回來的。”
江紫蘇把眼眶裡的眼淚逼了回去,然後啞着嗓子說了一句。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覺得女兒變得怪怪的,跟以前大爲不一樣。
只不過身子依舊是女兒的身子,且那個假萱兒對她和勇兒的確是不錯,
出於怯弱,便是她已經有感覺了,她也沒有去管,沒有去追問清楚,才拖到了今天。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不敢多問多管的江紫蘇了。
現在的萱兒再好,也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再差,也是她的心肝寶貝肉,她只要自己的女兒!
“你好好在府裡休息吧。”
看出江紫蘇的冥頑不靈,葉紀譚只覺得,自己剛纔對江紫蘇說的話,算是白說了。
葉紀譚知道,現在再怎麼跟江紫蘇說,也是枉然,江紫蘇只堅信她聽到的,別人的話,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最重要的一點,關於自己和葉寒萱擁有兩輩子記憶一事,葉紀譚清楚,
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和葉寒萱知,若是說出去,別人只會把他也當成瘋子。
如今家裡有一個瘋魔的紫蘇已經夠了,他跟萱兒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
葉紀譚只當江紫蘇是被自己的心魔給困住了,一心覺得自己對葉寒萱這個女兒並無半點用處。
所以,女兒出現這種“情況,恰巧讓江紫蘇這個娘有了用武之地。
出於對女兒的愧疚,江紫蘇已經對旁人的話,完全聽不進去了。
想着葉寒勇派人來所帶的話,葉紀譚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派人把江紫蘇看管好,
莫讓江紫蘇隨意出門,然後對外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以免給葉寒萱惹了麻煩。
看着江紫蘇執着入魔的樣子,葉紀譚再次苦笑不已:
萱兒上輩子當真是造了什麼樣的孽,要有他這麼一個爹,又有紫蘇這麼一個娘。
都說父母恩重如山,子女報答一輩子都報答不完。
可惜,這種事情輪到他們家,情況就完全反了一下。
是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這輩子無論如何做,都欠着葉寒萱這個女兒了。
“你要軟禁我?”
跟在衛夫人身邊那麼久,江紫蘇早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到無知的後宅婦人了。
一聽葉紀譚這個語氣,江紫蘇便知道,葉紀譚這是準備把自己軟禁起來,以免壞了那個假葉寒萱的好事兒。
“葉紀譚,你沒有良心。
你我欠了萱兒那麼多,如今,萱兒有難,她所有的一切被個不知名的孤魂野鬼給霸佔了。
你不去擔心女兒離了軀殼之後,過着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卻是幫着那個假的葉寒萱。
葉紀譚,這輩子,我當真是瞎了娘,嫁給你,讓你做我兒女的父親。”
江紫蘇磨磨牙,不行,她絕對不能被葉紀譚給軟禁起來,女兒還等她去救呢。
她必須想辦法離開景博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