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一起用朝食的葉寒勇好巧不巧,就看到了江紫蘇躲開葉寒萱的手的那一幕。 ..
正是如此,葉寒勇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葉寒勇清楚地看到,當時他娘看着姐姐的時候,眼裡閃過懼意與怨意。
懼意也就越算了,想到娘竟然怨姐姐,葉寒勇心中冷然一笑。
到底是誰該怨誰,他娘似乎還沒有弄清楚。
最重要的是,最近這一年裡,他娘明明都挺正常的,今天又是抽了哪門子的風,竟然對姐姐這種態度。
“勇、勇兒,你來了!”
看到兒子來了,江紫蘇的眼睛一亮,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只不過,當她看到兒子眼裡的怒意,想到兒子對女兒的在意,加之自己剛纔的反應,
江紫蘇忍不住一陣心虛,張張嘴,想要跟兒子說什麼,卻礙於場合的問題,一個字也沒有說。
最後,江紫蘇深吸了一口氣,放鬆表情,這才說道:
“可能是近日沒休息好,有點受涼了,我纔會哆嗦的。
萱兒現在是雙身子,萬一我真病了,過氣給萱兒就不好了。
也是我之前沒說清楚,反應太過激動了,倒是叫你們跟着一起驚着了,萱兒,你還好嗎?”
“還好。”
葉寒萱皺了皺眉毛,眼裡的懷疑表明,她並不怎麼相信江紫蘇剛纔的解釋。
葉寒萱清楚,哪怕她娘是真的病了,也是真的在意會不會把病傳染給她,
可是她娘剛纔的反應,還是太過奇怪,而且是怪過了頭。
剛纔她娘躲開她的一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她娘對她是又怕又懼,甚至眼裡還有着厭惡。
一想到厭惡這兩個字,葉寒萱的眉毛擰得更厲害了。
別說是現在了,就算是以前的江紫蘇再不成氣,面對原主或者是她,江紫蘇都不曾露出過厭惡的情緒。
那麼問題就來了,她娘到底又怎麼了,竟然會對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還好就好,若是傷着你,莫說是四爺了,便是勇兒都饒不了我。”
江紫蘇虛虛地應了一句,扭轉着的腦袋與雙眼,始終不敢跟葉寒萱對視,甚至是正視葉寒萱。
江紫蘇越是這樣,葉寒萱越發肯定,事實肯定不像她娘說的那樣。
只不過,事實到底如何,只怕她娘現在也不想告訴她。
葉寒萱看了麥冬一眼,難不成,昨天她師父去找她孃的時候,對她娘說了什麼?
麥冬對葉寒萱暗暗搖頭,昨天衛夫人絕對沒有跟夫人亂說什麼。
其實,就連她對夫人剛纔的反應,都極爲吃驚。
前些天,夫人還一副疼王妃疼不過來,深怕王妃有一丁點不舒坦的模樣,不成想,今天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勇兒,粥快要涼了,坐下來,我們一塊兒吃。”
江紫蘇暗暗吐了一口涼氣,然後把兒子招到了自己的身邊,替葉寒勇夾了幾筷子的菜。
葉寒萱跟葉寒勇對視一眼,姐弟倆都弄不清楚,他們這個娘,今天又在鬧什麼情緒。
想着江紫蘇剛纔對自己的排斥,葉寒萱看了葉寒勇一眼:
等一下,娘就由你搞定了。
葉寒勇點點頭表示,他娘這個小小的問題,他還是有把握搞定的。
只不過,以往他娘有什麼話,不是更容易跟姐姐說嗎,今天到底又怎麼了?
再者說,柳輕煙的問題可是解決了,他娘惡夢的問題不該也跟着解決了嗎?
既是如此,那他爲何覺得,他娘剛纔的反應比之前被柳輕煙的陰魂纏上更加古怪、難以接受。
別告訴他,就是因爲這事兒,他孃的精神被柳輕煙纏出問題了。
莫說葉寒勇有這個懷疑,就連葉寒萱也覺得,江紫蘇是不是被柳輕煙的陰魂給嚇傻了,把她當成了別人。
不管怎麼樣,她已經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熊弟弟,自然該由熊弟弟去解決。
想來以娘對熊弟弟的在意,熊弟弟開導幾句,會好吧……
想到最後三個字,葉寒萱的心裡充滿了不安跟疑慮。
“娘,剛纔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子,會傷到姐姐的?
你又曉不曉得,你現在住的、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姐姐的。
就你剛纔那個樣子,你讓王府裡的奴才怎麼看姐姐!”
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又沒在葉寒萱的眼皮子底下,葉寒勇的火氣與凌厲就表現了出來。
“是,我現在所用的一切,都是我女兒的!”
江紫蘇咬重了“我女兒”三個字,想暗示兒子。
可是一想到這個可怕的事情,江紫蘇就怕得緊,再次有了張不開口,把真向告訴葉寒勇的勇氣。
這樣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連她都被嚇到了,更何況勇兒還只是一個孩子。
要是她把真相告訴了勇兒,勇兒會不會被嚇得不敢住這兒了?
就算真是如此,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們還有朝陽府,大不了,他們回朝陽府去。
對,就這麼幹。
心裡有了決定之後,江紫蘇這才說道:
“昨天我又夢到柳輕煙了。”
“什麼,你又夢到柳輕煙了?不可能!”
葉寒勇瞪着眼睛,馬上否認了這個可能。
畢竟這事兒已經被解決了,這是姐姐親口告訴他的,他是絕對不會懷疑姐姐說的話的。
“真的,我又夢到了柳輕煙。”
怕兒子不相信自己,江紫蘇一個上前,拉住了兒子的手說道:
“這次跟之前的兩次不一樣,這一次,柳輕煙沒再面目猙獰地想要我的命,想掐死我。
可是這一次,柳輕煙告訴我,萱兒死了,早在兩年前,我的女兒,你的姐姐在兩年前落下懸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現在這個,是假的,身體還是我的萱兒,但裡面的那個魂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
說完,江紫蘇的眼睛如雨而下,哭得不能自控,傷心地靠在了葉寒勇的身上。
她的女兒,她的萱兒,還沒有享過榮華富貴,擡頭挺胸的做人,竟然被人害死,甚至還被孤魂野鬼佔了身體。
她可憐的女兒啊!
越是憐惜自己的女兒不在了,江紫蘇心裡的痛也就越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