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子始終不肯擡頭看自己一眼,柳輕煙咬咬牙,只能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當然了,哪怕因爲那道聖旨的關係,葉紀譚不得不把柳輕煙母子三人接回來。
只不過,柳輕煙當然不可能再住之前的儷景院,住的只是一個小偏院。
至於葉寒憐跟葉寒承,保護不變,以前住哪兒,現在還是住哪兒。
自打他們三人離開景博侯府之後,葉紀譚從不曾命人去打理三人住的院子。
所以,現在哪怕這三個院子在丫鬟的收拾之下,能住人了,但裡頭的一景一飾,大不一樣。
以前,兩院裡頭的好東西,多的都擺不下。
現在看看,就跟一碗清水似的,寡淡不已,比其他院裡的客房還不如。
就連葉寒憐和葉寒承都是這種待遇,換到小院裡的柳輕煙更是慘淡。
看到自己院中用的都是些陣舊的傢俱,桌椅有些還是掉了漆的,柳輕煙直接哭了。
要知道,以前這個景博侯府,可是由她一人說了算的地方。
現如今,她竟然受到這樣的待遇。
回想起以前的風光,再看看今日的落魄,柳輕煙也接受不了這麼大的落差。
柳輕煙往牀上一撲,便“嗚嗚”哭了起來,無比後悔當初幹嘛要那麼針對江紫蘇母子三人。
反正表哥對自己的心意一直糊里糊塗的,她只要過好自己寵妾的日子,不去招惹江紫蘇母子三人便好。
若非如此,葉寒萱這個小賤人也不會被她逼急了,做出那些反擊。
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她哪裡會想到葉寒萱這個小賤人會如此厲害。
她好不容易一手打造出來的完美家園,卻是被葉寒萱破壞得一乾二淨。
“好了,姨娘已經離開了,你想對我說什麼?”
柳輕煙在後悔,當初逼葉寒萱逼得太緊了,自己纔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葉寒憐去是不會去後悔已經過去的事情,而是積極地面對現在。
最主要的是,葉寒憐已經有了賜婚聖旨,這婚事一定,尤其那個對象還是視她如珍如寶的果郡王。
想當然跟柳輕煙和葉寒承比起來,葉寒憐心思大定,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二姐,此事當真如你剛纔所說的那般,沒有半點其他可能了嗎?”
葉寒承擡起一雙通紅,佈滿了紅血絲的眼睛,看着葉寒憐不甘地問了一句。
果郡王在陳閣老及陳明珠的身了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思,葉寒承是知道的。
果郡王雖然處況尷尬,那完全是因爲不討皇上這個親哥哥的喜歡,陳閣老這才接受了果郡王。
依照他姐的說法,姨娘的存在就是他這一輩子抹不去的污點。
他的身上有那麼大的一個污點,誰會接受這樣的他,甚至讓他去接近自己的女兒。
葉寒承相信,要是當初的果郡王跟自己同一樣情況的話,陳閣老是絕對不會讓果郡王接近陳明珠的。
所以,葉寒承可不敢再異想天開地以爲,自己能有跟果郡王一樣的好運氣。
就算他能遇到一個陳明珠,比果郡王更好好珍惜這個“陳明珠”,但是“陳閣老”也不會讓他接近“陳明珠”的。
既然不可能有這個運氣了,那麼他只能另外想辦法。
“也不是沒有。”
葉寒憐擡起眸子,看了葉寒承一眼:
“可還記得,當初那個孩子的死?”
因爲那個孩子不該存在,會擋了他們姐弟倆的路,所以那個孩子“沒了”。
“二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寒承的身子一震,不敢相信,葉寒憐竟然會說出這句話來:
“你是想讓姨娘她……”
不,不會的,二姐應該不會是那個意思。
但是當葉寒承再想到葉紀譚剛纔對柳輕煙說的那句,她早就該死,不該活在世上時,葉寒承又開始動搖了。
“你不用看,你也不用覺得我狠心,能對姨娘下如此毒的決定。”
葉寒憐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已經有個亂七八糟的祖母,她是真的接受不了姨娘的亂來。
可以說,他們這邊已經兩代的女人竟然都出了同樣的問題。
想着果郡王現在是喜歡自己,又有陳明珠的例子在,
所以果郡王才特別能理解當初她跟三皇子在一起的事情,且她跟果郡王的時候,身子又是清清白白。
可是他日,果郡王對她會不會像她爹對姨娘一樣,變得冷心冷情。
萬一果郡王翻起舊賬來,葉寒憐知道,柳輕煙跟她那個死掉的外祖母會是她一個極大的把柄。
死者爲大。
外祖母已經死了,果郡王倒是不好再拿外祖母來拿捏她。
外祖母雖然不在世了,但是姨娘還在啊。
只要爹一天不原諒姨娘,姨娘這輩子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而已經嫁了人的她,同樣因爲有姨娘這個話題,而嘴短於人前。
葉寒憐表示,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有這麼惡毒的想法。
畢竟姨娘是她的生母,疼了她十幾年,護了她十幾年,她何嘗不想大家一家人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
可誰叫姨娘離開景博侯府的那段時間,做出瞭如此糊塗的事情。
“今天皇上已經賜婚,我至少不用擔心因爲姨娘的關係而嫁不了好人家。
頂多是嫁給果郡王之後,因爲姨娘會有些嘴角上的磕磕絆絆。
但是承兒,你與我不同。
我與果郡王絆嘴,那是正常的情況,可是你怕是要被你的娘子拿捏一輩子了。”
承兒不但不可能娶到好人家的女兒,便是娶了個女人,承兒還要謝天謝地,謝謝此女肯嫁給他呢。
若是婚事,承兒有何妄爲之處,光是用想的,她也知道,這個弟媳肯定是不會容忍承兒的。
到時候,承兒是娶了個能幫得上忙的娘子回家,還是請了尊菩薩回來,還真說不好。
因爲柳輕煙紅杏出牆一事,葉寒承將來尋妻的情況,正好是走了葉寒勇上輩子的老路。
葉寒勇上輩子又胖又蠢,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兒。
所以好不容易有人肯嫁給他,哪怕此女紅杏出牆,尖酸刻薄,葉寒勇也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