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侯爺已經不再是遠征將軍了,可是侯府卻是侯爺的。
就連老夫人也是侯爺一手捧出來的。
侯爺願意捧,老夫人才有那個地方,老夫人有了這個地位,二房纔在侯府受重視。
如今,侯爺願意捧這個前提已經沒有了,那麼什麼後續,都成了空。
景博侯府的奴才在充分認識到,誰纔是真正的主子之後,態度怎麼可能不變。
以前在景博侯府,榮禧堂上上下下的人,一定是侯府之中地位最高的。
現在嗎,可就不一定了。
“慣會見風使舵的東西。”
聽懂了於嬤嬤指的是什麼之後,葉老夫人的臉色變了變。
當初因爲葉寒萱的轉變,百草園跟春暉堂的奴才就變過臉。
那個時候,葉老夫人看到這個情況,還諷刺地笑了笑。
葉老夫人哪裡會想得到,果然是風水輪流轉,以前是江紫蘇母子三人,現在竟然輪到她的頭上了。
葉老夫人這邊想着辦法修復跟葉紀譚的母子之情,另外一邊的人,何嘗不是如此。
“姨娘,爹哪有你說的那般無用,我看爹比以前更厲害了。”
聽了葉紀譚雷厲風行的動作之後,葉寒憐的眼裡滿是精光。
爹把侯府的中饋權全拿回來了,這當真是一件好事兒。
江紫蘇差不多算是自請下堂,爹的正妻之位空懸了下來。
現在的她並不盼着她爹能在短時間之內想通,把她姨娘扶上那個位置。
她現在唯一稀罕的是,爹把中饋權從祖母跟二嬸母的手裡收回來了,接下來,她爹會把這個權力交給誰。
想着自己這房,沒什麼人了,不是交給她姨娘,就是隻能交給自己,葉寒憐歡喜地笑了。
對於景博侯府的公庫,葉寒憐也是聽說良久。
柳輕煙告訴過葉寒憐,侯府之中最發的東西,全在那個公庫裡了。
想着以前,自己要個什麼東西,竟然還要通過二房的人,葉寒憐就來氣。
二房的人越俎代庖,替主人家管家財,真夠不要臉的。
“這次的事情,我倒是真的沒有料到。”
柳輕煙一臉的驚訝,自打她來到景博侯府的第一天起,侯爺已經對老夫人言聽計從,孝順得不行。
她本以爲,這輩子便是到死,侯爺對老夫人都是如此的。
不成想,侯爺病了一場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想着葉紀譚今天的手段,柳輕煙很是佩服葉紀譚的果斷。
如果葉紀譚不用這個辦法的話,那麼這輩子都別想把中饋權從葉老夫人的手裡拿回來。
像葉老夫人這種人,講理是沒有用的,唯有用強權,才能讓葉老夫人退步。
“走,我們現在就去看你爹。
既然你們自家的東西總算是從別人的手裡拿回來了,那麼以前的情況就絕不允許再發生。
要是侯爺的中饋權再被別人給拿走了,那我還真白在侯爺待了這麼些年!”
柳輕煙眸色一沉,頂着一個大肚子就跑去找葉紀譚。
葉紀譚不再是遠征將軍的一個好處就是,現在葉紀譚並不怎麼往外跑。
只要柳輕煙她們想找葉紀譚,都能在侯府之內找到他。
“妾身見過侯爺。”
最後竟然在江紫蘇住過的百草園找到葉紀譚,柳輕煙的臉色不太好。
只不過,在面對葉紀譚的時候,柳輕煙把所有的心思都收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給葉紀譚行了一個妾禮。
甚至,就柳輕煙那圓鼓鼓的肚子,她根本就行不了這個禮,卻偏還這麼做。
因爲柳輕煙這個動作,葉寒憐特意看了柳輕煙一眼。
姨娘想勾起爹對她的疼惜,這個辦法倒是挺不錯的。
可惜,不在兩人預料之內的是,面對柳輕煙那個辛苦的動作,葉紀譚連個反應都沒有。
反而是柳輕煙因爲大肚子,後面的動作實在是做不了,流了一頭的汗,不得不放棄,纔算了事兒。
“你們來有什麼事情?”
葉紀譚放下手中的筆,淡淡地瞥向了柳輕煙母女二人。
事實上,這對母女會找過來,葉紀譚早就料到了,所以這會兒,他一點都不驚訝。
“沒什麼,只是妾跟妾身肚子裡的孩子想侯爺了,便帶着憐兒一道來看看您。”
柳輕煙小意溫情地說了一句,雙眼更是含情脈脈地望着葉紀譚。
聽到柳輕煙這話,葉紀譚古怪地盯着柳輕煙的肚子看。
在夢中,上輩子,柳輕煙只給他生下了勇兒跟憐兒,並沒有第三個孩子。
那麼這輩子,這第三個孩子是從哪兒跑出來的?
面對柳輕煙肚子裡多出來的那個孩子,葉紀譚的心裡總無法產生一股爲人父的喜悅感。
“侯爺,爲何如此盯着妾身的肚子?”
感覺到葉紀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柳輕煙垂下臉,摸了膜自己的大肚子,有些吃不準葉紀譚那個眼神的意思。
“爹,再有三個月,姨娘的肚子就要生了。
爹,你說姨娘這一胎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爹,你更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葉寒憐眨眨眼睛,非常上道地把話題往柳輕煙肚子裡的孩子上牽。
“無所謂。”
葉紀譚垂了垂眸子,冷淡地說了一句:
“只要是個沒問題的孩子就好。”
“當”的一聲,柳輕煙將自己手邊的茶杯給打翻了:
“侯、侯爺,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柳輕煙擦了擦自己被打溼的袖子,虛閃的眼睛就是不敢跟葉紀譚對視,甚至是質問葉紀譚。
“姨娘,你也太不小心了。”
葉寒憐心頭一震,然後擋住了葉紀譚落在柳輕煙身上的目光,替柳輕煙收拾杯子:
“爹不過是希望你肚子裡的孩子健健康康,不拘男女。
爹這一片真心,姨娘,你竟然感覺不到。”
說完,葉寒憐暗示地瞥了柳輕煙一眼:
只要沒有人具體說出你的肚子有問題,你別不打自招,做賊心虛,反引來別人對你的懷疑。
看懂了葉寒憐的目光之後,柳輕煙又是一驚。
原本她以爲,她肚子的秘密,這輩子,只可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