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本侯女兒的住處,本侯怎麼就進不得了?”
葉紀譚沉着臉色,手一揮,欲把看門奴才推到一邊,直闖入府。
看到葉紀譚用武力,看門的奴才倒也不是好欺負的,兩人直接接了葉紀譚的一招:
“翁主有吩咐,既是皇上賜給翁主的,那就只是翁主的。
也沒聽誰家說過,女兒的東西還能就是老子的東西。
景博侯,望你自重。”
皇上賜給女兒的東西,老子非要插上一腳,宣示自己身爲主人的存在,做人別這麼不要臉。
聽懂了葉寒萱話裡的暗諷之後,葉紀譚的臉色又白又黑。
能猜到自己的舉動與話語的人,葉紀譚絲毫不懷疑,這個人是葉寒萱,他的這個大女兒的確是有這個本事。
正是瞭解到這一點,葉紀譚才心痛不已。
他說是那麼說,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霸了女兒的東西。
這麼厚顏無恥的事情,作爲鐵骨錚錚的男人,他做不出來!
“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本侯要見她。”
想到柳輕煙與皮家的勾結,葉紀譚心裡的那一口氣忍了又忍,沉着聲音說了一句。
單就柳輕煙跟皮家仗着景博侯府之勢,欺凌江家一事,實在叫葉紀譚羞愧無比。
此事葉紀譚不得不承認,江家所受的罪,他要負上很大的責任。
所以,此時所受的屈辱,葉紀譚通通都忍了下來。
“景博侯莫要爲難奴才,翁主早就有令,絕不見景博侯府的人,尤其是您。”
門守非常不客氣、直白地說了一句,葉紀譚可是被重點點過名的:
“翁主還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景博侯府既無翁主他們三人的存在,那麼翁主三人也會無視景博侯府,與景博侯府再無瓜葛。
若是景博侯執意要那麼做,就請景博侯您做好準備。
畢竟有些事情,不單只是景博侯承認就算事實,望景博侯莫要自取其辱。”
把葉寒萱交待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葉紀譚聽之後,守門的兩個奴才又回到自己的本職崗位上。
“萱兒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
那麼紫蘇!”
葉紀譚心中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打算已經被江紫蘇母子三人給知道了。
葉紀譚還沒想出對策,要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圓過去,葉老夫人卻是等不及了。
纔回到景博侯府的葉紀譚馬上被葉老夫人給招到了榮禧堂去:
“紀譚,你看看自己最近都做了什麼蠢事兒,竟然把好好的一個景博侯府,弄成了良城最大的一個笑話。
你這麼做,對得起葉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爹對你的託負嗎?
你自己做孽,叫人看了笑話也就算了,你還累得你二弟一家,跟着你一起被人嘲笑。
你就是這麼當人家的哥哥,這麼坑害自己的親弟弟?
不過是叫你趕緊把承兒與憐兒記養到江紫蘇的名下。
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你都拖拖拉拉,直到現在還沒有辦法。
紀譚,娘對你太失望了,怕只怕,景博侯府要敗在你的手上了!”
說着,葉老夫人惱怒地皺了皺眉毛,看着葉紀譚的眼裡還含了恨意。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跟那個女人一樣見不得她好。
葉紀譚若是敢毀了她準備給英兒的一切,她絕對要讓葉紀譚去“下面”陪他那個賤人娘!
“娘,我正是爲了保住景博侯府的名聲,纔沒有那麼做。
娘,你一向不怎麼管府上的事情,這次的事情,你也莫要再插手了。
若是被旁人知道你下了如此決定,說得好聽,你那是疼惜一雙孫子孫女。
若是說得不好聽了,便是你捧起妾室的孩子,踩在正室母子三人的頭上。
娘,你也不想景博侯府的名聲雪上加霜吧?”
葉紀譚的臉色冷了冷,他雖然敬着他娘,卻並不代表他願意跟個孫子似地被他娘教訓甚至是訓罵。
今天,葉紀譚已經受了一整天的氣。
纔在朝陽府上吃了一通的辱,纔回到自己家裡,還面對了葉老夫人的炮轟。
一時之間,忍不住的葉紀譚對葉老夫人也不假辭色地說了一通:
“若是再無其他的事情,那孩兒便告退了。
至於憐兒跟承兒的事情,也只能聽天由命,誰叫他們有那麼一個生母。
他們真要怪的話,也該怪那個給他們惹來這麼大麻煩的生母。”
一直耳根子軟,被上到葉老夫人,下到葉寒憐三個女人哄着的葉紀譚就跟突然開竅了一樣,態度變硬了。
“還有,娘,你若是覺得我負累了二弟,事情也極好解決,直接叫二弟搬出景博侯府。
這不是什麼都解決了?”
說完,葉紀譚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葉老夫人的偏心,身爲兒子的葉紀譚當然也知道。
只不過念在幼時,葉老夫人對他的傾心相護,而且一個是親孃,一個是親弟。
已經長大成人,成家立業的葉紀譚懶得計較這些,便是沒了葉老夫人的格外關愛,對於葉紀譚來說,並沒有特別大的區別。
可葉老夫人的態度要是過頭了,葉紀譚也未必能容忍她多少。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跟那個賤人一樣,要氣死我!”
葉紀譚一離開,葉老夫人便氣得砸了一地的瓷器。
聽到葉老夫人最近一直在提這個話題,於嬤嬤只覺得心驚肉跳:
“老夫人,這侯爺之位到底還是大老爺的,大老爺的話纔算數。
你若是一直提當年的事情,萬一引來懷疑,尤其是大老爺的,這可如何是好?”
說完,於嬤嬤都快哭了。
明明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性子不是那麼急的,便是受了再多的屈辱都能忍下來。
甚至一開始替了大小姐的身份,進入葉家的時候,老夫人可是真把侯爺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疼着啊。
這日子越來越好過了,老夫人怎麼就沉不住氣了呢。
於嬤嬤完全不敢想像,要是葉老夫人再提這個話題,引人懷疑,最後扯出幾十年前的事情。
到時候,侯爺還能念及母子親情,饒了老夫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