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那個人只是打了她一悶棍,而不是給她一刀子。
否則的話,現在的她不但不能自己下牀走路,估計還得躺着被人擡回景博侯府。
這麼一想,葉寒萱抿了抿嘴脣。
在她幫師父解了身上的毒之後,那個想害師父的人果然不肯放過師父,又回過頭來欲取師父的性命。
若非如此,那個人也不會打暈她,再對師父動手。
師父現在之所以還好端端地活着,看來是那個人在下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
但這麼說來,那個人只針對她師父,並沒有想要拿她怎麼樣,所以才這麼“輕輕”打了她一棍?
不對!
這個人或許是衝着師父來的,也是衝着她來的!
才迷惑了一下的葉寒萱馬上想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她師父可是在她跟張御醫給治療的時候,才中的毒。
要不是她恰巧會解三日歸的毒,否則的話,她師父就是死在她跟張御醫手裡的。
光從這一點就足矣證明,這次下黑手的人不但想要了她師父的性命,似乎也想把她拉下水。
而且這麼一來,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張御醫應該也是無辜的。
“先去看張御醫。”
想明白了之後,葉寒萱馬上改變主意,沒去看衛夫人,而是想先看看張御醫。
“可是大小姐您剛纔不是還說,衛夫人身上沒清的餘毒,只有你才能解嗎?”
石竹困惑地看着自家大小姐,兩者相比較,還是衛夫人的事情比較重要吧。
“石竹,你現在馬上吩咐看守師父的人,除了我與四爺之外,其他任何人進師父的屋子,都必須通過我的同意。”
葉寒萱臉色一凝,卻是想把衛夫人看護起來。
“噢。”
石竹點點頭,然後扶着葉寒萱走到門口,對着空氣喊了一聲:
“那個二,大小姐剛纔的話,你應該已經聽到了,趕緊去替大小姐把事情辦妥當了。
若是衛夫人再出丁點的意外,到時候你們可沒辦法跟四爺交待。”
對着空氣一頓喊了之後,石竹這才恢復了溫婉的表情,柔柔地跟在葉寒萱的身邊,貼心無比地說道:
“大小姐,您的事情奴婢已經辦妥了,奴婢這就扶你去看張御醫。”
她倒是要去看看,張御醫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大小姐幫了張御醫那麼多的忙,張御醫怎麼好意思陷害大小姐。
別以爲她只是個奴才就什麼都不知道,能跟在大小姐的身邊替衛夫人治病,那是莫大的殊榮。
“……”
看到石竹變臉的速度,及那對着天空亂喊一通的氣勢,葉寒萱挑了挑眉毛,石竹什麼時候跟韓二這麼熟了?
一、二、三,誰都不叫,就叫了一個二?
“朝陽縣主。”
石竹扶着葉寒萱來到了關押張御醫的柴房,守門人一看到是葉寒萱,皆畢恭畢敬地向葉寒萱行禮。
“把門打開,我有話要問張御醫。”
葉寒萱頷首,然後看着柴房門,直接說了一句。
“是,朝陽縣主。”
守門人一聽葉寒萱的話,沒有半點遲疑,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衛夫人還在昏迷之中,四爺在入宮之前,已經在衛府下了命令,他不在,朝陽縣主最大。
所有人都必須聽從朝陽縣主的命令,朝陽縣主的話,就是他的話。
誰若是敢對朝陽縣主不敬,無視朝陽縣的話,皆斬首!
想當然的,衛府沒有一個人敢因爲葉寒萱是女子的身份,就輕看葉寒萱幾分。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被關在柴房裡的張御醫一聽到門口傳來動靜,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趴在門上不斷喊冤。
“吱呀”一聲,柴房門被打開。
張御醫滿懷忐忑之心,看着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自己。
當張御醫清楚地看到葉寒萱那張絕美的容顏,似要融化在純白濃烈的陽光之中,張御醫眼眶一紅:
“朝陽縣主,我是冤枉的,我真沒有下過那樣的命令。”
直到現在,張御醫還回不神來,短短半天的時間,自己怎麼就從雲端跌入泥地裡呢?
眼看着,衛夫人的眼疾已經在自己跟朝陽縣主的合作之下,越來越好,復明有望。
也不知怎麼的,衛夫人竟然中毒了?!
更要命的是,朝陽縣主讓他去找四爺幫忙,他去了,也找了,可是最後自己竟然毫無知覺的暈了。
最荒唐不過的就是,等他醒來的時候,人人都說,他是那個想要害死衛夫人的惡人。
這,這怎麼可能!
衛夫人是太后的親妹妹,當今皇上的姨母,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他又不嫌息命長。
可是無論任他怎麼解釋,那些人就是不相信他。
那些人不但不相信他,還質問他,爲什麼要冒充朝陽縣主的命令,把院子裡的侍衛遣走,是何居心。
當真是冤死人了!
他什麼時候把院子裡的侍衛給遣走了,他沒有!!!
已經冤到想哭的張御醫無力解釋,就那麼被人無情地關了柴房,張御醫何曾待過柴房了。
這不,一看到葉寒萱來了,張御醫就跟見到親人一般,聲音都發哽了:
“是朝陽縣主,你要相信我,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沒有對衛夫人下毒,更沒有讓守院子的侍衛離開,我是冤枉的。”
一想到衆人對自己的懷疑和不信任,張御醫就特別崩潰。
如果朝陽縣主都不相信他的話,那麼他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相信。”
就在張御醫以爲,葉寒萱絕對不可能因爲自己這幾句話就相信自己,因爲如果換作是他的話,他也不相信。
偏生在張御醫最絕望的時候,葉寒萱給了他希望。
“朝陽縣主?”
張御醫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葉寒萱。
他、他有沒有聽錯,他竟然聽到朝陽縣主說相信他。
這、這有可能嗎?
“我說,我相信你,相信我師父中毒的事情,不是你乾的,你也沒有讓院子裡的侍衛離開。”
看到都三十幾歲的張御醫,委屈得跟個孩子似的,眼睛都紅了,葉寒萱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