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在這個時候對姜氏一族下此毒手,葉紀譚表示,此事十之八九怕是真的。
若非如此,某些人何必做賊心虛,忙着殺人滅口呢。
葉紀譚此言一出,自然是得到了不少人認可。
“既是如此,來人啊,去一趟小葉府,將葉老夫人押來問案。”
苦主一下子多了一個,而且還是份量十足的葉紀譚,孟良城自然是敢派人去把葉老夫人押來。
原本,孟良城看在葉紀譚的面子上,對此案多少有些猶豫。
可鬧到現在,就連葉紀譚自身都是苦主之一。
想着這案子的案情,孟良城不得不承認一句話: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幾十年前,葉老夫人也不過是個二十歲未到的小姑娘,竟能犯下如此大案。
孟良城當官兒到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
“是。”
捕快領命之後,自然是去往小葉府跑了一趟。
只不過,來的當然不只有葉老夫人一人,還有葉紀英這個兒子和鄭雅兒這個兒媳。
“大哥。”
看到葉紀譚,無論內裡雙方鬥得已經是你死我活了,面兒上,葉紀英卻是恭恭敬敬地叫葉紀譚一聲大哥。
“這一聲大哥,不急着叫。”
葉紀譚冷笑了一下。
對於葉紀英這個弟弟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葉紀譚自己心裡可是有一本賬本呢。
葉紀英這的一聲大哥,葉紀譚是真的已經不愛聽了。
葉紀英的這個娘,先是害死了他的娘,現在,葉紀英也想要他的命了。
說到底,葉紀英當真纔是這個女人的親生兒子啊。
“不過是一場誤會,等誤會解釋清楚了,大哥自是會明白我的。”
葉紀英深吸了一口氣,把心底的負面情緒全部壓了下去。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走投無路了,這唯一一條路,便是黑的,他也要一走到底。
“葉老夫人,你可認得這跪着的二人是誰嗎?”
看到葉老夫人一臉萎靡之色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孟良城只當葉老夫人這是害怕的原故。
“回孟大人的話,老身不識此二人。”
當葉老夫人看到大姜氏與小姜氏的時候,眸色都未動一下。
在來之前,葉老夫人就已經知道,她以前的婆婆與小姑子來了。
有了心理準備之後,葉老夫人自然是沒什麼好怕的。
“柳暮星,你這個毒婦!”
看到葉老夫人,大姜氏恨得不行。
明明柳暮星的日子已經那麼好過了,偏還非要作妖,把他們姜氏一族弄得斷子絕孫,後繼無人。
“你是何人,爲何對着我叫我妹妹的名字。”
葉老夫人淡定自若的答了一句:
“我妹妹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摔下懸崖,屍骨無存了。
死者爲大,不管我妹妹以前與你有何恩怨,你都該積點口德才是。
還有,我妹妹到底是如何惹着你這位老人家了?”
此事,葉老夫人都已經瞞了十幾年了,這論到口才,葉老夫人自然是差不到哪裡去。
“她乃是柳暮星曾經的婆婆。
照道理,姜家與柳家乃是親姐,老夫人,你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姜家的人呢?”
孟良城笑着問了一句。
“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她當真是姜家的人,老身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當年,老身並未與姜家的人多有接觸,有,也是匆匆一瞥。
自從老身的妹妹離開姜家,卻在途中摔落懸崖生亡之後,
老身與姜家,更是沒有丁點的往來。
一恍眼,幾十年都過去了,當年的匆匆一瞥,又怎能叫老身認得出此乃姜伯母。”
“好,就當你此言有理。”
看到葉老夫人被押上公堂,卻是如此冷靜,字字有理有據,孟良城不得不承認,
葉老夫人頂着親生姐姐的身份,在姐姐的夫家生活了那麼多年不被發現,的確是有些本事的:
“姜氏指認你就是柳暮星,而當年死的,卻是柳暮月。
你不但謀殺了柳暮月,甚至還頂着柳暮月的身份,回到葉府,你可認罪?”
“荒唐。”
葉老夫人冷笑喝了一聲:
“老身明明就在此處,怎麼就說老身在幾十年前死了。
而且,老身怎麼可能被自己的妹妹害死,如此無稽之言,孟大人,你竟也會相信。”
聽到葉老夫人這話,孟良城卻是一點都不着急:
“只要有人來申冤,本官自然是要受理的。
本官信不信在其次,可是景博侯信,那纔是關鍵。”
孟良城直接表示,這事兒不管聽着是不是荒唐,他的頭上還有一個葉紀譚頂着呢。
葉紀譚這個親生兒子都相信,葉老夫人這個娘是差的,
他一個外人相信大姜氏的話,有什麼好奇怪的。
“紀譚,如此一派胡言,你也聽信,不認我這個親孃,你當真是昏了頭了。
你這個不孝子!”
說着,葉老夫人眼睛一眯,手裡的拐仗惡狠狠地朝着葉紀譚的腦袋打去。
葉老夫人知道,眼下的一切,皆是葉紀譚這個侄子給惹來的。
若是沒有葉紀譚的話,她哪兒用得着丟這老臉,與人對簿公堂,甚至受這麼多的苦楚。
枉費她養育了這個孩子那麼多年,當真是個沒心肺的東西!
葉老夫人那一柺杖,力道可是十足十的。
最可怕的是,她這一柺杖,甚至是衝着葉紀譚的太陽穴去的。
要是葉紀譚當真被打了這一柺杖,不死也殘,今天的案子自然也是辦不下去了。
“怎麼,你還想殺了本侯滅口不成?”
葉紀譚本就是武夫,又怎麼可能讓葉老夫人得逞。
葉紀譚整個人紋絲不動,手一擡,卻是把葉老夫人的柺杖給捏住了:
“孟大人,你也看到了,作爲一個親孃,怎麼可能朝着兒子身上的死穴,如此用力地打下去。
她這是準備在公堂之上,殺人滅口了。”
“放肆,公堂之上,豈由你一個婦人如此無視王法!”
孟良城眼睛一瞪,剛纔那一下,景博侯要是沒躲開,他這公堂上還真要出個人命案了。
“老身這是愛之深,責之切,纔會難免失了些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