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點頭,看着離去的宗子逸,他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南宮琰才放心的騎着馬回府,在不遠處坐落着一座茶樓,三樓窗戶微開的一個雅間,裡面的人把低下一切的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陰毒的眼睛看了眼南宮琰,片刻便轉移視線。
王亮,站在穿着兜裡帶着氈帽的男子身後,非常的恭敬:“主子,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男子重複了一句,嘴角微挑,漏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回身看向站在一邊的王亮:“撤!”
“撤?”王亮很震驚,這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撤退,無疑不是到嘴的鴨子飛了?
“主子,這個時候撤退是不是……”
“你有意見?”輕飄飄的話,從氈帽裡傳出來。
王亮頓時渾身一緊,快速的搖頭:“屬下不敢。”
“恩。”男子很是慵懶的哼了一聲,便不在看王亮,而是繼續的看着樓下。
“請吧王公公。”男子身邊的一身黑色錦袍的男子伸手做了請的動作,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無悲無喜的,靠近他都感覺不出有一點氣息,反而覺得他渾身散發冷氣,就像是死人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他知道,這個人叫做蓬萊,是主子身邊的第一殺手,但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沒有活着的,而他只聽命於主子一個人,他和主子從來都不會分開,就像是連體嬰一樣,只不過在外面的時候,蓬萊都是隱藏在暗處,一般人很難發現。
王亮頷首,朝着主子躬身,披上斗篷,之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見到人出來了,朝着雅間裡忘了一眼,見蓬萊毫不客氣的把門給關上,外面守着的人一怔。
“軍師。”
在外守候的人便是主子重金聘請來的軍師,人稱神算,卜昂。
“恩,跟我來。”卜昂見王亮臉色不是很好的出來,也一早就料到了事情,朝着他點頭,領着他去了另一個屋子。
至於這次撤退,是他的主意,不過主子也是同意了的,至於裡面的緣由,依主子那樣高傲的人,指定不會跟他說明。
當然也無需跟王亮說的明白,但王亮這個人還是不能輕易的得罪,宮裡雖然有他們的眼線,但他身爲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有一些事情,他得到的消息比那些細作得到的要早,要準,所以,他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
進了雅間,卜昂伸手:“請坐。”
“不敢不敢,軍師請坐。”王亮就算是再居功自傲,也是不敢在他的面前裝大。
很是謙虛的朝着卜昂伸手,兩人互推了下,卜昂還是最先坐下。
“軍師,奴才想不明白,還請軍師給奴才講解一下。”坐下來的王亮,端起桌上茶杯,輕抿了口,疑惑的朝着身邊的軍師求解。
卜昂,四十歲,安山人士。
一身月牙白的錦袍,長長的墨發披在身後,只用一根絲帶束縛,長的倒是很是平凡,不過那雙眼倒是分外的透徹,若是仍在人堆裡,根本就認不出他就是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神算,王亮見到此人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據說卜昂爲人十分高傲,就連皇上重金聘請他做入幕之賓,可他連頭也不擡直接把
皇上派的人給攆了出去,至於後來,此人在江湖上消失不見,他也是前段時間,主子來了京城才知道卜昂居然給主子效命,他感到驚訝的同時,也非常欽佩主子的手段。
“呵呵……說想問撤退的事情吧。”卜昂見他點頭,他略微的點頭:“這是我提出來的,就目前的情況不宜硬碰硬。”
“有這麼幾點,第一,皇上已經立儲,就算是南宮希瑞駕崩,那登基的人必定會是南宮琰,這不利於主子行事。”
“第二,現在我們軍隊就在外面,要說現在攻城,是能一舉殲滅京城戍守軍隊和御林軍,但是容大佑已經前往邊關調兵,只要南宮琰活着,那麼他必定會領着重兵會攻打回來,所到之處,不用細想,都會給他開城門,因爲他是儲君,就算是得了一個京城那又有什麼用?
到時候,情勢轉變,對我們大大的不利。”
“所以,咱們要隱忍下去,這次聯盟失敗,而西寧勢必會對南宮古國發出挑戰,若這次上戰場的是南宮琰,若是意外的死在戰場上,你說……”
王亮前前後後的聽了個明白,眼睛也不由的睜的很大,想到南宮琰死在戰場上,那這……“那古國就會沒有儲君……不,皇上!”王亮立刻的改口,南宮希瑞已經臨近死亡很近,就在這幾天,到時候,作爲儲君的南宮琰登基,到時候在死在戰場上,那……卜昂含笑的點頭:“不錯,皇上死了,又沒有子嗣,你說……”
王亮越聽越是興奮,可想到皇上,上戰場,這……不符合現在的狀況,若不是國之將死,皇上是不會御駕親征的。
隨着王亮擰眉,卜昂差不多也猜到了他的想法,輕笑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
“若是我有辦法讓南宮希瑞活到西寧攻打南宮古國,到時候南宮希瑞定會調帥,這個時候,你在旁邊上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那……何愁不怕南宮琰他上戰場。”
王亮恍然大悟,咧嘴呵呵呵的笑着,朝着他伸出大拇指:“軍師的計策真是高,高,奴才明白了。”說完之後,有些興奮的起身:
“還請軍師幫轉告主子,讓主子放心,老奴一定會完成任務。”
卜昂見到王亮已經全部理解透徹,含笑的點頭,從袖口裡掏出一小包的藥粉遞給王亮的手上:“這個你揣好,每天給南宮希瑞放上一點即可,這藥粉你按照三天的量放,保準南宮希瑞能多活上一些時日。”
“好,老奴知道怎麼做了。”王亮慎重的把藥包放在腰間。
朝着軍師拱手:“老奴這就回去了,若不然出來時間長了,皇上會多疑。”
“恩,去吧,爲夫就不送你了。”
目送王亮出了雅間,隔了沒多長時間,卜昂就去了隔壁的雅間,把事情像主子回報一遍,沒有聽見主子說什麼,轉身走出雅間。
***
南宮琰剛剛到府門口,管家周來迎了出來。
“太子,北冥太子在府上,和北平妃敘話,此時就在後院的荷花殿裡。”
太子聽聞只是眉頭輕蹙,斜視了眼管家:“來了就好生的招待即可。”
管家緊忙的頷首,噓了眼大步朝着前院合歡殿而去的太子,微微的搖
頭,看來太子的冷性子是一點的都沒有改變,即便是北平妃在漂亮,太子也是不會多看一眼, 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哎……若太子真的不近美色,那恐啪以後子嗣上會比現在皇上還要少。
管家周來,長長的嘆了口氣,垂頭的往廚房走去,把中午的膳食好好的安排,怎麼的也不能讓北冥太子感覺到他妹妹在府裡受到了委屈一樣。
梅霜進屋把太子回府的消息一說,當北冥聽到南宮琰竟然說‘好生招待即可’這幾個字的時候,臉色瞬間的變了變,轉頭看向妹妹:“大婚這兩日,太子可與你圓房了?”
北凝香紅着臉,咬脣,微微的搖頭:“沒有。”
北冥坐在椅子上,氣憤的攥了攥拳頭,可他也無可奈何,今年北國大汗,全國各地,雨水一滴不下,糧食絕收,皇上現在爲了這件事情很頭疼,銀財上已經支出很多,可收益甚微,眼下,他們北國是多秋之事,已經和西寧鬧翻,更不能和南宮古國鬧翻,若是他們兩國其中有一個人對他們採取戰爭,那麼現在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滅國。
這也是爲什麼,父皇把最心愛的公主拉出來聯姻的道理,兩個國中,只要和一個國聯姻,最起碼有了一層保障。
北冥暗歎:“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那……怨不得人,哥哥也幫不了你,以後的路還長,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北凝香苦澀的一笑,輕輕的頷首:“太子哥哥,你放心,妹妹這剛剛入府,不得太子殿下青睞是正常的,就像太子哥哥說的那樣,以後的路很長,誰贏還不一定,而且妹妹我非常有信心的能坐上寵妃之位。”
北冥見到妹妹這信息十足的樣子,也放下心來,笑了笑:“不但要做寵妃,還要……”
宮殿裡,兄妹倆人敘話,而合歡殿裡的南宮琰則是怒瞪着牀邊的府醫,見他給錦歌把脈過了挺長的時間,可他居然一聲不吭,還在這裡把脈,一時間,他心裡有些不好的感覺。
這幾日錦歌的臉色是有些不好,原以爲娘子是因爲北凝香這件事情給鬧的,而娘子本身也會醫術,若是身子有哪裡不舒服,她自己也會把脈,可是沒想到,今天居然在屋子裡暈倒,而此時的他剛剛知道娘子的事,這豈能不叫他生氣。
容錦歌躺在牀上,臉色不是很好,精神上倒是不錯,看着南宮琰橫眉豎目的樣子,對着他搖搖頭,這做了太子的人性子還這樣急,而府醫也纔剛剛把脈,怎麼可能一搭脈就能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再者說,她的脈和平常人不同,她的是切脈。
很快,府醫把太子妃的手放進了薄被裡,擦擦臉上的汗,笑着起身:“恭喜太子賀喜太子。”
“混賬,王妃都病了,你居然在這恭喜本宮!”南宮琰氣的怒瞪着充血的眼,惡狠狠的盯着府醫,咬牙啓齒,恨不得把他活吞。
“不不,太子請息怒,老夫說的是太子妃懷孕了,並沒有生病。”被太子一瞪,他極快的把話趕緊的說完,更不敢賣關子,討賞錢。
懷孕?
兩個字頓時讓南宮琰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機械的扭頭看着牀上的女人,完全的不敢相信歌兒懷孕了,直接甩開眼前的府醫,一步衝到了容錦歌的牀榻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