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妾身沒有妄想這些,妾身這麼多年來都一心服侍夫人,夫人懷孕以來妾身也是毫不鬆懈,妾身若是有他心,怎會如此呢……”
王氏一直以來都是對方氏毫無破綻,就連方氏難產前,王氏也忙進忙出的,江士恆也知道,只是聽她說到方氏,江士恆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江士恆擺擺手,“你下去吧,這兩天來弔唁的人多,你別失了體面。”
王氏見他一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這才起身行禮退下了。
江士恆看了眼桌上的點心,便喊來丫鬟收走了。
桂花糖蒸的慄粉糕是方氏剛嫁給他的時候親手做過的,慄粉糕上澆的桂花密是方氏親手摘的桂花做的。
他也在一旁看着,青花纏枝蓮紋罐裡鋪一層桂花鋪一層糖,壓地實實的擱置在陰涼處,過三個月後用來澆慄粉糕,那種滋味兒實在是口齒留香。
江士恆又倒了杯六安,一口飲盡後便去了靈堂……
已經算定了十月十七日出殯,出殯之前要謝孝,設酒宴招待前來送葬的親朋好友。
江士恆、江士宏都在外院招呼着人,陸氏則在內院招待着各府的誥命夫人們,祭禮也是堆滿了中涵院的西次間。
徐媽媽忙得腳下生風,又要一筆筆記着禮單,又要等着丫鬟婆子們回事。
江錦言此時正在覈對菜單,卻發現內院宴席上少了一道菜,陸氏和徐媽媽都忙得很,雲姨娘幫着靈堂裡的一應事宜,連王氏也去了廚房幫忙。
江錦言想了想,自己接手管家,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立一立威,府裡的下人雖然是下人,可不敲打敲打,就極易奴大欺主。
江錦言喚來了徐媽媽,問了負責擬定菜單和廚房事宜的各是什麼人。
徐媽媽拿出了名冊翻了翻才答道:“擬定菜單是福生家的,負責廚房的是孫媽媽。”
江錦言便差了丫鬟喚來這兩人,福生家的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媳婦兒,進了花廳報了姓名後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孫媽媽倒不以爲意,陪着笑問道:“大小姐可有什麼吩咐?廚房裡也忙得很,老奴一時也走不開……”
江錦言冷道:“孫媽媽自然是走不開,這還沒走開就少了道菜,您這一走,恐怕今兒這謝孝宴是沒得好好收場了!”
王氏也從廚房趕來了,孫媽媽急忙撇了眼王氏,她這可是得了王氏的授意。
王氏忙道:“這是怎麼了?”
江錦言沒有漏過王氏和孫媽媽的眼色,原來王氏是跪了兩天跪出了這般心思,急着要試探自己的虛實。
好,你想看,我便全套演給你看。
江錦言冷笑一聲,“我倒是忘了,姨娘也在廚房幫襯着,恐怕也被這個瞞上欺下的惡奴矇蔽了,我們靖安侯府也是洛陽城裡的高門大家,連個喪事都辦不妥貼,白白爲了這個惡奴丟了臉面,夫人這一走,你們就當是反了天了?!”
孫媽媽只當江錦言是個好糊弄的,沒想到這口口聲聲往侯府的臉面
上套!
她見一旁的王氏也垂着眼簾,知道自己今兒是交代在這兒了,於是連忙跪下磕頭討饒。
“大小姐,老奴這是豬油蒙了心了!您千萬別跟老奴一般計較,老奴怎麼敢做這種事……”
王氏見江錦言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又聽到孫媽媽這語氣像是要往自己這兒推。
她隨即打斷道:“你這個刁奴!看我在廚房就想着瞞過我中飽私囊?居然做這種事!我看你好日子過到頭了,也不怕剛出生的孫子折福!”
孫媽媽聽到孫子兩個字便停了嘴,只不住地磕起頭來,江錦言哪裡聽不出王氏的意思,這個孫媽媽雖然對着自己,怕是在給王氏磕頭吧。
江錦言也不廢話,幫着王氏做事,那就要有承擔自己怒火的準備,江錦言頭都沒擡。
“既然認了罪,我也是賞罰分明的,這個惡奴拖出去五十大板,若是還活着就遠遠地打發去莊子吧。”
方氏看孫媽媽瞟向自己的眼光,也不想寒了她的心,畢竟廚房這一塊靠着孫媽媽能拿到不少好處。
今天本來只是想試試江錦言的手段,沒想到她變得如此狠厲。
方氏一臉擔憂道:“今兒罰她事小,只是在夫人靈前恐怕不妥……”
江錦言不等她說完,“把嘴堵起來,拖到外院讓姜管事按我的意思處置。”
徐媽媽知道小姐是要立威,於是親自帶着人押着孫媽媽去了外院。
江錦言的目光轉向王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