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反應,已經足夠說明了一切,張鴻偉徹底的瘋狂,一把將她推到牆角,甩手就是一個耳光。
“菲菲,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樣的自甘墮落!你……簡直是太不知羞恥了,你這個樣子,對的起你死去的奶奶嗎?你難道忘了,你奶奶死前,你答應過她什麼嗎?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啊!”張鴻偉說着,因爲太過氣憤,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柳菲菲被他這一推又是一個耳光的,頓時腳步不穩,整個人摔倒在牆角。
臉上本該是火辣辣的疼,可柳菲菲卻完全感覺不到,只覺得滿心的羞恥。張鴻偉不提她奶奶還好,一提,她又是一陣難堪。如墨的長髮遮住半邊臉,她“嗚嗚”的哭啼着。
當年柳菲菲的母親與人私奔,父親染上賭博,好好的一個家庭就此破敗。好在柳菲菲爭氣,長得水靈不說,自小學習成績就一直名列前茅。這讓柳菲菲的奶奶李秀英感到莫大的安慰。
可是周邊的一些喜歡家長裡短嚼舌根的鄰居們卻不看好柳菲菲,私下裡經常議論,說什麼女孩子長的太好看的,不是紅顏禍水,就是紅顏薄命。
她們這麼說,自然還有一套歪理。就是因爲柳菲菲的媽媽年紀輕輕的跟了柳立恆,結婚7個月就生下了柳菲菲不說,沒幾年又和別人跑了。害的柳立恆從此一蹶不振,好好的家也毀了。這可不就是害人的紅顏禍水嗎?
而柳菲菲是禍水的女兒,長得還和她那個狐媚子的媽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似的。所以人們潛意識裡都覺得,上樑不正下樑歪,狐媚子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裡。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就等着看這家子的笑話似的。
柳菲菲的奶奶,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心裡發誓一定要將柳菲菲培養成人,好讓那些說閒話的給長長眼。
所以柳奶奶從小對柳菲菲的教育十分的嚴謹,尤其是禮義廉恥方面的。她不準柳菲菲放學後在外面逗留,也不准她和男孩子沒有形象的打情罵俏,家裡再窮,更不許她爲了金錢利益什麼的,做出取悅別人的事情。
好在柳菲菲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十分的早熟,對於別人的目光,也十分的敏感。從小在作風方面就中規中矩,生怕有半點不好,被別人說了閒話去。
而柳菲菲的奶奶去世的時候,唯一的遺言就是要柳菲菲自立自強,並且考上大學,做一個驕傲的人。
柳菲菲當時是哭着答應的,說一定不會讓奶奶失望。可是她現在卻爲了錢,和安睿成了那樣的關係。即使是被逼無奈,可從小的教育,還是讓她羞愧的擡不起頭來。
更何況,這樣醜陋的事情還被待她最親的張大哥發現了,這叫她怎不慚愧,怎不自責。
看着柳菲菲哭得這一副傷心絕望的樣子,張鴻偉又是一陣心疼,但更多的是痛恨和自責。
他恨將柳菲菲帶壞的那些人,更自責自己沒有看好她。
忽的,他一把拉起柳菲菲,恨恨道:“走,菲菲,咱們去報警!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別人的引誘,這些人,絕對不能饒了他們!”
柳菲菲又是
一陣大驚,報警!那豈不是要告安睿!
不!
她頓時劇烈的掙扎起來!“不,我不去!我不去!”
張鴻偉聽了又是一陣大怒,可是轉念一想,以爲是柳菲菲不好意思,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心裡真是又氣又憐。現在知道羞恥了,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覺得難堪!
當下心一狠,不管她的哭求,拉着她的手便往外拖。
“菲菲,這事你必須聽我的,必須報警。放心,咱們可以要求警察局對外界保密,不會影響到你的聲譽的!”
柳菲菲依然不願意,只一個勁的用力掙扎。
這邊他們兩人之間的奇怪動作早被巡邏的保安看見,只是一開始柳菲菲並沒有反抗,所以他們以爲是情侶間的爭吵什麼的,也沒有上前阻止。可是現在柳菲菲一個勁的掙扎,似乎情況有些不一樣了,那巡邏的保安立刻走上前來。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保安的話是對着兩人說的,詢問的陽光卻是看向柳菲菲的。
“先生,我的妹妹……闖了禍,現在我要帶她回去。”張鴻偉沉着臉,他這個時候,其實是和誰也不想說話。
保安顯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又將詢問的目光看向柳菲菲。
“小姐,請問是這樣的嗎?”
柳菲菲只是滿臉淚痕的連連搖頭,哭泣着不斷道:“我不去……我不去……”
保安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小姐,你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告訴我們!”
柳菲菲也不回答,只是哭泣着不斷掙扎。張鴻偉卻有些不耐煩了,“請你讓開,我要帶我妹妹回家了!”
保安看着柳菲菲那狼狽的樣子,依然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道:“對不起先生,這位小姐是我們酒店的顧客,你要是想帶她走的,請出示一下你的證件。”
原本張鴻偉還沒對着突然出現的保安有什麼意見,可是一聽他說什麼‘這位小姐是我們酒店的顧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着保安就是一頓吼,“你們這什麼破酒店,都招攬了些什麼客人,我要告你們!我一定要告你們!”他憤怒的大喊着,只覺得心口憋着股氣,讓他特別的難受。
保安有些被嚇着,愣愣的看着他。
張鴻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繼續去拉扯柳菲菲。
可柳菲菲就是不肯走,身子像一隻蝦似的,不斷的往後賴。
“放開我!我不去!”柳菲菲哭喊着。
兩人就這麼拔河比賽般,在酒店裡你拉我往的掙扎了好一會兒,引得周圍的行人紛紛側目。保安越看越不對勁,最後直接打電話報了警,如此倒是合了張鴻偉的意。
而柳菲菲看見穿着綠色軍服的警察時,卻是臉色煞白,身體一陣瑟瑟發抖。張鴻偉還以爲他在害怕,去警察局的路上還一個勁的安慰她。可柳菲菲只是沉默的低着頭,原本嬌豔的紅脣被死死的咬出重重的齒痕。
兩人隨着警察來到附近的派出所,張鴻偉憤恨的將自己猜想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柳菲
菲瞪大了眼睛,這才知道,原來張鴻偉懷疑樑笑誘拐自己做了“小姐”,還懷疑慧而美是個不正緊的場所。
“不,這一切和樑笑、慧而美都沒有關係的!”柳菲菲頓時大聲的辯駁,樑笑幫過她,怎麼也不能將她和她媽媽的店給拉下水。
做筆錄的兩個小警員,沒有想到這其中居然牽扯到這樣嚴重的事情,頓時來了精神。一雙眼睛劍一般的看向柳菲菲,“你說和那個樑笑、慧而美沒有關係,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要見的那個“少爺”又是什麼人?”
柳菲菲此時卻又死死的咬着脣,什麼話也不說了,耷拉着腦袋,像一朵被太陽曬閹了的花。
張鴻偉急的不行,又一陣好言相勸,“菲菲,你倒是快點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有什麼苦衷,也可以告訴警察同志的!”
柳菲菲依然不說話,眼睛裡不斷的流着淚。
張鴻偉簡直拿她沒有辦法 ,卻聽其中一個警察道:“小姑娘,你要是受脅迫,或者是有什麼委屈的話,最好說出來。否則的話,會被認爲從事不正當服務,是要被拘留和罰款的,並且也會是你人生的一個污點。”
柳菲菲的身子又是一震,尤其是在聽見‘不正當服務’幾個字時,她的心彷彿被一把巨錘給重重的砸了一下。
她低着頭,眼淚流的更兇了,卻是怎麼也不肯說話。
張鴻偉一聽柳菲菲可能會被拘留,頓時大急,幫着柳菲菲辯解,“菲菲不是那種人,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菲菲你倒是快說啊!哎呀,你真是要急死我了!”
兩個警察面面相視,又試着和柳菲菲交流了幾句,卻見她什麼也不肯說。想了想便道:“我看這姑娘似乎有什麼心理障礙,不如這樣吧!一會我們找個心理方面的專家來跟她溝通溝通!至於那個樑笑和慧而美美容院,我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
事到如今,張鴻偉也只能點頭,看着柳菲菲被兩個警察帶到了別的審訊室,他的心滿是擔憂。
突然間有些後悔帶柳菲菲來警察局,總覺得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樣子的。
柳菲菲被帶進一間很暗的房間,四周的窗簾都被拉上,只留下她一個人,裡面靜悄悄的,十分安靜。
這樣的地方,若是其它人,多少會覺得驚秫,可柳菲菲卻莫名鬆了口氣。
她現在害怕光線,害怕人羣,害怕別人的目光。她多想就這樣一直被黑暗包圍,讓別人一直髮現不了她,那麼她就不用去面對那些或難堪或恥辱的問題了。
忽的,房間裡的燈光驀地一亮,只驚的柳菲菲捂着眼睛連退幾步。
“別怕!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柳菲菲驀地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站在身前的安睿。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瞪大已經哭得發紅的眼睛,忽的又是一陣激動,一個勁的將安睿往門外推,“你快走,警察會發現你的?你會坐牢的!”
安睿一愣,緊接着黑色的眸子微微一亮,“你不肯像警察交代,就是怕我坐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