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無奈之下,只能把尚楓喊出來,聯合倆個人才把衛城弄回了房間。
“這小子這樣就睡着了,果然是溫柔鄉里好睡覺。”尚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錘着發酸的胳膊曖昧的衝着千黎笑。
“太晚了,我讓柳媽給你安排房間。”千黎說着便要走出去,卻被尚楓拽住。
在千黎疑惑的目光下,尚楓笑了笑。“我回去,你在這好好照顧你老公就行,他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一覺了。”
“那……”千黎本還想說話,尚楓卻擺擺手已經走了出去,她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重新坐在牀上靜靜地看着他。伸手輕輕撫摸他眉宇間的皺痕,熟睡的男人似乎感覺到她的觸碰,眉宇的皺痕漸漸淡去。
她小心坐在旁邊爲他蓋好被子,才悄無聲息地關上門去了隔壁房間。躺在小宇旁邊,她翻來覆去卻無法睡着,腦中都是衛城揮之不去的孩童般的笑。
不知不覺睡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衛城開門從隔壁走出來,倆個人撞了個正着。
“你不再睡會兒嗎?”千黎手比劃着,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不用,你怎麼去隔壁睡了?”衛城這話問的再清楚不過,她應該跟他睡纔對。
千黎長額一聲,指着樓下。“你感覺吃早餐吧,柳媽說你這幾天一直沒好好吃,小宇這兩天也沒睡好,不用管他了。”
倆個人坐在餐桌上,衛城吃得很快,但動作依舊不失優雅,舉手投足都帶着先天的高貴。
她無意識地切着盤子裡的早餐,還是忍不住放下刀叉問:“安暮言怎麼樣了?”
“她竟敢騙我!”衛城冷冷放下刀叉,臉上騰起幾許怒意。
“其實她也是爲你好,我確實是……”是當了你的拖油瓶,千黎在心中默默說出這句。
“少爺,管家打電話過來,讓你去醫院一趟。”江猛步伐極快地從外面走進來,在看到千黎時先是一愣,而後才衝千黎行了一個禮。“少夫人好!”
千黎點頭微笑,算是回禮,重新拿起刀叉吃飯。
“我先去趟醫院,你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別急着出去。”衛城說罷,回樓上換了一身衣服纔跟江猛出去。
“先去見安暮言。”他坐在車上,聲音冷漠如冰。
江猛將車掉頭,朝安暮言所在的方向開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隱秘的別墅門口停下。周圍守着十幾個彪悍的保鏢,將整棟別墅圍成圈狀。
此時的安暮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呆滯地看着天花板,聽到腳步聲傳來,她才猛然坐起。
看清來人是衛城,嘴角冷冷一笑,她已經不指望衛城還能對她大發慈悲了。
“我不會跟你說千黎在哪的,你走吧!”安暮言閉上眼,轉開臉不去看這個男人。
“我沒想再問你。”衛城狹長的眸子陰冷的掃過她臉上。
安暮言聽到這,剛闔上的眼騰然睜開,看着他的臉上出現欣喜。“你想通了?”
“她回來了,所以你說不說都沒用,我來是見你最後一面。”衛城雙手插袋,對安暮言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很是不滿。
“你想殺了我嗎?”她嫣然一笑,似乎殺一個人對衛城來說是很正常的事一樣。
“看在你曾經的情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我也不會任由你傷害她,所以——”說到這,衛城背過身對着旁邊的江猛道:“今晚把她送去柏林,不准她在踏進中國。”
“我不去柏林。”安暮言像瘋了一般,突然反應激烈向衛城衝過來。旁邊的兩個保鏢眼疾手快,將她摁住一動不能動。望着衛城走出去的背影,她放聲大喊:“我不要去柏林,衛城,別忘了衛曾他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別不知好歹,這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衛城放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領着江猛重新鑽進車。他轉動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眸子緊眯地看着窗外。“送去柏林之後,派人二十四小時監控,發現她有一點的不對勁,立即向我彙報。”
“少爺,與其這麼麻煩,不如直接…”江猛不解,話說到這,發現衛城略微變化的臉,很識相的閉上嘴沒有繼續往下說。
“安暮言畢竟爲我做了許多,這是最後一次。現在去醫院,老頭子一定等着急了。”他薄脣冷冷揚起。
正如衛城說的,等他走進衛曾病房的時候,衛曾整張臉已經比鍋底還黑。
“你找我什麼事?”他一走進,管家便拉了張椅子給他坐。
“我聽人說暮言被你帶走了。”衛曾精明的眼睛緊盯在他臉上,聲音渾厚很是威嚴。
“證據在哪?”衛城不以爲然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聲音沒有一點起伏。
“下人說暮言已經四天都沒回家了,也有人看見她去找你了。”衛曾說到這,聲音已經壓抑不住的變大。
“就憑這?你斷定什麼?”他冷冷一笑。
“你是不會綁了她?她可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不怕天打雷劈。”衛曾一雙眼險些氣得掉出來,他怎麼也想不到,衛城竟然敢對安暮言動手。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我說是或者不是都已經不重要。安暮言我沒綁,話我放在這,等你出院可以慢慢找,至於你說的名義上的母親~”衛城脣角的冷笑又冷了幾分。“這些女人都是你找的,我從沒拿她們當成誰。”
“你——”衛曾指着他,一句話氣得再也說不出來。
“好好保重身體,不知道的人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衛城面無表情地走出病房,車子經過照相館的時候,纔想起一件事,轉首對着江猛道:“你去把少夫人接到這來。”
“是!”
江猛坐在另一輛車離開,他坐在車窗前望着不遠處的照相館。記憶中,還能清晰想到跟她拍婚紗照的場景,脣角的弧度不知不覺勾起。
“你找我什麼事?”一個多小時候,千黎從江猛的車上下來,站在車窗前與他對視。
衛城這才推開車門,徑自牽起她的手往前面的照相館走。“上次我們拍的婚紗照到現在還沒取回來。”
“你沒取?”千黎歪着腦袋問。
“你要不眼瞎,我沒取你不是知道?”衛城說話間,牽她的手卻更加緊了緊。
“你…”千黎氣結的不說話,每次跟衛城說話都能被他一句話給嗆回來。
“生氣的女人容易變老。”衛城笑捏着她臉戲謔,又道:“我沒讓他們送,咱們自己來取。不過他們打電話通知我秘書的時候,我好幾次都忘記了。”
倆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已經來到了照相館門前。經理眼尖,一眼看到了衛城跟千黎,忙狗腿的迎上來。“衛少,你終於來了,衛太太最近越來越漂亮了。”
千黎不好意思的轉開臉,衛城倒是很受用,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裝好了沒有。”
“當然,當然。”經理很諂媚地領着他們走進一間高級的房間,裡面擺着各個人的相片,但就是沒有他們的。經理笑着走出去,帶着好幾個服務員將大小照片走進來。
其中一張除了大的婚紗照之外,還有一張足有一個正常人的高度。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站着的男人,指着那張被特別放大的照片,那張照片明明就是之前他們去山莊拍的。後面的背景還是一望無際的彼岸花,鮮紅的看去就像火海。“爲什麼照片上只有我?”
“這張是放在我辦公室的,每天放在那,哪個女人還敢打你老公的主意。”衛城很是滿意地撫摸着那張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千黎。“你別動不動生氣,像照片上笑笑更年輕。”
旁邊的經理聽見,忙跟着衛城的話附和。“衛少說的對,衛太太長得這麼漂亮,如果能多笑笑就更美了。”
千黎乾脆坐在一邊不說話,反正這些人也只會巴結衛城說話。
“這張不錯,這張表情不對。”衛城坐在一邊,翻閱着一張張照片,時不時點頭評論一下,聽得她胸悶。
“衛少?”經理在旁邊試探地喚了一聲。
衛城依舊看着手中的照片,沒有擡頭。“說。”
“你跟衛太太的照片非常美,我想問問,你們的婚紗照能不能拿一張放在本店展覽?”經理問得十分小心,生怕衛城忽然間翻臉。
“不行!”
“行。”
倆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經理看看他們倆個,又看向衛城。“衛少,到底是行?不行?”
“當然不行!”千黎走過來,一把搶過衛城手中的相冊,堅決的看着經理。
“行,爲什麼不行?難得有人有眼光。”衛城走到倆個人的婚紗照前,指着被放大的婚紗照。“就這張。”
經理一看,喜不自禁地走過去,一雙眼笑得幾乎眯成一條縫。“好,好,好。衛少跟衛太太都是人中的佼佼者,你們的婚紗照放在這,絕對是鎮店之寶,沒人動得了。”
“衛城——。”千黎還想說什麼,卻被衛城攬着肩膀走出了房間。
“照片一掛出去,街上買菜的大媽都知道你是我衛城的老婆了。誰都不敢動你,這麼優秀的老公給你當護花使者,你偷着樂纔對。”衛城循循善誘,一邊讓經理將東西搬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