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奢華的總裁辦公室內,他端坐在辦公桌前,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動。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留下一層陰影,完美的輪廓每一筆線條都美得讓人窒息。
周秘書低埋着頭不敢去看這個魅惑衆生的男人,因爲她很清楚自己這個老闆內心有多會算計。
“總裁,董事長來了。”她刻意放輕說話的聲音,儘管這件事情很急,但她也不敢表現出太大的情緒。
“到哪了?”衛城依舊面不改色地看着電話,明知衛曾這次來者不善,卻依舊連眼皮都沒有擡起。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董事長已經乘坐電梯上來了,這會兒估計——”衛城一問,周秘書立即回答,她雖在社會上也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畢竟是個女人,這輩子都無法像衛城那般沉着冷靜,所以她只能是員工。
衛城微微舉起手,中途打斷她的話,冰冷的眸子掃向門的方向。“他來了~。”
“啊?”周秘書驚訝地張開嘴。
“出去!”衛城已經站了起來,說到底衛曾畢竟是父親,儘管他再不喜歡,門面這種東西有時候該做還得做。
“衛城!”衛曾低喝的聲音伴隨着門開的聲音響起。
“你找我什麼事?”衛城離開辦公桌,徑直扣着袖口的瑪瑙鈕釦,也沒正視衛曾。
衛曾見慣了衛城這種態度也沒多計較,只是眼睛一瞪,不忘此行來的目地。“你問我來幹什麼?我倒是問你做什麼了?”
“你是說我擔任總經理跟總裁職位的事?”衛城擡起頭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繼續道:“你身體不好,我做兒子的幫你把公司都扛起來不是應該的?”
“你這是把我架空!”衛曾手握成拳,激動的在桌子上用力敲着。
“我一步步從普通員工做到現在總裁的位置,憑得都是我的實力,而不是我天生下來的身份。有今天都是我一手帶起來,你自己幾斤幾兩我也不想多說,要是交給你,還能有今天的?”
“你!”衛城輕描淡寫幾句,卻將衛曾氣得臉色漲紅。“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心急想着把公司佔爲己有。”
“父親身體不好,做兒子的取而代之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其實心不心急全看你,你身體要是好了,再還給你也不是不行。我的東西,誰敢染指——”衛城眸子陰冷,說到最後的時候,眸中的殺意更濃,彷彿別人只要看一眼,彷彿就被他凌遲了一樣。
衛曾臉色微變,心臟忽然一陣疼痛。一隻手搭在辦公桌上,一隻手緊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周秘書,把董事長送去醫院。”他不疾不徐的按響辦公室的內線,對衛曾的痛苦呻吟完全視若不見。
周秘書跟管家走進來看到這場景臉色皆是一變,紛紛喊人,衛曾被保鏢揹着出了總裁室。
“總裁,你不去醫院看看嗎?”周秘書站在辦公桌前,斜睨着站在落地窗的男人。
“沒空,你去跟着就行。”他擺擺手,深邃狹長的眸子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衛城眯着眸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大廈下幾乎小到看不見的人,但他卻能感覺到那些匆忙的身影。
良久,他才重新坐回辦公桌,望着桌上的文件全然沒了心情。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他拿起文件隨意的翻閱,眼角冷冷掃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斐御,道:“找我什麼事。”
“關於職務調動的事,你開會的時候說要把我調到美國那邊?”斐御笑得一臉好脾氣,但脖子上崩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
“你開會的時候沒認真聽嗎?”衛城兩根好看的手指撐着太陽穴,慵懶地看着面前的斐御,又道:“你作爲財務總監跟策劃部總監身系要職確實辛苦,上個月出現賬務錯誤的情況也是難免,所以我讓你輕鬆一點。”
“賬務錯誤是我的責任,但我會做好這些的,只是錯了一次而已。”斐御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表情已經有些激動。
“董事長還是掌管公司的時候,我只是在合同上打錯了一個小數點而已,他就將我配到非洲整整兩年。我靠着自己的本事又重新走回了這裡,相比之下,你比我幸運太多,至少我不是你的誰,而發配我的人卻是我父親。”衛城說到父親的時候,尤其緊看着斐御的臉。
斐御臉色難看至極,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退一步說話。“我最近確實精神不佳,我自知經驗不足無法擔任分公司總裁一職。所以,我自動請辭財務總監一職,直到自己完全有那個實力完全勝任以後。”
衛城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翹起二郎腿,很是玩味的看着他。“斐總監太謙虛了,我是個嚴格的人,我杜絕浪費人才跟浪費公司資源。所以我不要廢物,你有這個實力所以我才讓你去美國。”
“可……”
“不用可是了。”衛城打斷斐御的話,對着內線按下去,基本上就是下一秒裡面就響起秘書的聲音。
“總裁,有什麼需要嗎?”
“讓他們進來。”他冷冷道,很有興趣的看着斐御,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斐御剛坐在椅子上,一男一女就從門外走進來。衛城這才站起身,拍了兩下掌,指着其中的一位陽光的大男孩。“這是張奇,由他接管策劃部總監職位。另一位是王藝冉,由她暫時接管財務部總監職位。”
斐御冷冷一笑,起身站起超衛城行了個十分恭敬的禮。“謝總裁擡舉。”
“好好做,還是有希望回來的!”衛城單手背過身,看着桌上的一堆文件。
“謝謝總裁,我一定會再回來的,一定!”斐御對後面兩個字咬得格外緊,對外人來說這只是一種勵志的話,但衛城心情卻很是清楚他話的意思,妖孽的臉上詭異一笑。
“你們都下去接手各自的職位,好好幹,我從來不養廢物。”衛城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千黎,這個女人好像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是。”一男一女臉上的表情大同小異,早聽說衛城做事雷厲風行,爲人公正分明。要知道,在現在這樣的社會,潛規則到處存在,但唯獨沒有亞洲財團發現這種潛規則,全都是因爲面前這個被商界傳得神乎其神的男人。
他正拿起手機想要打給千黎,旁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喂。”
“總裁,董事長只是火急攻心沒什麼事,但身體卻似乎沒那麼硬朗,醫生說要觀察幾天。”周秘書平緩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
“你就在那待着,有什麼再給我打電話。”
“是。”周秘書看了一眼已經掛掉的電話,無奈的搖頭。她老闆什麼時候才能溫柔點,好歹自己也是個女人,被他弄得一點自尊心都沒有了。
“斐總監。”周秘書看着斐御走過來,很是禮貌的笑了笑。
斐御走過來,看到周秘書在這倒是有點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間便跟平常一般回予同樣微笑。“聽說董事長病重,我過來看看。”
“我去趟洗手間,斐總監請便。”周秘書笑着轉身走向洗手間,走到轉角處時,停下腳步,很是奇怪的看着斐御走進去。
斐御消息未免太靈通,而且對~
“愣着幹什麼?周秘書最近是不是很閒,有空來守着我們已經沒權的董事長了?”安暮言穿着一身鮮紅性感的裙子,臉上畫的濃妝配着還真是有點物以類聚的感覺。
“董事長夫人開玩笑了。”周秘書很是恭敬地去了洗手間,對安暮言完全是能避就避。
安暮言見周秘書這麼識相的就走,眼中多了幾分得意。扭着腰肢走到衛曾病房間,透過門縫看到房間裡的兩個人,下意識看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管家。
幫衛城辦事久了,她對斐御跟衛曾的事情都變得十分敏感,看到他們兩個人就忍不住的想要去聽。
安暮言在門上小心俯下耳,靜靜聽着裡面陸續傳出的聲音。
斐御站在病牀前,臉上寫滿焦急不安。“爹地,你沒事吧?”
“沒事,身子不行了,稍微一點事就出毛病。”衛曾所說的一點事無疑就是說衛城那些事,臉上多了少許惆悵。
“爹地,哥也不是有意的,他脾氣一向就那樣,順着點就行了。”斐御一副很是理解的表情。
衛曾點點頭,臉上對了幾分疲倦。“衛城從小就讓我無法控制,如今更是不得了,你找我是爲了什麼事?”
“我聽說爹地生病了,隨便來道別。”
“道別?你要去哪?”衛曾原本正要眯上的眼,聽到斐御這麼說,又重新睜開了。
“哥讓我去美國曆練一下。”斐御微微一笑,說得很是隨意。
“他是不是知道你身份了?”衛曾陷入一片沉思,又擡起頭看他。“我剛被架空,他就把你調走,如果他真的早就知道了你,那我這麼些年扮演的角色,在他看來也只是個跳樑小醜。更重要的是,說不定他早就設局讓我們跳了,連我這個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