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臥室內,顏策坐在沙發上看着屏幕上的這對男女,手中握着的遙控器不自禁握緊。他一把舉起遙控器往電視上砸去,屏幕上一切依舊,被遙控器砸的也只是外面的一層碎裂了而已,並沒有影響視頻的播放。
顏策發這麼大的火,衆人紛紛低頭當做沒看見。
“老闆,他們來了。”顏策的貼身保鏢走上前。
“說!”他冷冷一個字就這樣把剛纔說話的保鏢嚇了一跳。
只見那位保鏢暗暗擦了擦他額頭上浸出的冷汗,顫顫巍巍道:“衛城檢查的很緊,我們的兄弟根本沒有機會進去,更別說把千小姐戴出來了。”
“廢物!”顏策冷笑一聲,突然拿起桌上的銀色手槍,他快速上膛手指着剛纔說話的保鏢。食指放在扳機上,就這樣,他冰冷的用槍頭對準剛纔說話的保鏢。嚇得那個保鏢就差沒當場跪下,保鏢臉色蒼白。“少爺,對不起。”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要你們幹什麼。”衛城牙齒氣得咯咯作響,他扣動扳機的手指一動。
‘砰’地一聲,子彈像是打在了牆上。剛纔個跪地求饒的保鏢已經站到了另一邊,顏策還想將槍再次對向那個保鏢,七夏卻張開雙臂擋在那個保鏢面前。
尹七夏手堵住那個槍口,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她抽泣着。“顏策哥,你醒醒吧!”
“你怎麼來了?閃開,這些沒用的廢物我要他們有什麼用。”顏策一把將尹七夏拽開,拉着七夏的手卻被她拽着不能動彈。他一向溫和的表情慍怒,聲音也冰冷了下來。“七夏,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對着幹。”
“我沒用故意對着你,如果你能清醒的話。”
“夠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再攔着我。”顏策怒聲大吼,臉上已經扭曲的有些猙獰。
“你早就被感情衝昏了頭,你好好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尹七夏痛心疾首地哭着。
“我愛她,不得到我會死。所以,我必須得到她,這就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一件事。”顏策將手槍冷冷丟在地上,這種東西他本來因爲用不太習慣。
“顏策哥——”尹七夏搖着頭大哭。
“你不用再說了,解除婚姻是我不對,但這不能說明你能隨意進入我的地方。如果你沒什麼別的事情,現在就走吧。”顏策轉過身,表情沒有半分可商量的餘地。
尹七夏沉默着注視他許久,最後才哽咽着開口。“你就那麼喜歡她嗎?”
“當然。”顏策毫不猶豫地開口,話說過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轉過身。在七夏期盼的目光中,他眸中閃出一抹狡黠的光。“你說你愛我,那我要你幫個忙應該沒什麼吧?”
“什麼忙?”尹七夏眼眶中還掛着淚珠,她詫異地微張着嘴。
顏策神秘一笑,俯身在她耳後說了幾句,尹七夏張大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怎麼?你不願意爲我去做?”顏策臉上恢復了平日的那副溫和爾雅的笑。
尹七夏糾結地猶豫了一會兒,她緊咬着下脣,最後重重點頭。“好!”
“謝謝,如果我跟千黎在一起了,你的好我會一直記得。”顏策撿起地上的遙控器,此時現在播放的臺已經不是千黎跟衛城在一起的那個臺。他嘴角此刻掛着陰測測的冷笑,尹七夏看着有種不寒而慄。
*
記者招待會結束之後,衛城帶着千黎回到別墅休息。
然而,席珞纔是真正千黎的原因在短時間內成爲整個A市的頭條,大大超過了一線明星的八卦。
“衛城,你公司不是出了狀況嗎?現在做出這樣的事不怕那些董事給你加壓力嗎?上次你開會的時候根本就沒通知我,你是覺得我幫不上你什麼嗎?”千黎嘆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道衛城是爲自己好,但是這樣一直被寵溺着,看他一個人頂着那麼大的壓力她又怎麼會忍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就對你老公這麼不信任,嗯?”他捏住她下巴,狹長的眸子泛着明亮的光。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關鍵是我不放心。”
“沒什麼擔心的,你天天這麼憂愁,那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是不是就跟小老頭一樣皺巴巴呢?”他大掌撫摸着她小腹,眼中滿是看不厭的柔情。
“哪裡的話。”千黎嬌嗔着推了他一把。
“好了,要是累了就多休息,天塌下來你男人我頂着。過兩天我就辦場盛大的接風宴,接你風風光光回別墅。”
“我以爲你剛纔在臺上是說假的。”千黎錯愕地看着他。
“怎麼可能,我當然要風風光光帶你回家,要不然哪裡對不住我的孩子,是吧?”衛城那句是吧是對着千黎肚裡孩子說的,好像孩子就能聽懂似的,千黎只覺得好笑。
千黎還要說話,江猛卻在此時從外面走了進來。“少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衛城點頭,道:“今天天氣還不錯,我還是帶你去一個地方轉悠一下再回來吧。”千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衛城拽着往外面走。
一路上衛城都沉默着沒說話,她還以爲他心情不好是爲了公司的那些破事。直到衛城將她帶到了千素的墓碑前,她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帶自己來這。
“昨天才下葬。”墓園的沒有什麼遮擋物,風吹過來吹得人有些發涼。他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細心地爲她把頭髮鋝到一邊。“你好好保重身體,我就在這站着。”
千黎點點頭,將手中的花捧着,緩緩地走向千素的墳前。望着墓碑前那張熟悉的臉,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忍着沒讓眼淚往下流。要知道,面前這個被她稱爲母親的女人,殊不知在背地裡算計過自己多少次,爲這種人流眼淚說到底也是不值得。
“從今開始,我們一刀兩斷,你好好安息。”千黎對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她無法原諒千素的所作所爲,這一次將會是她第一次,也會是她最後一次。
冤冤相報何時了,到此就結束吧,這是她的想法。
“我還以爲你會在那逗留很久。”衛城牽着她的手打趣道。
“我要是能待能久就奇怪了,不過這樣也好,心裡一直堆積的總算是釋放了。”千黎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曾經爲千素的事情一直積壓着,現在一下子沒有了,事實上,只要看淡了,就會明白‘其實失去也算是一種獲得。’
坐在車上,千黎靠在衛城肩上很快便睡着了,等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牀上。她打開門走到走廊上,站在哪裡一眼就能看到站在樓下的雲筱。儘管知道雲筱那張臉是整容的,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怪怪的不舒服。
衛城指縫間夾着煙,他單手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情地在思慮着什麼。雲筱疲倦地站在他身後,蒼白的面容緩緩開口:“能放我走了嗎?”
“你隨意。”衛城敲了敲香菸上堆積的灰塵,揚了揚手。
雲筱強撐着單薄的身體走出別墅,好在衛城也算是對她仁至義盡,特地讓江猛開車送她過去。
“替我跟你家少爺說聲謝謝。”雲筱走下車,望着面前巨大的牌匾心中冷笑。這種家庭她早就不想待了,可現在卻不得不來,除了這裡,她還能去哪,她已經想不到了。
她艱難地伸出手指摁了幾下門鈴,開門的是一位新人。因爲是新面孔,但是平着一年前的印象便知道了。
“你是哪位?”女人打開半邊門,小心翼翼地問他。
“我找雲榮天。”
雲筱話一說完,下人嚇得立即就想去關門。可雲筱的手卻快一步把她攔住,她冷下臉。“我是雲家的大小姐雲筱,還不讓我進去,到時候出了事情你擔待的起嗎?”
下人被雲筱這麼一恐嚇,馬上就猶豫起來。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雲筱,確定她不是什麼危險的人之後纔打開門。“請進。”
雲筱咳嗽着走進去,藉着那個下人的臂膀勉爲其難地站起來走路。
“爹地,雲姿。”她就這樣站在大門口,遠遠注視着正在餐桌前吃飯的男女。
首先轉頭的是雲榮天,雲榮天握着筷子的手也陡然一抖,他當即站起來。“你是誰?竟然敢冒充我女兒的身份。”
“你不知道嗎?雲筱就是假千黎,真正的千黎就是席珞。”
“席珞!”雲姿聽到這個名字立即轉身,整張臉寫滿驚恐。
“對。”雲筱艱難地走到餐桌前,剛拉了張椅子過來就被喝住。“這麼久了也不聯繫,現在還回來幹什麼?”
“爹地,我有我自己的事情。”
“你的事情就是整天變着法的討好衛城,現在跟一條喪家犬一樣被人踢了出來。”雲榮天奚落地話語就像一把把利劍,無情地刺痛着雲筱的心。
“我以爲……”雲筱緊握着衣角,眼中強忍着眼淚。
“衛城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去對待,我們雲家沒你這樣的女人,一個個只會給我丟人。”雲榮天恨恨地扔下筷子往樓上走,他的態度也說明了,其實這些時間他也一直關注着衛城的行動,其中就包括雲筱扮演千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