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卡車行駛了幾個小時之後,最後在一個倉庫停下。打開後車蓋,跟副駕駛上的同伴將麻袋一個個從上面放進倉庫。
千黎透過麻袋依稀看到走在外面的兩個男人,只是面前的這兩個男人並不是在豪華遊輪上的兩個男人。看他們穿着,更像是普通的工人。“喂!你們放開我。”
那兩個男人身影忙碌,上上下下搬麻袋,沒有一刻停頓,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遠遠看見那個司機男人走過來,千黎欣喜萬分道:“幫解開麻袋好嗎?我可以答應你們任何要求,真的,我保證。”
令她詫異的是,那個司機男人就像剛纔一樣木訥地扛着麻袋往倉庫裡面走沒有一刻停歇。她在麻袋裡遠遠地看着那兩個男人走遠,依稀看到另一個男人跟那個司機男人比劃着手腳。她無奈地苦笑一聲,原來那個男人是個啞巴,就剛纔看來,說不定耳朵還聽不見。
明媚的陽光照射着大地,那輛藍色的大卡車在倉庫門關好之後逐漸消失。
豪華的歐式別墅內傳來一陣陣玻璃破碎的聲音,衛城站在大廳中央面無表情地望着站在面前的數十個保鏢。“廢物,都是一羣廢物。”
江猛站在前面低着頭硬是不甘吭聲,腦袋上面的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流。各個保鏢誰都不敢大喘粗氣,生怕自己就會成爲下一個江猛。
外面此刻又陸陸續續跑來了十幾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衛城冷眼看着那些保鏢,道:“找到沒有?”
“還……還沒有。”一個保鏢結結巴巴地回答,低着腦袋幾乎就差沒埋在脖子裡面了。
“少爺,席小姐會安全回來的。”阿寧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雙手將一杯熱茶遞到衛城面前。
“滾!”衛城擡手將茶杯打翻,茶葉跟水漬濺了一地,不少水漬還灑在了他那雙珍貴的純手工意大利皮鞋上面。阿寧嚇得臉色蒼白,當即兩腿癱軟跪倒在地。“對不起,少爺。”
“你真是該死。”衛城拽着阿寧的衣領,血紅的眸子像是要把她活活生吞一般。
“對不起少爺,是我沒有看好席小姐,但是我沒權力禁止席小姐出去的呀。”阿寧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下意識地往假千黎站着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還敢多嘴。”衛城擡起巴掌就要打下去,卻被一隻手給攔住。
“衛城,你別打阿寧,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席珞已經這麼大了,沒有任何可以禁止她的自由。阿寧還不大,你怎麼能打她。”假千黎抱着衛城的胳膊,怎麼說都不願放。
“有什麼好說的?席珞電話怎麼都打不通,而且也追蹤不到信號。阿寧,你說席珞去哪了?”衛城揪着阿寧衣領的手不禁緊了緊,狹長的丹鳳眼泛着危險的光。
“我……我……”阿寧結結巴巴,才二十歲的年紀,見衛城這樣,整個人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阿寧視線自然地往假千黎身上瞟了去,衛城眼角跟着阿寧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假千黎。
“阿寧,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衛城冷冷站起身,身上方纔的戾氣突然消失了不少。
假千黎還以爲是衛城想通了,立即笑道:“衛城,你餓了沒有,從昨晚席珞失蹤之後你就沒吃飯。我親手給你下廚去做好嗎?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什麼你不知道嗎?”
衛城忽然這麼一句,假千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臉抽搐了兩下,才幹笑了一聲。“我是擔心我走之後你換了口味。”
“用不着,你好好坐着別礙手礙腳就好。”衛城走上樓,手指一動,江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江猛對着身後的保鏢小聲交代了幾句便跟着衛城進了書房。
‘噗通——’一聲,阿寧被保鏢推跪倒在衛城面前。
衛城把玩着手上的鋼筆,狹長的眸子微微挑起。“爲什麼衛家對你不薄,你們卻還有一個個選擇背叛。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嗎?”
阿寧本就慘白的臉上更加毫無血色,整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少爺,阿寧什麼也沒做啊。”
“你或許什麼都沒做,但是你卻可以做。席珞在你面前,她無處可去。忘記我跟你說的話嗎?她去的每個地方,在家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要記錄下來跟我報告。”衛城手指一下下敲擊在桌面上,那一下下咚咚的響聲聽得人心裡發憷。
誰也不會知道,那發憷的聲音什麼時候停止,衛城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掐到了她的脖子上面。
阿寧使勁搖頭。“我……我真的不知道。”
衛城拿起桌上的一本偵探小說隨意翻閱,沉默着一直沒有說活。整個書房裡面只剩下阿寧跟衛城,其他幾個保鏢都是守在門外的。
“同樣的話,我最後問你一遍。”衛城一句話說得毫無感情,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阿寧肩膀一縮,眼淚被嚇了出來。“說啊!”衛城突然咆哮一聲,將手上的書暴烈地砸在阿寧身上。
那突來的撞擊力度極大,阿寧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但她又馬上跪好,恭敬地跪在地上。“少……少爺,我說。”
衛城整了整身上的外套,沉凝着臉注視着阿寧。“說。”
“是……是少……少夫人不讓。”阿寧整張臉幾乎低得要碰到了地板,聲音顫抖着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她說什麼?”
“席珞小姐出門的時候比較匆忙,我本來想按照你的意思給你打電話。但是少夫人走出來就讓我……就讓我別給你打電話,說席珞這麼大的人我們應該給她一點自由,而不是總把她囚禁在這種地方。”阿寧話說完,腦袋已經貼在了地板上,整個人遠遠看着像皮球一樣蜷在那。
“少爺。”門此時被敲響,江猛走了進來。跟剛纔不一樣的是,現在的江猛換了一套衣服跟處理了傷口。
衛城凝視着地上還跪着的阿寧,聲音冰冷地吐出一個字。“說!”
“根據監控調查,席小姐開着車去了海邊方向。可警方那邊去調查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席小姐的車子,據周圍市民所說,昨晚海邊有一艘豪華遊輪。”
“查到了什麼?”衛城另外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猛然握緊,咄人的目光睇向還帶着傷的江猛。
“什麼也沒查到,但有目擊證人看見席珞確實是上了那艘遊輪。但是隻看到上去卻沒有看到下來,第二天完全就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衛城脣角冷冷上揚,看着江猛的視線多了一抹詭異。“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
“當然不是,昨晚開派對的人是尹氏集團的千金尹七夏。爲了弄清楚事情經過,我還帶來了昨晚的幾個人。”江猛恭敬地低下頭,直到衛城揮手讓他們進來的時候,江猛纔敢退出這個房間。
“讓他們進來。”衛城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
江猛雙手拍了一下,房門自動從外面打開,走進來一對年輕的男女。其中一個男人正是昨晚跟尹七夏說話的那位,俊秀的長相多了幾分女人味。
“你們看到了席珞?她跟誰在一起?”衛城把玩着手中的鋼筆,陰冷的眸子只這麼看人一眼,便會令人毛骨悚然。
“於公子,有話好好說。我少爺也會好好說,不過前提是你要真誠。”江猛靠近那個於公子的身邊,小聲提醒。
衛城冷冷看了江猛一眼沒說什麼,但光是那個眼神,被江猛叫於公子的男人就嚇得臉色慘白。基本上不用衛城開口問就道:“我確實看到席珞了。”
“把你們見面過程從頭到尾說清楚,一個步驟都別漏掉。”衛城聲音低沉,帶着濃濃的警告。
於公子暗暗擦了把額頭上浸出的細汗,忙道:“席珞是尹氏集團的千金尹七夏帶來的,當時席珞進來的時候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大家都誇席珞長得漂亮。其實從頭到尾我們都沒跟席珞說什麼話,只有喝酒的時候大家才說了一點話。”
“她喝酒了?”衛城皺着眉。
於公子還以爲是衛城說自己佔了席珞的便宜,連忙擺手解釋。“我絕對沒佔席珞便宜,其實尹七夏是我們大家都惹不起的人,但是席珞我們大家也在雜誌跟電視上見過。誰也不敢得罪她,就算尹七夏說大家也不敢去做。”
“尹七夏讓你們做什麼?”
於公子看了一眼衛城,立即又低着頭。“她讓我往席珞酒杯裡放藥——”
‘啪——’地一聲,衛城當即拍案而起,嚇得那個於公子差點摔倒,好在旁邊的一起來的女人扶了一把。
“你說什麼?”衛城擰着於公子衣領,狹長的眸子圓瞪,額上騰起的青筋格外嚇人。
“衛少,於宏沒下藥,我可以保證。”旁邊的女人焦急地解釋。
衛城這才慢慢地鬆開於宏的衣領。“藥呢?”
“席珞長得的確非常漂亮,但是估計敢打她主意的男人沒幾個,我沒敢下。後來席珞好像喝多了就跑出去了,然後尹七夏也出去了,後來席珞就再也沒回來,尹七夏回來的時候說席珞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