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家樑興初的帶領下,莊主周仕明他們來到周府西南角一個偏僻的屋前。樑管家向周仕明介紹說:“這個人叫馬三棍子,來到我們周府有一年多時間了,平時好獨來獨往,人稱吝嗇鬼,不大與人打交道……”
“我們進去看看吧。”周仕明說道。
樑興初輕輕推開屋門,走進房間,見馬三棍子一個人正坐在炕沿上發呆。見到管家領着周老爺及幾個家丁進屋來,他神色有點緊張,匆忙離開炕沿站了起來。
這次管家想改變問話方式,準備單刀直入,直奔主題:“馬三棍子,前天晚上三更的時候,你去了哪裡?是不是到老爺的房間裡去了?”說完他用嚴厲的目光盯着馬三棍子。
聽管家這麼一說,馬三棍子先是一驚,接着臉上的神情便放鬆了下來:“樑總管,我到老爺屋裡幹什麼?老爺丟失東西了?”
“你別裝蒜了,說,你前天晚上三更天的時候在做什麼?”樑管家厲聲喝道。
“前天晚上我一直在屋內喝酒,你說我哪來的作案時間呢?”
爲了獲得周莊主及管家的信任,馬三棍子說:“有人可以證明我不在現場的,因爲當時我們是在一起喝的酒!”
“是誰?”樑管家問。
“是劉二貴。”馬三棍子非常鎮定地說。
周莊主對站在一旁的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會意,輕輕地點了下頭,快步走出門去……
不一會兒,劉二貴被帶進屋內,管家問:“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作僞證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明白,我明白!”劉二貴點點頭。
“前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前天晚上,我在與三棍子喝酒。”劉二貴連想也沒想就乾脆地回答。
“你們是什麼時間開始喝酒的?”管家繼續問。
“是不到二更天吧,我記得喝了一會纔打二更的。”劉二貴回答道。
“你把劉二貴帶出去吧!”莊主周仕明指示家丁把劉二貴帶了出去。
周仕明轉身問馬三棍子:“你們是如何碰到一起的?”
“是我約他喝酒的,這幾天府上的活比較多,喝點酒也放鬆放鬆。”馬三棍子說。
“你們喝到幾點?劉二貴在哪裡睡的覺?你們爲什麼這麼晚纔開始喝酒?府裡的飯你們沒吃?”周仕明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府上的飯我是簡單吃了點,不過好長時間沒喝了,決定吃完晚飯,幾個湊湊玩玩,熱鬧熱鬧,所以我們喝酒晚了點,二更以後,我再也沒有出房門。”
周仕明與樑管家帶着家丁走出門去,樑管家湊上前去,低聲道:“您覺得劉二貴的話可信嗎?”
“我想劉二貴沒有撒謊,兩人的話也很吻合。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單獨問一下劉二貴。”周仕明一邊說一邊走到在室外的劉二貴跟前,“劉二貴,我再問你幾個問題。”
“哎!”劉二貴答應着。
“你詳細說說那晚的情況,不要漏掉一個細節!”周莊主聲音雖低,但語氣很莊重。
“好的,老爺。那晚我吃完飯後,回到屋內便自己喝起了酒,喝完後連衣服也沒脫就睡着了。不知什麼時候,馬三棍子叫醒了我,叫我到他屋裡繼續喝,我便去了。喝了一會,纔打二更,後來我喝多了回不去了,只好在他那湊合一宿。”劉二貴自認爲敘述得很詳細。
“再仔細想想,沒漏掉什麼?我問你,中間馬三棍子出去過沒有?”周仕明厲聲問。
劉二貴想了想,撓了撓腦袋,猛得一怔:“是,是出去過……”
“什麼時候?出去多長時間?”樑管家也沉不住氣了,急着問。
“我剛到他屋裡,喝了一小會他就出去了,說是上茅房,不過就一袋煙的功夫,時間不長……”劉二貴道,“他回來後是二更天。”
“你是怎麼知道的?”周莊主問。
“打了二更天不久,他就回來了。時間不長,時間不長……”劉二貴重複着。
一點破綻都沒有,周老爺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會,把樑管家叫到跟前,說:“你去把前天晚上值班的更夫叫來,要快點……”
樑管家一路小跑把兩個更夫找來。莊主問更夫:“前晚可是你們二人打更?”
二位更夫相互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周老爺輕聲地說:“你們兩個一直在一起,沒離開過?”
“是的老爺,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打更回去也是。”一個更夫說。
“好的,你們就按照前天晚上走的路線,再打一遍二更,注意聲音大小也要一樣。”周莊主要求道。
二人答應一聲便離去了……
周仕明等人又回到了馬三棍子住的屋裡……
過了一會,二位更夫回來,對周仕明說:“老爺,我們二更打完了!”說完話,二人低下頭等待老爺吩咐。
“好了,你們回去吧!”周莊主對二人說。
“是!”二人離去。
周莊主轉過身來,對樑管家說:“興初,剛纔你可聽見打二更的聲音了?”
樑管家搖搖頭,不理解莊主的問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就聽見周莊主厲聲對馬三棍子說:“來人呢,把馬三棍子綁起來!”
馬三棍子大驚,連說:“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冤枉啊,冤枉啊……”
“這都是你做的好事,還用我給你說出來嗎?”周莊主臉上露出了笑容,“劉二貴聽到的打二更天的聲音就是你所爲吧?剛纔你也看到了,你住的屋位置比較偏僻,在你的屋裡,那晚打更聲你根本聽不到。那劉二貴又是怎麼聽到打更聲的呢?”
馬三棍子哆哆嗦嗦,說:“是不是劉二貴在陷害小人啊,老爺,你,你可別冤枉人啊!”
“三更天你去了我的房內,回來後,爲了找人給你日後作證,你就想到了喝醉了酒不知道天是什麼時候的酒鬼劉二貴,把他叫到你的屋內繼續喝酒。而你自己跑到屋外,打二更聲,讓劉二貴誤認爲是二更天……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馬三棍子見狀嚇得面如土色,一個勁地磕頭,“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
“說,那晚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受誰的指示?再不說,你也別想活了!”樑管家見案子有了眉目,自己也來了勁。
“那晚,三更的時候,我接到一個紙條,說是周家來了個蒙面人,叫我盯緊,並想法偷聽到與老爺您的談話內容。我跟隨您和蒙面人的後面來到正堂,見你們去了密室,我正要回去,可好奇心又促使我想進屋去看看,正好密室沒有關死,有一道縫……我便聽到了老爺的談話,把他寫在紙條上,放在了假山後邊的一塊石頭底下……後來我怕被老爺發現,就想了個辦法,叫醒酒鬼劉二貴一起喝酒,後又到外面假打二更……沒想到還是叫你們識破了……”馬三棍子說完一個勁地磕頭……
“是誰指使你的?說!”管家大聲說。
“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從沒……沒見過,都是他……他用紙……條命令我的,我……我是,被逼……的……”馬三棍子臉色蒼白,他喘着粗氣,全身無力,氣息越來越小,口裡吐着白沫……
“不好,這小子服毒了……”管家樑興初一看,大驚道。原來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馬三棍子用嘴舔舐了他一個有巨毒的扣子。
衆人趕快相救,無奈已晚,馬三棍子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