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吵嘴這種事情,也能第一時間替自己挽回面子。
不過說到這裡,曲漫漁的確是沒理,於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將頭扭過去,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燈火通明。
心裡思量着家裡的那些煩心事。
而旁邊這位,面容上雖無波瀾,腦子裡卻開始琢磨着要換個什麼車好。
畢竟,當你還是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你心裡不想承認,也還是會無意識的去爲她所說的一句話而掂量半天。
對於車這種東西,他向來不敏感,這輛車也是交給手下置辦的,也沒特地吩咐,於是就提來了這麼輛雖然價值不菲,卻也沒什麼特點的車,不喜不厭的開着。
被她這麼一說,申東冉也覺得有些老成。
以至於就這麼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讓他把換車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錢是不差,只是車,要怎麼選?
兩人一言不發,耳邊只有車子行駛的轟鳴聲,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索性,很快就到了蘇家的老宅,蘇家的老宅在海島市的老城區,與新城之間隔着一座橋,將兩片區域連接起來。
雖說老城區不似新城發達,可蘇家的宅子築在着衆多矮小房屋的中間,及其氣派,歲月刻畫上去的斑駁和舊色更是蘊含着百年的底蘊。
是一般別墅豪宅所不能相比的。
宅子門口停的車不算多,卻個個奢靡。
曲漫漁被眼前的建築吸引着嗎,拎着包忙下車提步往前走,想要湊得更近些,根本管不上身後的申東冉。
“怎麼?就這麼急着見家長?”
人家都說醜媳婦不敢見公婆,哪裡見過曲漫漁這種一點也不矜持,看這架勢像要衝進去一樣。
申東冉步子雖然邁得穩健,卻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這才追上她。
“切,我只是想速戰速決。”
曲漫漁也算得上是個豪門千金,從小也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她哪裡好意思說,自己是被這宅子獨有的氣息所吸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下里面的模樣。
這樣說出去,一定會被這傢伙嘲笑沒見過世面。
她並未看到,申東冉表情稍有收緊。揣摩着:她就這麼討厭跟自己在一起?
不過,那樣緊繃的表情只在倏然,很快就消散了。
曲漫漁見他站在原地不動,不知在思量什麼。
“你石化了啊?怎麼還不走?”
隨即,申東冉靠到曲漫漁的身邊,胳膊稍稍的跟身體拉開出了縫隙,似乎在等着什麼。
曲漫漁一愣,好似嫌棄的向反方向挪了分毫。
“怎麼?站在你家大門口凹造型?當迎賓?”
曲漫漁的話差點把申東冉氣吐血,這個傢伙,嘴裡怎麼總是能吐出這種讓人想上去彈一顆爆慄的衝動。
可言語間的有趣與傻萌卻越發的讓申東冉覺得她是識人萬千中的別樣味道。
“手。”
申東冉將延伸移落至曲漫漁的手上,然後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胳膊。
曲漫漁再傻這下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誇張的往後一跳,然後雙手抱住自己。
“別以爲到了你的地盤上你就能佔我便宜。”
其實,這樣的舉動也並無越舉,她只是儘可能的用其他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羞澀和膽怯。
“別廢話,既然是演戲,就要把戲做足了,老人家還在裡面等着呢。”
見曲漫漁磨磨蹭蹭的他瞪大了眼睛略有威脅曲漫漁這才扭扭捏捏的靠過去。
看來,她並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一雙冰涼的手,挽在申東冉的胳膊上,那雙手的主人親近的將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腦袋更是情不自禁的如同只貓兒一般蹭着他的肩膀。
“申哥哥。”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飄蕩在兩個人身邊。
曲漫漁還有些蒙,突然被強佔了自己的位置,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悅的,她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跟自己應該差不多的歲數,一頭明黃色的短髮,看起來十分新潮,妝容也頗有歐美風,只不過,以一個設計師的審美來講,她那低腰的牛仔褲和泡泡袖的上衣着實有些不搭。
總的來講,今兒個來這裡的人身份自然無需言語,而她一身不菲的穿搭以及精緻的五官,自然會撩起女人心底自帶的競爭感。
所以,曲漫漁的第一印象是並不喜歡這個小姐姐。
“你回來了?”
申東冉臉色一變,陰沉了許多,不耐煩的撇開抓着自己的那雙手,出於禮貌的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我從美國畢業了,以後就都留在國內了,申哥哥你可要好好的帶我出去玩啊。”
說話的人叫韓米喬,對着申東冉永遠是一副嬌柔甜美的笑,以及毫無生疏感的親暱。
這茬話,申東冉壓根沒有接,只是給曲漫漁遞了個眼神。
她馬上就心領神會的挽住申東冉的胳膊,還鬼使神差的露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樣:“老公,咱們快點進去吧,一會爺爺該着急了呢。”
曲漫漁故意學着韓米喬的聲調,簡直讓申東冉心底一陣酥麻。
這還是她第一次管自己叫老公呢,看來他倆之間的生疏感也不是那麼難攻破嘛,現在來了個韓米喬,她的演技簡直是一觸即發,直接飆升到高點。
“好。”
申東冉將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只感覺她的手很溫柔,貼着自己皮膚的手掌還略帶絲絲的汗。
倆人眉來眼去一唱一和的壓根沒把韓米喬放在眼裡,徑直走進了大宅。
留下宅子外面的韓米喬惱得渾身直哆嗦。
蘇家跟韓家是世交,打小兒韓米喬就喜歡這個乾淨又帶些痞氣的申哥哥,雖然平時追求自己的人從未斷過,可她一直認爲只有申東冉的家世才配得上自己。
其他人她壓根就不放在眼裡,那種與生俱來的自傲也養成了她刁鑽的性子。
原本畢業之後,她是想再玩一年再回國的。
可聽家裡長輩說,申東冉被蘇爺爺逼婚,這才棄了原本的日程,緊忙的趕了回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她死死地攥着拳頭垂在身體兩側,牙齒緊緊的咬着,發出格楞楞的聲音。
結了婚還有離婚的呢,她纔不信,會被眼前這麼個不起眼的女人截了胡。
在蘇宅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