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後,夏青跟着舞旗主來到了大山深處。
擡頭看去,四周山巒起伏,羣山中有一座大山直刺雲霄,山上一棵樹都沒有,只有數不勝數的亂石。地面開裂,許多地方冒出滾燙的岩漿,似乎聳立在一個巨大的火山口上。整座山籠罩在一重紅色血霧內,方圓數十里都瀰漫着一股強烈、古老的力量波動,那是一個巨大的禁制。
山腳下,天地盟高手正和血魔門激烈廝殺,不斷有旗幟掩映,越來越多的天地盟高手趕了過來,死死壓制往日不可一世的血魔門弟子,但天地盟弟子們也遲遲沒法擴大戰果,被翻滾的血霧阻擋在外面,沒法追殺受傷的血魔門弟子。不小心沾上血霧,天人境的高手都立馬皮膚冒煙,嚴重的甚至當場被腐蝕得只剩一具骸骨。
夏青暗暗心驚,想起了霧州夜幕籠罩後出現的毒霧,這血魔門wài wéi的血霧,竟然隱約和霧州毒霧有些相似。霎時間,夏青有一個錯覺,似乎又回到了霧州。
“那是血魔門的血魔禁制,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古禁制。”舞旗主解釋,看着威力驚人的血魔禁制,她也皺起了眉頭。
“有沒有什麼辦法破掉這個禁制?”
夏青問,舉目遠望,看不到碧血老祖的身影。
“暫時沒有,不知琴旗主和兵旗主他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舞旗主回答,陣法和禁制不是她的特長,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該怎麼pò jiě。
夏青也皺起了眉頭,但沒有憂慮太多,“走,過去仔細看看。”
“好。”舞旗主點頭。
兩人飛身向前飛掠,來到血魔山下。這裡是血魔門的山門和老巢,有人叫鷹嘴崖,也有人直接叫血魔山。傳聞,山上原本也樹木成林,生活着各種各樣的妖獸;但後來,妖獸全都被血魔門弟子抓去祭練,奪取衆妖獸的血氣精華,到最後連山上的樹木都不放過,慢慢地把整座山變成了不毛之地只剩一堆堆石頭。
看見夏青的身影,天地盟高手們迅速迎上來。
“參見少盟主。”
兵旗主遲尉敬德等人走在前面,率天地盟高手們齊刷刷行禮。
“不必多禮,各位,有沒有什麼辦法破掉這血魔禁制?”夏青直奔主題,夏家祠堂的一幕歷歷在目,恨不得馬上殺了碧血老祖。
“這個……”
兵旗主遲尉敬德支支吾吾,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辦法。
爲了強勢崛起,向世人宣告天地盟的歸來,散落在中州各地的天地盟高手紛紛趕了過來,幾乎各旗的高手都來齊了。這是數十年來,天地盟人數最齊的一次,橫掃膽敢出戰的血魔門弟子;然而,當血魔門弟子縮回血魔山內,天地盟衆高手也沒了辦法。有人嘗試過硬闖,也有人嘗試踩着飛劍從空中進去,又或者大膽走進去破陣,結果全都失敗了。
“少盟主,現在只能先把血魔山圍起來,然後再想辦法怎麼pò jiě。”遲尉敬德建議。
“好,把血魔門嚴嚴實實地包圍起來,一隻蒼蠅都別放走!三天後還是破不了陣,那就圍困三個月,三年,看碧血老祖那老魔頭能龜縮到什麼時候!”夏青下令,無論要圍困多久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一定要滅了血魔門。
“是!”
衆旗主躬身領命,然後轉身匆匆離去。很快,天地盟弟子們就散開來,把整座血魔山包圍起來。有人甚至開始搭建傳送陣,把一座座巨大的傳送陣修建在血魔山的山腳下,做好了長期戰鬥的準備,攻不進去,那就要把血魔門弟子們活活餓死、困死!
舞旗主沒有阻止夏青的命令,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但看着高聳入雲的血魔山,不由得皺起眉頭,“少盟主,如果碧血老祖當真閉門不出,難道就真的圍困三年?”
“放心,老魔頭肯定忍不了三年,三天都忍不了!”
夏青朝兵旗主遲尉敬德招招手,沉聲吩咐,“遲尉旗主,這裡到處是岩漿,地下很有可能是一個火山口。你派人到處挖掘,把火山口找出來,然後調集大量*過來。”
“少盟主,你要把整座血魔山炸了?”遲尉敬德有些意外,又有些狂熱。
“必要的時候,不炸了留着幹嘛?”
夏青反問,說道:“另外,你把天地盟中嗓門最大,最粗魯的一百個人找出來,站在血魔禁制外日夜不停地挑釁,什麼話難聽就怎麼罵!我倒要看看,碧血老祖那老傢伙能忍到什麼時候。”
“對呀,攻不進去,那就把老魔頭罵出來!少盟主,我馬上去辦!”
遲尉敬德眼前一亮,轉身匆匆離去。很快,山腳下就豎起一百座高臺,挑選最粗魯,最有口才,又或者最污的人輪流上去破口大罵。
“碧血老祖,你個綠毛老烏龜,出來!”
“老魔頭,再不出來,老子炸掉你的*!”
“什麼碧血老祖,一隻碧眼老烏龜而已,再不出來,小心屍毒發作變成一隻死烏龜!”
……
遲尉敬德挑出來的都是大嗓門,聲音傳遍血魔門的每一個角落。人們輪流上場,越罵越起勁,有人半個時辰就把一輩子的粗話都罵完了。
“少盟主,這樣也行?”舞旗主問,人們連續罵了快兩個時辰了,血魔山上還是靜悄悄的,血魔門弟子們再也沒有冒頭。
“怎麼不行?當然行了,就算沒把碧血老祖罵出來,起碼也可以讓他心裡添堵,甚至讓他無心療傷,弄不好直接走火入魔!傳令下去,繼續罵,罵人也是一劑猛藥,這藥不能停!”夏青下令,對碧血老祖恨到了骨子裡,就算一下子殺不了這個老魔頭,起碼也不能讓他好過。
人們繼續,奉命罵人,尤其是一些書生出身的天地盟弟子,出口成章髒話連篇,怎麼損人就怎麼罵。
血魔山上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出現,碧血老祖似乎已經睡着了,又或者在閉關什麼都聽不見。但實際上,山上一座巍峨的宮殿內,正在療傷的碧血老祖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個臭小子!當時在沙漠上,怎麼沒一見面就捏死他!”
碧血老祖心頭怒極,後悔下手太晚了,傷勢很重需要趕緊療傷,聽着山腳下的叫罵聲卻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來。
“可惡,天地盟怎麼會出一個這樣的少盟主?那小子真是新一代人皇?有史以來,有這麼不要臉的人皇麼?”在一旁侍候碧血老祖的廖非煙也是無言了。
“這臭小子,不行了,本尊要親手殺了他,現在就殺!”碧血老祖猛地站起來,實在忍不下去了。
“師尊,萬萬不可!”
廖非煙趕緊阻止,“師尊,天地盟勢大,夏青那小子把天地盟各旗的高手都召來了。現在下山和他們硬碰,我們血魔門絕對要吃大虧,天地盟這些年雖然已經衰落,但畢竟是曾經的天下第一宗門,高手林立,萬萬不可硬碰!”
碧血老祖咬牙切齒,煩躁之下,一巴掌把一個侍女拍飛出去,直接就把後者拍成了一團爛泥,“那怎麼辦,就只能這樣乾等?等着他們把血魔山炸掉?”
遇到大有來頭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夏青,碧血老祖一時之間也沒招了。這一生,各種各樣的對手他都見多了,但卑鄙的人沒有夏青這樣的本事和來頭,有這份本事的人又絕不會像夏青這麼卑鄙;但凡有點身份的江湖高手,有誰會這麼不要臉的?
見碧血老祖要開始暴走發瘋了,侍女和親衛們趕緊退到一邊,人人雙腿發軟,廖非煙心頭也是忐忑,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後在碧血老祖耳邊小聲提了一個建議。
“好!好主意,這主意妙!哈哈哈,廖非煙,還是你有辦法,知道替本尊解憂,哈哈哈……”
碧血老祖眼前一亮哈哈大笑,突然伸手把一個女弟子抓過來,野蠻地撕下後者的衣服就撲上去。
“不要,師尊,不要啊……”女弟子拼命掙扎,但根本就沒用。
廖飛揚臉龐蒼白起來,朝人們打個眼色,悄悄退下。雄偉的宮殿內,碧血老祖的哈哈笑聲和女弟子的求饒聲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