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十三孃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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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夏青一路疾行,沒多久就趕到了目的地。

風十三娘果然找到了東山豹,兩人正在奮力廝殺。周圍聳立着許多巨大的石雕,看樣子原來也許是一座地下宮殿,但地面上已經堆了厚厚一層沙土。

激烈的戰鬥揚起一片片沙土,空中塵土飛揚,看不到一個飛屍門弟子和殭屍戰士,也許是迷失在這座地下古墓,又或者全都被殺了。風十三娘攻擊兇猛,兩個袖子就是她的殺人利器,屢屢發起兇猛的攻擊,逼得東山豹不斷地後退。

“賤人,你到底是誰?”東山豹厲喝,在風十三孃的猛攻下又驚又怒。夏青眼尖,發現東山豹左腿行走有些不便,一跳一跳的,還不斷地有血水滲出。看樣子,似乎從地面掉下來後砸傷了腿。

“老傢伙,你真的老了,這個時候了都還想不起來,你真的老了,哈哈哈……”

風十三娘哈哈大笑,飛身撲上去,袖子如蟒蛇般扭動、翻滾,要纏住東山豹的身體,“當年,恩將仇報血洗風家莊的時候,你都幹了些什麼?你這個老不死的禽獸,老孃一輩子都毀在了你手裡,我要殺了你!”

風十三娘越說越恨,只攻不守,完全一副要和東山豹同歸於盡的樣子。東山豹的修爲明明高了一個級別,但硬是被逼得步步後退。

“你……,你是風滿江的小女兒?當年那個煉藥童女風芳雨?”

東山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曾經小小年紀就如花似玉的小女孩。

當年,他的傷勢非常重,在風家莊療養了差不多半個月才恢復。爲了幫他療傷,風家莊莊主風滿江耗費了數十年功力,還讓小女兒風芳雨親自侍候東山豹的起居。那時候,東山豹對風家是非常感激的,曾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重重酬謝。然而,臨走的那天晚上他就變卦了,爲了隱藏自己的行蹤躲避仇家追殺,突然動手血洗風家莊,老老少少上百口人全都殺了,甚至還喪心病狂地侮辱了當時還沒長大成人的風芳雨,一把火將風家莊燒了才走。

十多年過去了,東山豹一直把這件事情藏在心底,甚至刻意讓自己忘了這段經歷;但現在,他知道根本就忘不了,塵封的往事潮水般涌入腦海。身體輕輕顫抖起來,似乎回到了當年被人追殺暈倒在風家莊的那個雨夜,“你……,你還沒死?”

“對,我沒死!還沒殺死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大魔頭,我風芳雨怎麼能死?老傢伙,來吧,讓我把你當年的惡行加倍還給你,讓你嚐嚐痛不欲生的感覺,哈哈哈……”風十三娘哈哈笑着撲上去,兩個袖子舞得眼花繚亂攻擊兇猛,但這只是虛招,趁東山豹的注意力在她的袖子上,猛地撲上去,雙手指甲如同鐵鉤般狠狠刺入東山豹胸膛,要把後者的心臟活活掏出來。

“啊……”

東山豹慘叫,一掌把風十三娘拍飛出去,面目也猙獰起來,“賤人,你這個早就該死的小賤人,當年就應該……”

東山豹後悔當年只是削下風十三孃的鼻子,沒有直接砍下她的腦袋了。當時怎麼也沒想到,受盡侮辱並且只剩一口氣的風十三娘竟然還能活下來。

“東山豹,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風十三娘厲喝着猛撲上去,不躲不閃,硬挨東山豹一掌,雙手袖子纏住東山豹的身體,雙手掐着東山豹喉嚨,然後張嘴就咬,一口狠狠咬住東山豹的鼻子。咬住就不放,無論東山豹怎麼反擊都不鬆口,十多年前的慘劇浮現在腦海,要把所有的痛苦加倍還給東山豹。

東山豹吃痛,竭盡全力才掙脫風十三孃的糾纏,狠狠一腳將其踢出去。伸手一摸,臉上全是血,鼻子被活生生咬掉了,“啊……,賤人,這個該死的賤人……”

密集的太鼓聲響起,東山豹瘋狂搖晃手裡的飛屍鼓,召集飛屍門的殭屍戰士。然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

“老傢伙,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弟子和殭屍戰士全都死了,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哈哈哈哈……”風十三娘也受了重傷,渾身是血,但沒有罷休,反而哈哈笑着繼續撲上去。

“瘋子!”

東山豹又驚又怒,拋掉手裡的飛屍鼓,咬牙拔出一把彎刀迎面撲上去。臉上血肉模糊,鼻子被活活咬掉,他也瘋狂起來,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風十三娘。

兩個瘋子狠狠地廝殺在起來,招招見血,每一招都是取對方姓名的殺招,鮮血染紅一大片沙子。

黑暗中,夏青潛伏在一尊雕像後面一動不動,甚至不敢用力喘氣。眼前的戰鬥太過慘烈,連他都不忍直視,看了一陣陣心驚肉跳。身後突然有沙沙聲傳來,夏青回頭,師萱萱扶着拓跋七走了過來。拓跋七擔心夏青出事,硬是自己接好折斷的雙腿,咬牙忍着疼痛一路走了過來。

“公子……”師萱萱四下張望,似乎非常緊張,擔心有一頭殭屍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來。

噓!夏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風十三娘和東山豹的廝殺更加激烈了,慘烈到讓人害怕,東山豹腹部被劃開,差點被風十三娘徒手撕成兩半。風十三孃的傷勢更重,身上到處都是刀傷,頭皮都被削去了一層,但就算是這樣,風十三娘仍然不斷地撲上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東山豹終於怕了,修爲再高也怕瘋子,想撤卻被風十三娘纏得死死的,無奈下只好再次硬碰。風十三孃的袖子刀刃般落下,砍下東山豹的左臂,東山豹則舉刀直刺,狠狠貫穿風十三孃的胸口。這一招,雙方都夠狠。

“哈哈哈,東山豹,你個老傢伙別想跑,今天死定了!”風十三娘哈哈笑着要再次動手,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口。

“瘋子!”

東山豹厲喝,猛地抽刀,順勢狠狠一腳把風十三娘踹飛出去,然後大步走過去,要趁機補刀砍下風十三孃的腦袋,“十三娘,你夠狠,竟然在這裡隱忍、潛伏了十多年,可惜你的修爲還是太弱了。準備了十多年,到最後還是死在本尊刀下,哈哈哈!”

東山豹獰笑,渾身是血格外猙獰,話音剛落,突然感覺腳底劇痛。低頭一看,地面刀光閃爍,左腳腳掌血淋淋的被削得只剩骨頭,然後是小腿,皮肉被順着骨頭活活削下。

“啊……”

東山豹慘叫,對着地面狠狠一刀斬出,沙土飛揚,一條身影猛地從沙層下面飛出來,半跪着落在風十三娘身邊。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笨小二,手裡握着一把菜刀,正滴滴答答地滴血。

“啊,我的腿……”

東山豹渾身顫抖,低頭看着鮮血淋漓的左腿,鬼哭般嚎叫。

黑暗中,夏青三人也是膽寒,誰也沒想到這個笨小二的身法和刀法如此詭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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