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祥的身材與死去的魯民比起來,的確顯得有些瘦弱,雖然說魯民也是個很瘦的男人,但是畢竟要略高過柳雨祥一點,如果真的拼力氣,還真說不出誰會比較佔優勢。
更何況通過對魯民的檢查和了解,他在隆胸、整容之後,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美貌”,會經常的使用雌性激素,這對他的肌肉和力量都會造成萎縮和衰退。
向柳雨祥確認過魯民遇害前後他的日常作息之後,得到的答覆是那段時間他已經到這個廠子裡來做夜間看更人,作息時間基本上是白天休息,和其他工友打牌喝酒,晚上一個人在廠子的值班室裡值班。
安長埔和秦若男離開之前,到廠子裡去核實了一下,得到的結論是,柳雨祥在那段時間的確已經是這裡的員工了,只可惜白天還有人可以證明一下,到了晚上,廠子裡每天晚上只有一個人看更,根本沒有人能夠證實柳雨祥是不是離開過。
這樣一來,柳雨祥就有了一個既沒有辦法證實,卻又沒有辦法推翻的不在場證明。
回公安局的路上,秦若男給魯安梅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一下她的情況,之前去超市找她的時候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出,魯安梅在那裡打工的日子並不好過。
魯安梅似乎並不希望得到秦若男的關心,她的迴應很冷淡,敷衍的意味十分明顯,三言兩語就藉口要接班,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秦若男輕輕嘆了口氣。
“你好像特別關心魯安梅!”安長埔發現了一些端倪。
“你什麼意思?”秦若男有些戒備的看着安長埔。
安長埔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路上,沒有發現身邊人複雜的目光,半開玩笑的回答:“我就是覺得吧,你這個人作風這麼強悍,不像是一個溫柔細膩,富有同情心的人。”
“你不如直接說我冷血男人婆。”秦若男轉臉看着窗外,脣角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總是這麼敏感好不好。”安長埔平白無故的被扣了一頂帽子,忙替自己澄清,“我就是覺得你對魯安梅,好像有一種惺惺相惜。”
“你想多了。”秦若男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這麼一說,倒讓安長埔不知道該怎麼把話題接續下去,只好沉默下來,不一會兒就把車開回了公安局。
剛一進重案組的門,田陽就把他們喊了過去,原來是前一天安長埔送去化驗的鼠藥已經有了結果。
“怎麼樣?”安長埔緊張的看着田陽。
“和在魯民體內檢查出來的成分相符!”田陽先言簡意賅的把結果告訴兩個人,然後纔不急不忙的加了一個轉折,“但是趙法醫說,這種成分的鼠藥在市面上比較常見,雖然能夠證明之前魯民的確服下過這種成分的鼠藥,但是不能保證就是你們帶回來的那一包。”
“指紋呢?”
“有魯軍的,還有一個人的,不是咱們有指紋紀錄的這幾個裡面的,可能是他家裡的其他人。”
“有沒有可能是魯軍的老婆?”安長埔看看秦若男。
“有可能,但是也很奇怪,如果上面的指紋只有魯軍夫婦的,那這半包鼠藥是不是就和魯民關係不大了呢?”秦若男也吃不準,“以魯軍夫婦和魯民的關係,不往來那麼久,忽然之間請他吃飯,他回去麼?再假設,魯軍夫婦做好了送給魯民家,那爲什麼沒聽丁木蘭提起來?就算量不至死,至少也會有不良反應纔對啊!”
“這話沒錯,我還忘了說了,趙法醫說了,這種鼠藥沒辦法毒死人,但是如果服用了,也會挺難受的!”田陽適時的補充一句。
說完,三個人都沉默下來,這種成分的鼠藥如此常見,成份無法致人死亡這件事又未必所有人都清楚,這樣一來,除了能確定魯民死前的確服用過這一種成份的鼠藥之外,是遭誰投毒還真無法確定。
“說不定是他自己吃的呢,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把戲,誰知道他有沒有學會。”安長埔隨口猜測。
秦若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是想說因爲他去變性做女人,所以學會了‘女人的惡習’對麼?”
“你瞧!這就是我說的,你有時候敏感的真是有些過了!”安長埔兩手一攤,替自己感到委屈。
田陽也樂了:“我說若男,咱重案組歷來接觸的女人不多,甭管是‘臨時工’嘉逸還是我那個一根筋的妹妹,在工作上都挺好強,不願意輸給男人的,但是象你性別意識這麼強,防備心這麼強的,還真沒遇到過,我們組沒有性別歧視這種毛病,不用多心。”
被田陽這麼一說,秦若男顯得有些尷尬起來,調整了一下情緒,對田陽點點頭:“你說的對,這一點我會改。”
說完她便藉口走開了。
“你別說,秦若男這一點真不錯,乾脆利索,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絕對不會因爲面子或者自尊心就狡辯解釋什麼的。”田陽對安長埔說,這句稱讚是由衷的,對於刑警這種性質的工作,遇到秦若男這種性格的女同事,對於工作而言絕對是有利的,畢竟忙碌起來,誰有功夫去沒完沒了的安撫一顆玻璃心。
安長埔想的卻比田陽多一點,秦若男調轉過來之後,和他相處的時間最久,他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每一種性格都有形成的原因,秦若男的對於性別的敏感程度遠遠超出了爭強好勝的範疇,這裡面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經歷。
比如她對魯安梅表現出來的關切,就是一種端倪。
“哎,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家裡人安排你去相親麼?怎麼樣啊對方?”田陽忽然想起之前從安長埔那裡聽說的事情,轉眼也過去有一陣子了,一直也沒聽到他提起結果如何。
“還沒見呢!本來打算這兩天見面的,結果這不是攤上魯民這個案子麼!我還維和沒回來之前家裡就把這事兒安排好了,不見也不成啊!”安長埔說起這件事有些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