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秦若男面色沉重的搖搖頭,把衣服遞還給安長埔,臉也轉到一邊,“別人欠我的關心不需要你來替他們償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安長埔看着她的反應,努力的回憶着今天這一整天來自己的所作所爲,自認爲並沒有任何招惹秦若男不開心的可能,尤其是去方纔去送小狗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之後卻忽然之間情緒發生了變化,問題一定是處在這一來一去的過程中。
“你來回遇到誰了麼?還是說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覺得你有點不太對勁呢?”他關切的問。
秦若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此時此刻她自己的心裡也是一團亂,一方面理智在提醒着自己,千萬不要把陶音音的話放在心上,否則很有可能就上了她的當,畢竟以她的立場出發,怎麼可能說出什麼對自己有利的話來呢,而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把安長埔最近的種種表現和陶音音的話對比在一起,從被放在錢包裡的信,到安長埔最近的各種刻意的關心和體貼,甚至還有陶音音如何得知自己的家庭狀況等等,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讓陶音音的話變得有理可循。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想對安長埔說太多,生怕自己還沒有梳理好自己的情緒和思維,一不小心走錯了一步,可能就會造成後悔不迭的局面。
安長埔看她不肯開口,也沒有辦法,納悶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盤算着,之前是不是自己太莽撞了,在鬧哄哄的寵物醫院裡頭冒然的開口,如果不是被潘翼湊巧打斷,可能就把最近以來一直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現在看着秦若男的異常情緒,他也一下子弄不清楚,傍晚的談話被潘翼打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既然原本的計劃看樣子今天晚上註定沒有辦法實現,那也只好暫時延後,反正兩個人朝夕相處,安長埔也不發愁找不到更合適的時機,現在索性拋開雜念,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工作當中來。
“潘翼和畢紅旭就在那家飯店裡,我原本想過跟進去,但是發現可能是價格和檔次的緣故。那家飯店的生意並不是特別的紅火,潘翼他們兩個坐的又是大廳裡面的散臺,跟進去太顯眼。很容易就會被他們看到,所以我乾脆就在外面等着了。”他指了指車窗外不遠處的一家從招牌看就知道很有格調的餐廳,對秦若男說。
秦若男起初一怔,意識到安長埔是在向自己介紹工作上面的事情,這才轉過臉來。認真的聽他的講述,聽完之後,又朝餐廳的方向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問:“之前咱們對這兩個人進行摸底的時候,不是說畢紅旭家境比較清貧麼?潘翼的家庭條件據我所知也只是一般而已,這家餐館的消費水平和‘一般’、‘清貧’好像都一點不搭界。他們怎麼捨得來這種地方消費?”
“這個就不好說了,之前咱們不也聽說了麼,潘翼一直在追求畢紅旭。一個男人在追求心儀的女人時,這種氣氛環境都比較好的餐廳就算負擔起來有些困難,有時候也必須打腫臉充胖子。”安長埔邊說邊有意無意的瞥了秦若男幾眼,“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我覺得剛纔兩個人走進去時候的樣子。好像並不是特別的像一對情侶,潘翼對畢紅旭的態度自然是不用說。反過來畢紅旭對潘翼倒是有點若即若離。”
“那下一步咱們準備做什麼?”秦若男問。
“再等等,看看他們兩個吃完飯出來之後會去哪裡。”
秦若男點點頭,不說話了,安長埔也沒有再開口,兩個人各自沉默着,似乎是在默默的等着餐館裡用餐的一對男女從裡面出來,又好像是各自懷着心事。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安長埔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安長埔接電話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驚喜,只簡單的詢問對方是否能夠確定之後就道了謝,掛斷了電話,緊接着又發動汽車,一副急着離開的樣子。
“怎麼了?是有什麼情況麼?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秦若男看他這一連串的反應,有些緊張的開口詢問。
“算是好消息吧!”安長埔把車子開上主路,“剛纔的電話是羅興懷家小區的保安打來的,他說剛纔看到羅興懷的車從外面開回來,估計是羅興懷回家了,之前咱們去那裡找過人,保安覺得有必要告訴咱們一聲。我覺得與其等着橫生枝節,還不如趁現在找上門去,如果能夠堵個正着那就再好不過了!”
事實證明,把羅興懷“堵個正着”的難易程度顯然要比安長埔之前與其的低很多,經過了上一次在羅興懷那裡碰壁,之後又處處撲空之後,安長埔一度還很擔心讓羅興懷從此消失在自己和秦若男的視線當中,沒想到等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到羅興懷家的時候,敲過房門之後沒多久,頂着一腦袋溼發的羅興懷就給他們開了門。
“你們是屬蒼蠅的麼?還真是無處不在。”羅興懷對於秦若男他們兩個人的出現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不大歡迎的態度倒是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一開門便忍不住開口譏諷起來。
“羅醫生,你不用把話說的那麼難聽,老話講,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說我們是蒼蠅就等於說你自己是臭雞蛋,咱們誰也佔不了多大的便宜,還是把心態放平和一點,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較好。”安長埔對羅興懷的話不急不惱,心平氣和的站在門口對他說。
羅興懷被他這麼頂了一句,覺得有些自討沒趣,一臉不情願的從門口閃開身子:“進來吧,把門關上,要不然進來蚊子。”
安長埔和秦若男依言進了羅興懷的家,作爲一個單身漢而言,羅興懷的家實在是乾淨得可以,說是一塵不染也幾乎不爲過,就連和有輕微潔癖又有強迫症的鐘翰在一起工作生活了一年多的安長埔,都難免有些感到意外。
“你們倆隨便坐吧。”羅興懷率先坐在了沙發上,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頭髮,雖然還是有些愛理不理,好歹倒是比之前在醫院裡的時候態度緩和了許多,“就算你們今天不堵到我家門口,我明天也打算和你們聯繫的,現在被你們搞得我很被動。”
“現在化被動爲主動也不晚。”因爲羅興懷的態度格外的好,所以安長埔也同樣的把原本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了一點。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回來的?”羅興懷剛開口詢問,自己就立刻改變了主意,“算了,我不問了,你們是當警察的,肯定有你們的途徑。”
“你長途跋涉的趕回來,應該也挺辛苦的吧?明天是不是還得去醫院銷假上班?那咱們就直奔主題吧,免得耽誤了你的休息時間。”安長埔間接承認了對羅興懷的情況已經有所掌握的事實,“現在你應該不排斥和我們談談張俏吧?”
“原本我不想說,這兩天回了趟家裡,”羅興懷攏了攏自己依舊溼漉漉的頭髮,“我父母和我談了很久,我也就想通了,有些事情逃避只會給自己添麻煩,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安長埔沒有作聲,默默的等着羅興懷自己開口,他不知道羅興懷所謂的逃避只會添麻煩和該面對的終歸要面對是不是和自己的理解相一致,索性默不作聲,等着羅興懷自己開口。
羅興懷似乎也有些覺得難以啓齒,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本來有些事情我是不願意提的,不是我心虛不敢提張俏,我是怕你們因爲張俏的事情把我最不希望被別人知道的秘密也一起給挖出來。”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過去得過小兒麻痹症。”
“這個我們知道,可是這和張俏有什麼關係?”秦若男有些不解。
“張俏不僅僅是我的患者……我在她出院之後……追求過她。”羅興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聲音比之前略微放低了一些,好像很羞於承認這件事。
“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不過據我們瞭解,你之前似乎對於身邊對你有意思的女性都很排斥,也有過幾段短暫的戀情,張俏和她們比絕對不是最優秀的一個,爲什麼會選擇拒絕別人而去追求她?”安長埔問,倒不是他對羅興懷的私生活有多麼大的好奇心,只是現在理清楚羅興懷和張倩之間的關係對於他們而言十分重要,儘管羅興懷的陳述未必句句屬實,但還是有很重要參考價值的。
“我爸媽說的對,做過的事不是想遮掩就能藏得住的!就算今天我沒給你們開門,也擋不住你們把我的老底摸個一清二楚的架勢。”羅興懷似乎是在自嘲,“我過去的確有過很多段戀情,結束的責任,我承認幾乎都在於我,我之前拒絕過幾個女孩兒的好感,這也是有原因的。至於爲什麼選擇追求張俏,我想,可能是因爲我們兩個骨子裡很像,都不完美卻又偏偏想要試圖掩飾自己的缺陷。”
【月底最後一個晚上了,如果哪位親愛滴看官手裡還有粉紅,請拜託打給小莫吧,小莫距離獎金只有那麼兩步之遙,求成全~同時預祝大家長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