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一把掀開被子,把薄雲拖到牀中央,三五下扒掉她的睡裙,鐵臂纏緊,壓制住她無力的抵抗。狂熱的吻抹上她的脣,輾轉深吻。一個月沒見,好想念她的味道。薄雲和他像打溼的書頁一樣貼緊,他強健的胳臂、壯碩的胸肌,還有那巧克力般一格格的……腹肌。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頜,吻得盡情而纏綿,他攫取她的生命和理智,她幾乎陷入昏厥,這是他獨有的方式,烙下他的痕跡。他越來越強悍,在他如琢如磨的纏吻之下,她的身體如柳枝般柔軟。
“雲,我不會彈鋼琴,可是你在我懷裡,我好似一個最出色的演奏者,我知道你身上每一個黑白鍵,按哪裡會發出什麼樣的嬌吟,聲聲悅耳。你是我的琴。”
寧致遠的手滑下去,撩撥她,如他所願,薄雲喘息着,哀求着,比琴聲更動聽。他的手指摩挲她柔嫩的一片雪膚,恨不得吻遍她全身。她的病還沒好!他的身體在和他的意志力廝殺,狂熱地渴求要佔有身下的嬌軀。憐香惜玉的一面終於佔了上風,他鬆開她,意猶未盡地長嘆一聲,咬牙切齒地和奔騰不休的慾望做鬥爭。他不能再碰觸她,口乾舌燥,小腹焦灼,何時開始,他這樣容易失控?
薄雲在藥物的作用下,睡意來襲,加之被吻得暈頭漲腦,很快就枕在他的臂彎裡沉沉睡去。此時此刻的親密,和情慾無關,他只想抱着她,忘卻一切煩惱,享受她的依戀。她身上散發出令人安靜的淡淡馨香,超越感官享樂的純淨氣息。這樣也好,他和她,其實可以脫離男歡女愛,柏拉圖式的戀愛,別有一番風味。
薄雲翻個身,嘟噥着抓住一個枕頭抱住,蜷成小貓一樣。睡裙撩起,月黑風高,四面楚歌。寧致遠懊惱地跑去衝冷水澡,他難以忍受只能看不能碰的煎熬!薄雲,誰批准你在關鍵時刻生病的!
這天,孟琪雅從薄雲家裡離開,默默開車在市區繞圈子,不知該去哪兒。麥克打了兩個電話,她不想回復,她沒有情緒做那事兒。她決定回家。
孟海濤不在,只有母親蘇青在家,傭人正好在安排晚餐。
“怎麼不打聲招呼?早知道你要回來,該多做些你愛吃的菜。”
孟琪雅抱着母親撒嬌說:“我又不是豬,這麼多菜夠吃啦。”
她轉而吩咐女傭:“李嫂,請給我盛一點點米飯,差不多一個蛋那麼大一團米飯就行了。”
李嫂是孟家的老傭人,笑眯眯地調笑一句:“小姐是要鵪鶉蛋那麼大的呢,還是鴕鳥蛋那麼大的一團?”
孟琪雅笑起來:“哎喲了不得,李嫂這張嘴啊,比我還刁!”
陪母親邊吃邊聊,說些上流社會圈子裡的蜚短流長,孟琪雅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往薄楓身上引。
“媽,我小時候用過的鋼琴還在嗎?”
“早送人了,你不肯再彈,放在家裡也是積灰塵。怎麼想起來要那個?都二十年前的事情啦。”
“沒什麼,心血來潮,最近聽說小時候教我鋼琴的那個女老師得了
腦溢血,癱瘓。”
蘇青乍聞此事,吃了一驚。
“你說薄楓?”
“對,就是那個六中的音樂老師薄楓,想想挺感慨的,她才四十幾歲吧,居然會得這種病,而且很嚴重,聽說連話都不能講。”
放下筷子,嘆息一聲,搖搖頭:“因果循環,老天繞過誰。那個女人還年輕呢,卻遭此業報,可見老天有眼。”
“她造什麼孽了?”孟琪雅一臉好奇和天真的模樣。
蘇青不願多言,只悶頭吃菜。孟琪雅卻把往事一一攤開細說。
“媽,你別以爲我年紀小就什什麼都不記得。那個女人藉着給我上課的便利,跟父親不乾不淨,以爲我是小女孩看不懂眉來眼去,其實我心裡一清二楚。所以就算你打我板子,我都不肯再繼續學鋼琴,就是不想那個女人再上門。”
“哎……琪雅,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耿耿於懷。算啦,她既然重病癱瘓,我們再議論,就顯得刻薄。往事不要再提。”
陪母親一直到深夜,孟琪雅回房沐浴休息。她想起當年的薄楓,楊柳腰,桃花眼,說話細聲細氣的,脾氣比棉花還軟,活脫脫一個畫裡走出來的美人。七八歲時的孟琪雅打從心眼兒裡喜歡這個鋼琴老師,練琴特別帶勁兒,就爲了聽薄楓用好聽的嗓音誇她是個小天才。孟海濤那時候似乎特別關注女兒的教育,常常守着聽她練琴,只要薄楓來上課,孟海濤就坐在琴房裡,看書讀報,從頭待到尾。
有一天,孟琪雅特別特別困,一直打瞌睡。薄楓看她確實是彈不了,就提議讓她小睡一會兒,等她醒了再繼續上課。
她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薄楓坐在父親的腿上,而父親的手在她的裙子下面拱來拱去。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爸爸,薄老師,你們抱在一起不熱嗎?”
兩個大人火速彈開,各自整理衣服,假裝一切如常。孟琪雅當年雖然年紀還小,早慧的她卻頓悟,父親和薄楓做了壞事。然後她就鬧彆扭,撒潑,死活不肯再上鋼琴課。
孟琪雅現在把種種蛛絲馬跡串聯在一起,對薄雲的身世疑竇頓生。她,有沒有可能是父親和薄楓的私生女?薄雲今年十九歲,加上懷胎十月,和她二十年前學鋼琴的時間豈不是恰好契合?她披着睡袍在屋裡踱步,咬着手指,如何求證?
不能問父母,他們明顯不知道薄楓有個女兒,甚至連薄楓生病的音訊都毫不知曉,她何必節外生枝?萬一薄雲和他們孟家毫無瓜葛,她豈不是破壞自己和父母的關係?
那問誰?薄雲那個傻姑娘,一問三不知。那就只有最後一個可能,薄楓。
次日一早,薄雲還在睡懶覺,寧致遠早早起牀,打扮停當,進城去見孟琪雅。
“房子找到了?”
“嗯,我先給你看下房型和地段。”
孟琪雅效率極高,在寧致遠赴美這段時間,已經看好一處精裝修小三居,離N大北門很近,步行就一刻鐘的距離,新開發的樓盤,採
光和房型都沒得挑。
“你要精裝修的,所以屋子不大,一百平多一點左右,贈送一個小閣樓。位置在頂層,比較清靜,避人耳目。傢俱和電器都齊全,貨真價實的拎包入住,你要不要親自去看看?”孟琪雅給寧致遠看裝修效果圖。
“不用,我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重新弄,既然是你選的就絕不會錯。總價多少?我即刻付給你,但是產權手續之類的可能要麻煩你找人弄一下,我不好出面。手續辦好之後,你可以叫人把產權證和鑰匙送來公司給我。”
“這是我家的樓盤,衝着你的面子打了6.8折,可仍然是總價兩百萬的房子呢,真要寫在薄雲名下?”
“這個地段,不是給她還是給誰?我又不可能住到這種小公寓裡去。”
“就住三四年,你真捨得。”
寧致遠微笑說:“大不了她畢業之後再找你幫我賣掉。以現在房地產的行情,總是不會虧的。”
孟琪雅撇撇嘴:“那我可不敢打包票,現在房地產的前景也不明朗,最賺錢的時間已經過了。”
“你們孟家也賺夠了,也許可以急流勇退,像我父母一樣,避居到美國或者瑞士去,清靜過日子。”
孟琪雅點支菸,深深吸幾口:“致遠,你應該深有體會,人一旦爬到某種高度,就很難瀟灑退場,嚐到甜頭就想得到更多。如今我父親家大業大,想退也難抽身,盤根錯節的關係太複雜。”
“你真的不考慮幫你父親打理事業?你的公關能力一流,和父親的感情深厚,有了你,如虎添翼。”
“不,我現在無心賺錢拼事業,主要目標是嫁人。在國內,28歲的年紀已經被定性爲剩女了。”孟琪雅直勾勾地看着寧致遠,他並不迴避眼神的交鋒,淡淡一句:“你不是剩下的,而是你挑不着配得上你的。其實麥克是個不錯的對象,受過良好教育,勤奮能幹,而且出身很不錯,他父親是律師,母親是個牙醫,你父母應該不會有意見……”
孟琪雅打斷寧致遠:“炮友就是炮友,一談感情就索然無味,別提這個。”
寧致遠聳聳肩,起身告辭,大掌在孟琪雅肩上拍拍:“麥克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趁早放他一條生路。他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風流,一旦認真起來,可以捨生忘死。他肯到中國來,你覺得真的完全是爲了我嗎?以他的本事,高薪哪裡掙不到?巴巴地跑到一個語言不通陌生國度來?琪雅,對他好一點,他待在中國真正重視的,說穿了就只有你而已。我本不想多嘴,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寧致遠嘆息,理一理西服離開。
孟琪雅夾着香菸的手指在發抖,她叫住寧致遠:“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叫上麥克。”
寧致遠止步:“看薄雲的身體狀況,她有點發燒,胃口不好。”
孟琪雅心裡冷笑,真像林妹妹,風吹就倒。
“哪裡就那麼嬌弱了,我訂一傢俬房菜,你帶她一起來,吃些清淡的不要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