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不聯繫,也不相見,現在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兩人這樣直接隔着很遠的距離站着,一種凝滯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升騰起來,最終,陳以珂的喉頭翻滾了一下。
“你怎麼回來了?”
風平浪靜的一句話,內心裡卻早已經波濤涌洶起來。
靳暮歌深吸一口氣,很是輕鬆的樣子,若無其事的開口。
“難道我不能回來嗎?別忘了,我可是這家公司裡收益最大的股東,難道我來看看自己的公司, 看看自己的股權都不行嗎?算是審查吧,隨便看看。”
走的時候,靳暮歌沒來得及跟陳以珂說着股權的事,她是不想要的,也不想要跟陳家扯上關係,所以不想要,但是時間倉促,沒來得及。
每年都會有大筆的資金划進她的賬上,但是她從來沒有動過裡面的錢。
說完,靳暮歌的目光還煞有接地的四周看了一圈,再轉眼的時候,陳以珂已經站在身前了。
靳暮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被這樣行動敏捷的陳以珂嚇到了。他怎麼神出鬼沒的。
許是太久的時間沒見,這迫人的溫度和視線,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靳暮歌的臉戳上窟窿了。
還沒等靳暮歌開口,陳以珂已經逼近了靳暮歌。
“怎麼?就爲了視察你的公司,看看你的股份,瞭解瞭解你到底收益了多少,害怕你有了損失?”
靳暮歌慢慢的往後靠,終於退無可退的抵在了門板上。
“那個我........”
陳以珂的聲音壓迫着靳暮歌不能說話了,“你什麼?”
聲音再次迫近,氣氛緊張而凝重,壓迫着靳暮歌完全說不上話來。
“我.......我........”
陳以珂想過她回來的可能性,也想過她回來時候的樣子,在什麼情況回來的,但是不是今天,沒想過是今天。
她就這樣橫衝直撞的出現在面前。
看見眼前的人,說是爲了那股份的收益來的,可是他不是不知道的,這兩年的時間裡,她從來沒動過那裡面的一筆錢。
每半年給靳暮歌劃賬的時候是陳以珂最高興的一天。
也似乎只有這樣的唯一的一個方式,能跟這個女人似乎還帶着那麼一點聯繫,所以他這兩年就是在四個半年中度過的。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如果連這樣的唯一的一個聯繫的方式和機會都沒有了,那麼他該怎麼辦。
會不會還能淡然的生活着,在完全沒有任何她消息的是吉恩裡。
這兩年,他去那座靳暮歌所在的城市出差的次數增多,甚至是那些根本用不着他出面的事情,他都會親自一趟。
不爲別的,只爲能踏在那片她在的土地上,只爲了能呼吸她呼吸着的空氣,看見一樣的風景,走一樣的路。
在這座城市裡,幾乎所有人都能猜透他這麼做的心思。
唯獨他自己不敢猜,也不敢想。
想念太真實,也太痛苦,他太能感受這種痛苦,任何的一點點這樣的方式都能讓他放鬆。
眼前站着的女人,已經剪了利落的短髮,更襯托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臉小巧,眼睛大大的凸顯起來,讓人說不清楚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
曬黑了,也瘦了。
但她還是靳暮歌,是他心心念唸的靳暮歌,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割捨的靳暮歌。
陳以珂單手撐在靳暮歌背靠的椅背上,已經將靳暮歌困在牆壁和他的懷抱之間,陳以珂看着這張日思夜想,又無能爲力,讓他痛苦又折磨的臉。
伸手放在靳暮歌的後脖頸上,陳以珂的吻就壓下來。
還是那樣的霸道,但是又透着百轉千回的柔情。濃濃的化不開,全部都在陳以珂的吻裡。
吻落下來的時候,靳暮歌只覺得天昏地暗,在旋轉。
比她自己想象的還懷念他的味道,靳暮歌沒有躲避,沒有掙扎,沒有推脫,甚至閉上眼睛,伸出小小的舌頭來回應。
這樣的靳暮歌讓陳以珂發瘋發狂。
陳以珂想念她的味道,已經疼的骨頭裡。
吻着女人的氣息漸漸不穩,力道無法掌控,甚至不小心弄痛了她也不在乎,他就在等她,等這樣的一個時刻。
所以,讓他怎麼等?
辦公室裡有一間休息室,沒有靳暮歌的時候陳以珂是用工作麻痹自己的,高強度的工作,忘記有多久沒在這間休息室休息過了。
兩年的時間,靳暮歌一點長進都沒有,早已經在陳以珂的吻裡迷失,早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室旖旎。
當陳以珂去韶然的地方見靳母之後很是不高興。
因爲在靳暮歌回國來的第一時間竟然是去了韶然那裡,直接要將靳暮歌帶走。
“我在這裡挺好的,再說韶華不是你兄弟的媳婦嗎?我跟他們也熟啊。”
“Z市那麼多熟人,爲什麼偏偏要來這裡?”
“可是別人家都是有孩子或者是夫妻啊,我去了終究是不合適的,主要是不方便啊,住酒店更是不好,這裡山清水秀,對母親的身體也好。”
陳以珂怒火至。
“難道你不知道韶然的用心?還在這個時候來他這裡,你是嫌我不夠用心?還是故意這麼做來氣我的?”
“我當初可沒想這麼多來着,主要是方便,再說了,人家韶然現在已經是有主的人了,人家可不惦記我。”
說道這些,陳以珂依然不放心。
“他有喜歡的人了?”
靳暮歌點頭,“嗯嗯,下個月我就要參加他們的婚禮了,我還不知道該給多少禮金合適呢。”
聽這話,陳以珂似乎才放下心來。
“禮金的事,少不了就是了。”在他的心裡,韶然結婚的事情可是了了他的一大塊心事的,禮金自然不能少,恭喜還來不及呢。
靳暮歌很吃驚 。
“怎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了?你不是最討厭韶然的嗎?剛纔還不同意我住在這裡來着。”
這變化也太快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轉眼就已經變了,真搞不明白陳以珂。
陳以珂倒是淡然下來。
“沒關係,你可以繼續在這裡住下去。”
“啊?”
靳暮歌已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見什麼了。
陳以珂深吸了一口氣,一絲笑容慢慢爬上陳以珂的嘴角。
“我們的婚禮怎麼可能在韶然之後呢?我會選一個不錯的日子,在韶然之前舉行婚禮, 這裡就當是你孃家就好了,下午我會讓人直接把彩禮送過來,到時候你跟伯母只過目就可以了。我不要嫁妝,只要一個你就好了。”
說完,陳以珂已經走了。
靳暮歌還完全反應不過來剛剛陳以珂的那些話,怎麼會這麼突然呢,這種事情不是要深思熟慮的嗎?不是要好好商量的嗎?她還不知道選什麼婚紗呢?還沒有定酒席,還沒發請帖,還有好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呢。
會不會太匆忙了?
果然,如陳以珂所說,下午就讓人將彩禮送過來了,那數目,那陣容強大的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還有陳以珂已經將後續的步驟,全是靳暮歌擔心的那些都已經準備好了,讓靳暮歌只等着坐進花轎就好了。
這些完全不像是一下午的時間準備的,倒像是,倒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不過這也不可能吧?
在這之前,他不是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不是嗎?
只是,靳暮歌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早在兩年前,早在靳暮歌七年後回來的那一天相見,陳以珂就開始慢慢的將這件事情提上日程,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環節,甚至小到婚禮現場用到底花束都想好了。
所以,已經是九年的時間。
足夠的久,陳以珂是怎麼一點一點隱藏起來不知道,但是幾乎沒有人知道就是了。
那枚早就準備好的戒指,也已經在陳以珂的口袋裡躺了九年。
終於,靳暮歌和陳以珂的婚禮如陳以珂所願的在韶然和際遇婚禮之前的三天舉行了,婚禮盛大的程度已經屬罕見。
靳母對此非常的滿意,這一次回來,她是將療好傷的靳暮歌送還回來的,送還給陳以珂的,也只有在陳以珂的手裡,靳母才能放心的離開了。
在靳暮歌和陳以珂婚後的半年之後,靳母離開了他們。
靳母是含笑離開的,也見到了靳暮歌婚後生活的幸福,所以沒有遺憾了。說這一輩子能看見他們這樣幸福的生活就已經足夠了。
之後,爲了孩子的事情,有過一段不太順利的生活。
因爲陳以珂明確態度,他是不想要孩子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靳暮歌早就知道了,在當年那個孩子沒有之後,她的生育功能也沒有了。
所以當年選擇離開,更是不能面對,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是怎麼站在陳以珂身邊的。
再次出現在陳以珂面前,是因爲已經做了一名斯坦福醫學院畢業的醫生,而且非常的優秀。
在回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醫學治療讓它擁有一個孩子的準備,她相信她可以。
所以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和陳以珂一樣的孩子,不,無論這過程多麼的艱辛, 她想要兩個,甚至更多的孩子。
和陳以珂一起。
在靳暮歌接受治療,各種人工受孕等懷孕方式的時候,陳以珂曾一度去過心理諮詢室,去接受過治療。
他已經不能承受靳暮歌承受的那些痛苦。
在接受治療後的半年,終於一個好消息在靳暮歌的身體裡誕生了,他們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能有王子,也不是所有的白雪公主都會有王子來救。
但你是你世界裡的公主,總會有一個屬於你的王子來守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