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曾經提到過,顧木月去世前曾結過婚,結婚對象的名字——冷擎!
沒錯,眼前這位不苟言笑的男人,正是顧寶兒的養父,也是這小丫頭的爸爸。
冷擎雖然早已與顧家沒了關係,但到底也是顧木月的前夫,加上顧寶兒還喊過他幾個月的爸爸,這裡面的情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的。
這會兒,兩位闖禍的小祖宗已經到了一樓。
傅小治還是那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兒,一手牽着彆扭的顧寶兒,一邊還時不時的在打量着冷擎。心想,這麼有氣勢的男人,怎麼就生出個這麼沒出息的丫頭?
光想還不算,傅小治看完了冷擎,轉頭又望向了身邊的顧寶兒。
咳,顧寶兒早就慫了,只知道哆哆嗦嗦的躲在男孩兒身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弱爆了啊!
“寶兒!”
前邊,冷貴男人總算是緩緩地開了口,他姿態優雅,嘴畔始終帶着一抹笑,而那雙深邃的黑眸,像是深不見的潭,讓人根本探不出個什麼深淺。
顧寶兒像是隻小兔子似的,慢慢騰騰的就從傅小治的身後探出了一顆腦袋,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膽怯又懊惱的看着跟前的男人,聲音喏喏:“爸爸……”
冷擎看着顧寶兒,笑得還算柔和,他衝她招了招手,容顏邪美:“過來,丫頭!”
顧寶兒遲疑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傅小治,待見着男孩兒一副事不關我的表情,心中哀嚎自己倒黴,一邊又只得啓步走向了冷擎。
其實吧,傅小治的心裡還是蠻奇怪的,按理來說,眼前這兩人既然是父女,那爲什麼他卻半點也感覺不到顧寶兒對這男人的依賴,反倒覺得這丫頭現在渾身上下就充滿了畏懼的感覺,這倒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邊,顧寶兒已經站到了冷擎跟前。
男人眯着眼,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丫頭,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有嘴角淺笑依然。
半響,他啓了脣,眼中難掩慈愛之意:“丫頭長大了,愈來愈漂亮了!”
‘騰’的一下,顧寶兒的臉頰火辣辣的就燒了起來,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冷擎見狀,笑了起來:“還知道害羞了!”
“爸爸……”顧寶兒跺腳,又羞又惱的看着男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似是蘊含無限嬌羞,像是一朵漂浮在湖中央的花,可遠觀,而不敢褻玩焉。
這時候,冷擎的目光倒是不由得落到了不遠處的傅小治身上,男人的表情高深莫測,聲音卻依然低沉緩和:“男朋友?你家裡知道嗎?”
得,被人誤會了吧。
顧寶兒趕緊罷手,一邊連連解釋:“沒有的,沒有的,他、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不是那種關係……”
女孩子家到底是臉皮子太薄,加上面對的又是冷擎,她自然是有些慌不擇路了。
這時候,傅小爺倒是開口了,他倒是半點也不怯場,雙手插褲,模樣有些小酷。
“咱兩就是普通朋友,叔叔可也別冤枉了這丫頭,到時候她又得跟我鬧,煩!”
額滴天,這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亂啊。
什麼叫到時候她又得跟我鬧?這不拐着彎的在說他倆關係不一般嘛。
這潭水,好像越攪越渾了。
冷擎頷首一笑,望向女孩兒的眸中,笑意加深:“你也不小了,談朋友也很正常,但有些東西要懂得矜持一點,不要總是耍小孩子脾氣,兩人之間都要相互的體諒對方,明白嗎?”
嗯,這完全就是一副長輩教育小輩的口氣。
顧寶兒欲哭無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傅小治卻忽然嗤嗤的笑出聲,男孩兒本就氣質絕佳,再加上那張足以傾城的妖孽臉,這會兒倒是有種妖氣四泄的味道在其中。
他走了過來,當着冷擎的面,一把抓住了女孩兒的小手,似是在宣示什麼,眼神兒桀驁不馴的看着他,聲音冷冽清涼:“您也甭教育她,這丫頭臉皮薄,當着這麼多人的跟前,您也得給自己留個面不是?再說了,咱兩之間怎樣怎樣,那也是我和寶兒之間的事兒,我就喜歡縱着她這小脾氣,權當我自個兒給自個兒找氣受,那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語氣,這神態……嘖嘖,拽得不行。
顧寶兒暗暗地去撓傅小治的手心,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極度不爽。
這傢伙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什麼找氣受?什麼心甘情願的?這不越抹越黑麼。
“傅小治!”顧寶兒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着身畔的男孩兒。
傅小治扭頭,衝着女孩兒毫不吝嗇的一笑,聲音刻意壓低:“大方點,來,笑一個嘛!”
“笑你個頭!”顧寶兒磨牙齒,小貓也會炸毛!
冷擎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這倆小傢伙互動的模樣兒,臉龐的神情諱莫如深。
正逢此時,女孩兒褲兜裡的手機鈴音卻響了起來。
顧寶兒瞪了眼笑得很欠揍的傅小治,一邊動手從兜裡掏出手機,可纔剛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呢,臉色刷拉一下就變了。
“怎麼了?”傅小治見狀,伸手就欲去奪女孩兒手裡的手機。
“我出去接個電話!”女孩兒忽然掙脫他,轉身就往戲園子外面跑去。
誰的電話能讓她這麼慌張?唉,除了小叔以外,還能有誰?
氣喘吁吁地站在戲園子門口,顧寶兒摁下了接聽鍵,小心翼翼的將電話放到耳邊,一便開了口:“小叔……”
“怎麼這麼久了才接電話?”電話剛接通,男人略帶磁性的聲音即刻傳來。
顧寶兒暗暗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邊道:“裡面太吵了,我跑出來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這是實話,顧寶兒從戲園子的裡面跑到外面,的確是花了點時間。
聞言,顧慕城倒是沒怎麼在意,語氣一轉,很快又道:“不是說了讓你每隔一小時就給我打一次電話嗎,又忘了?”
顧寶兒衝着空氣吐了吐舌頭,聲音燦燦:“對不起,小叔,我玩得太高興了,所以就……”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當即沉默。
顧寶兒揣着小心,一邊扭頭往戲園子裡看了看,一邊又接着開口道:“小叔,小叔你現在在哪裡啊?”
此時,男人正站在辦公室內,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沉聲開口:“公司。”
顧寶兒在那頭悶悶的笑了下,隨即才又聽她道:“小叔是不是想我了呀?”
男人沉默。
顧寶兒討了個沒趣,很快又道:“那我下午來找你好不好?”
“好!”
“小叔要請我吃飯哦。”
“好!”
“嘻嘻……”某個小丫頭又開始得意了:“那就這樣定了,我掛了哦!”
“寶寶。”男人的聲音遞來,莫名有種讓人心悸的感覺:“我等你。”
“嗯,好……”
顧寶兒一蹦一跳的跑回去的時候,冷擎正和傅小治坐在一塊,一方木桌,兩個男人各據一方,手端青花茶盞。正聊得如火如荼。
顧寶兒走過去的時候,兩人卻又忽然停止了交談。
冷擎帶着淺淺的笑意,傅小治也在笑,似乎這兩人的聊天內容很愈快。
顧寶兒看着他倆,滿肚子的疑問:“你們怎麼了?”
冷擎沒有回答,倒是傅小治開了口:“誰的電話?”
顧寶兒故意衝他哼了一聲,小模樣兒挺倨傲的:“就不告訴你!”
“看吧,我就說了這丫頭不怕我,平常都是她欺負我的多。”傅小治轉過頭,一邊說話,一邊看向了冷擎,滿臉無奈。
冷擎低眸,吹了吹水面上的茶葉,聲音冷冷淡淡:“年輕人,多擔待點。”
咦,什麼情況?
顧寶兒瞪起眼,狐疑的目光在這兩個男人身上來回巡視。
傅小治起了身,竟然衝着冷擎微微彎腰,比着之前的態度,倒是恭敬了許多。
“我知道了,叔叔。”
冷擎沒啃聲,低頭淺嘗了一口茶水。
“我們走吧。”傅小治轉了頭,瑰麗的目光又重新落到顧寶兒身上。
顧寶兒可謂是盯着滿腦袋的問號,她先是望了望冷擎,最後又把視線落到了傅小治跟前,好奇得很:“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傅小治皺眉:“好奇心害死貓!”
“男人之家的話題,小丫頭少管。”冷擎放下手中的茶盞,罷了罷手:“小傅,帶她離開吧。”
喲,都開始喊小傅了。
“哎哎哎……”
顧寶兒還想多問幾句,可惜某人不再給她機會,半拖半拽之間,就把人給拉出了麗春院。
一路上,傅小治同志的心情似乎蠻不錯的,帶着人出了胭脂衚衕以後,驅車又不知要往哪個地方跑去。
顧寶兒看着他這輛無比騷包的跑車,一時之間,無語得很。
過了會兒,顧寶兒開口:“傅小治,我們要回家!”
“嗯……嗯?”男孩兒轉頭,詫異的看着她:“這麼早?”
顧寶兒並沒有看他,依舊盯着前方,開口:“我要回家吃飯!”
“撲哧——”男孩兒禁不住一笑,直搖腦袋:“你都多大的人了啊,非得回家吃飯?”
顧寶兒不答話,垂着腦袋,摳着胸前的安全帶。
傅小治一瞅見她這副模樣兒,又開始搖腦袋,無可奈何:“好好好,你是祖宗還不成嘛,我送你回去,立刻就送你回去!”
顧寶兒道:“送我去XX路。”
傅小治皺眉,道:“那片……”
“我要先去小叔的公司。”女孩兒解釋道。
“成!”男孩兒不假思索,踩油門往前奔去。
……
國內最近上映的電影中,有一部電影最近特別的火。
由國際知名導演陸勵成執導,多名當紅巨星傾情演繹,本年度最虐心的催淚大片——《傾城》!
影片講述的是兩個年輕女孩之間的愛恨情仇,一場源於陰謀的故事,當親情與愛情碰撞,仇恨接踵而至;當鮮血淋漓的傷口被殘忍的撕開,深可見骨的疼痛,卻遠不止欺騙所帶來上的痛苦。
此片一經上映,立刻受到媒體觀衆的廣泛好評,票房更是節節攀升,一舉超過了國內外多部動作科幻大片,以一匹黑馬之姿,傲然挺立在衆人面前。
傅小治將顧寶兒放在馬路邊以後,絕塵離去。
女孩兒順着馬路邊,慢慢的往小叔的公司走去。
路過一家小攤前時,她停下腳步,準備掏錢買水。
“聽說了嗎,李慄出演的《傾城》上映了,票房不同凡響,朋友圈裡全都在刷這部片,好像挺虐心的,看的人都哭了……”
“什麼叫虐心啊,簡直是虐肝虐肺……”
“真有這麼虐嗎?我還準備明天去看這部電影呢。”
“切,我上映當日就看了,哎喲喂,哭得我喲,連我男朋友都哭了……”
“不至於吧。”
“我本來是衝着李慄去看電影的,哪知道她只是在裡面客串了一下,影片主角是個新人,好像是叫什麼花茉莉的,挺清純的一女的,哭起來的時候梨花帶雨的,哎喲,看得我心都疼了……”
“說我心裡癢癢,我也想去看了被虐虐……”
“到時候多準備點紙巾啊!”
“我心臟承受能力好着呢……”
兩人買完了水,一邊交談着,一邊逐漸走遠。
顧寶兒手裡還捏着錢呢,杵在小攤子面前,久久不能回神。
“喂,小姑娘,你還要不要買水呀?”老闆好心的問道。
女孩兒幡然回神,看着眼前和顏悅色的老闆,趕緊又把手中的錢遞了上去,隨意挑了一瓶水,跌跌撞撞的就往顧氏走去。
路過一處公交站牌的時候,廣告畫面正好是《傾城》的電影宣傳海報。
海報的整個畫面偏暗系,灰色天空之下,背景是繁華都市萬家燈火,幾位主演的表情各不相同,但獨獨吸引顧寶兒目光的是——位於正中央的花茉莉!
正是令人吃驚,花茉莉居然去拍電影了,而且,爲何偏偏是李慄?還有陸勵成?
顧寶兒搞不明白,她匆匆掃了眼海報,繼而舉步離開,走向顧氏。
在她離開以後,一個揹着書包的小孩子走到了公交車站,孩子用着一雙天真的眼睛,仰頭看着上面的宣傳海報,他注意到了海報下面的一行話,好奇的用着稚嫩的童聲唸了起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