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衝憤怒的瞪着辣九天道:“果然是你殺死了寧天祥,還有劉小東,你的身上有兩條人命,只怕斬你兩次都不夠。”
張美仙把這些口供記完以後,看着辣九天,道:“辣九天,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說你既然連殺死寧天祥的罪都承認了,你爲什麼不說說你是如何在寧天祥的脖子上刺一刀的?”
辣九天擡頭看着宋瑞龍,道:“大人,此事說來也蹊蹺,小人根本就沒有在寧天祥的脖子上刺一刀,小人推門進去以後,只在寧天祥的心口刺一匕首。當時我還在納悶,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寧天祥沒有反抗?爲什麼他的心口刺出的血不會噴濺?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先我一步把寧天祥給害死了。哦,對!是這樣的,大人我沒有殺死寧天祥,我在匕首刺出之前,寧天祥已經死了。”
辣九天激動的說着。
宋瑞龍端起茶杯,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道:“你知道寧天祥已經被人刺中了咽喉,爲什麼知情不報?”
辣九天歪着腦袋道:“我敢報嗎?我也是殺人的罪人。”
宋瑞龍道:“你知道就好。”
張美仙看着宋瑞龍道:“龍兒,我看這個辣九天分明就是在抵賴,什麼寧天祥已經被人殺死了,他這是在逃避責任。龍兒,爲娘覺得,不給他動點大刑,他是不會說的。”
辣九天一聽到“大刑”兩個字,心都在顫抖,道:“大人如果非要說那一刀是我刺的,我承認就是了,不用動什麼大刑了。反正我殺死了劉小東已經是死罪了,也不在乎這一條。來吧!記,就說那一刀是我刺的,寫好了,我畫押就行了。”
張美仙氣的用手指着辣九天道:“辣九天,你真是一隻臭辣椒,死豬不怕開水燙,是不是?”
“隨便你們怎麼說,我就這樣了。”
“嗨!氣死我了。”張美仙看着宋瑞龍道:“龍兒,你看……”
宋瑞龍不慌不忙,道:“辣九天,你可要想好了再說。這死刑雖然都沒什麼區別,都是把犯人的命給剝奪了,可是這死法卻大不相同。對於一些窮兇極惡之人,可以處五馬分屍,千刀萬剮,點天燈…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辣九天沒有那麼囂張了,道:“大人,我說,我最怕的就是五馬分屍。我……我真的沒有用刀在寧天祥的脖子上刺一下,那一刀我也是在天亮以後才知道的。”
張美仙道:“龍兒,你如何斷定咽喉處的那一刀和心口處的那一刀的先後順序?如果是辣九天已經把寧天祥給殺死了,最後一個人又在寧天祥的脖子處刺一刀呢?如此一來這辣九天的行兇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宋瑞龍看着張美仙,很莊重的說:“娘,你忘了,一個人如果在沒有死之前,他的心臟倘若突然被人刺中,那麼,心臟裡面的血因爲受壓太大,就會隨着匕首的拔出,噴濺的到處都是。可是,我們在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噴濺出的血跡,從心口處流出的血跡是黑色的,這就說明辣九天刺下的那一匕首在咽喉的那一刀之後。如今,我們要查的就是那把刺開寧天祥咽喉的刀究竟是誰的?”
張美仙思考着,道:“龍兒,這隻怕有些難吧?如果那個人是入室搶劫殺人的人呢?”
宋瑞龍搖搖頭,道:“不可能。還是從案發現場說起。案發現場中沒有打鬥的痕跡,一刀斃命,而寧天祥的臥室內卻沒有金錢的丟失,也就說明,兇手不是奔着錢去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寧天祥死。還有,從現場的情況看,兇手對寧天祥的臥室十分的瞭解,一定是熟人作案,因此,我斷定這個兇手就是悅祥客棧中的人。”
張美仙看看四周,道:“你說這殺人兇手就是悅祥客棧中的人,我怎麼有些不相信呢?這寧天祥和老闆娘已經死了,店小二也死了,廚師辣九天現在是重刑犯,剩下的人,除了管事趙平以外,就是平時進貨打雜的四個馬伕。一個是六十多歲,走路都有些顫抖的張留才,一位是五十多歲,右手少了一根手指的趙大柱。還有一位四十多歲,頭髮已經掉光的李平常,最後一位是三十二歲,傻乎乎的蔡大茂。這五個人之中,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呢?”
趙平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道:“大人,小人從案發到現在還沒有見過我家老闆的面,小人一直在祥福縣的游龍客棧裡住着。沒有作案時間呀?”
宋瑞龍面帶微笑道:“趙管事,別激動。按照我們辦案的路子,無論任何人只要是跟死者有關係的,我們都會徹查的,就算他有不在場的證據,我們也會覈實清楚的。”
趙平臉色凝重道:“那是,那是,大人說的對。”
突然有一個衙役走到宋瑞龍的旁邊,對他耳語了幾句,宋瑞龍不停的點頭,等那名衙役把話說完以後,宋瑞龍道:“嗯,好,我現在就去。”
宋瑞龍交代了一些情況以後,就來到了悅祥客棧的一間客房內。
客房內燃着燈,宋瑞龍一進門,就看到了柳天雄和魏碧簫。還沒有等柳天雄他們說話,宋瑞龍就問道:“怎麼樣?”
魏碧簫把自己在游龍客棧的情況一說,宋瑞龍有些奇怪的說:“這麼說趙平在寧天祥死亡的那天晚上的確在祥福縣的游龍客棧住了一個晚上?”
魏碧簫道:“據游龍客棧的店小二講的確是這樣。不過,有一件事卻十分的奇怪。”
“哦?”宋瑞龍眼珠子一轉,道:“那是什麼事?”
魏碧簫道:“就是趙平居住的那間客房奇臭無比,雖然趙平在晚上睡覺前洗了澡,可是那間房還是很臭。以至於店小二在早上時,不得不把趙平用過的被褥全部的拿出去洗一遍,就連趙平用過的杯子,店小二都通通用開水滾了一遍。”
宋瑞龍慢慢走了兩步,道:“看來這個游龍客棧裡的趙平有些問題。”
柳天雄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